燒火棍立刻迎了上去,玄青色的光芒在半空中與那萬丈藍光撞到一起,那陣勢,竟似乎絲毫不懼。
下一刻,在眾人目瞪口呆之中,只見張小凡竟是完全不落下風的樣子!與陸雪琪正面對敵了起來!
試場之下,原本抱著看熱鬧心態的弟子們也紛紛瞠目結舌,不敢相信發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切,無他,只不過是這場比試絕對出乎了大多數人的預料!
一日前,陸雪琪用天琊神劍斬出的那犀利無比的劍光讓大多數人印象深刻,雖然驚鴻一瞥的出劍并未被普通弟子瞧個通透,甚至還有很大一部分人正等待著天琊“第一次”出鞘,可至少對于陸雪琪的實力,他們已經有了最基本的判斷…
莫說是這呆頭呆腦的傻小子,只怕換上龍首峰的齊昊,也難以和這女子抗衡!
…退一步看,就算是能和陸雪琪形成暫時的僵持,恐怕也只能依靠田靈兒那般緩和的手段以柔克剛,畢竟在修為不利的情況下,普通人又怎么會選擇會對方正面相抗?
可張小凡偏偏就這么做了!
一個玉清五重,一個則是深不可測…在這種情況下,張小凡卻偏偏毫無顧忌的選擇了和陸雪琪的天琊神劍硬碰硬的對抗,而且…竟然沒有落入下風!
是的,至少從場面上來看,張小凡并沒有半點不濟,雖說不上有來有回,但至少守得滴水不漏。
其實,這也怪不了張小凡。
修為功法一面,田不易雖然是他的師傅,但真正教他如何對敵的。其實大多是莫千觴這只“妖孽”——既然已經選定讓張小凡修煉當年蓮生悟出的“不滅體”,自然就不能再讓他練習“邀月憑虛”之類的輕身法訣,換句話說,對于眼前的張小凡而言,不動明王般的剛硬才是他應該堅持的打法。
所以在水墨伽藍之中,執劍長老從沒有教過他任何閃避對方攻擊的訣竅。他教得,卻都是些如何抵擋對方攻擊的法門…畢竟同時身負大梵般若和太極玄清道的張小凡若是只論根基武骨古往今來也是數一數二,恐怕就算是當年的蓮生本人也比不上,但也正因為如此,才給了他把“不滅體”這項絕學發揮到極致的機會。
另外,比起陸雪琪手中的天琊神劍,噬魂棒本就是毫不遜色,甚至猶有過之的奇物。所以就算是這般正面硬抗也決不會有什么問題,不至于像之前的那個倒霉鬼一樣。還沒有等到天琊出鞘,自己的法寶卻是先被截斷了。
正因為如此,兩人的爭斗幾乎是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陸雪琪劍招精妙,一招一式都盡展大家風范,而張小凡卻也守得厚重,一舉一動,都穩如泰山。眨眼之間。兩人斗過數十個回合,快攻往來。竟是不分勝負!
此時,半空之中,藍光閃爍,青光燦爛,在空中飛來縱橫,所到之處。擂臺之上原本堅硬之極的巨木都如紙屑一般四散飄飛,聲聲巨響如晴天霹靂,震耳欲聾。圍觀的近千青云門人無不變色,大試開始以來,沒有一場比試像今天一般。一開始就如此激烈,場面更無今日宏偉,只片刻之間,偌大一個擂臺竟被這兩件威力絕倫的法寶給拆了七七八八。
臺下原本圍觀的人們向后退了一段距離,只見張小凡與陸雪琪二人此刻都已飄浮至半空之中,陸雪琪雙手握著法訣,全力操控,姿態嚴肅中透著瀟灑;但反觀張小凡,卻似乎有些古怪,燒火棍威力雖然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大,但他卻并沒有像陸雪琪一般手握法訣,反而是人在半空,手足不動,而那燒火棍竟也隨他心意,疾若閃電,與天琊斗得不亦樂乎。
可惜…盡管如此,但張小凡心里卻是有苦說不出,天琊威力之大,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燒火棍每一次與天琊的撞擊,他全身經絡就劇震一次,若不是他從小在太極玄清道外還暗自修習了天音寺的“大梵般若”功法,經脈強固,同時又有“不滅體”護身,勉強抵住天琊神力,早就吐血敗亡。但看著前方陸雪琪卻絲毫沒有什么異樣,天琊在她操控之下,藍光越來越盛,威勢越來越大,漸漸把燒火棍青光黑氣給壓了下去。
這廂里張小凡叫苦不迭,另一側陸雪琪心里卻也是吃驚不小,對方其貌不揚的燒火棍法寶竟然有可以與天琊相抗衡的靈力不說,而且還似乎隱隱有一種吸嘬之力,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自己體內靈力精血,若不是根基堅固,只怕首先壓不下體內翻騰的熱血了。
念及此處,陸雪琪心頭又是一陣氣血翻涌,浮在半空中的身子幾乎差點失去平衡,她心頭驚怒焦急,從交手情況來看,她直覺地發現對手在太極玄清道上修行其實并不甚高,遠遠不如自己,但不知為何他運用著這根古怪法寶威力竟如此之大,連天琊也只能在表面上占了上風。而最可怕還是對方的根基…交戰良久對方體內的真元竟然如同長江大河,源源不絕,雖然太極玄清道的層次不如自己,但要是真的就這么拖下去,恐怕真的勝負難料!
陸雪琪銀牙一咬,粉臉生煞,全身衣衫無風自飄,只見天琊在半空中與燒火棍重重一擊之后,張小凡全身大震,燒火棍也慢了片刻。
趁著此時,天琊霍然飛回,陸雪琪疾探右手,握住天琊。在她玉一般的手掌與天琊相觸的那一刻,剎那間藍光萬道,吞沒了她的身影,天琊劍身一震,發出如龍吟一般的巨響,扶搖上天,陸雪琪竟似與天琊人劍合一,沖天而起,直上青天。
張小凡此刻心中早已忘了什么身外之事,只感覺到自己與半空中身前的燒火棍那種血肉相連的感覺愈發濃烈,甚至感覺出這燒火棍就像一個活物,此刻正興奮不已,一股莫名的煞氣直沖上腦海——正此時。體內天書又開始自行運轉,將這股普通修士避之唯恐不及的煞氣盡數卸去,反為最精純的真元,再次灌入體內各處要穴,好不神奇!
真氣充盈,張小凡體內的氣勢也一再生疼。最后在半空之中,昂天長嘯。
聲動四野,天地變色!
黑色青光,直上天際,狂風大做,云氣沸騰!
而原本困于經脈桎梏之中的元氣仿佛也已經積蓄到了一定層次猛然沖破原本看似牢不可破的阻礙,連帶著他一身修為也是節節攀升!
玉清四重,玉清五重!玉清六重!玉清七重!
不過眨眼之間,張小凡竟然臨陣突破。而這一破,竟是如有神助,勢不可擋!
忽地,藍光一閃,一聲尖嘯從遠及近,從悄不可聞迅速增大,直到震耳欲聾,讓人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響。萬道藍光。此刻竟都合為一體,成一巨大光柱當頭擊下。看這氣勢幾乎欲將青云山脈斬為兩半。
張小凡面無懼色,目光炯炯,同樣伸手一探抓住燒火棍,瞬間內漫天青光黑氣如握在他手中一般,直直迎向向下沖來的藍色光柱。
外圍,年輕的青云弟子都屏住了呼吸。看直了眼,而老一輩的長老首座之中,也紛紛變了臉色。
“轟”,如天際驚雷,炸響人世。仿佛整座通天峰都劇烈地顫抖了一下,藍光倒折而回,陸雪琪現身天際,緊握天琊,但嘴邊卻緩緩流出了一道鮮血。
臺下,水月大師霍然站起。
半空之中,張小凡耳邊只剩下了狂風呼嘯的聲音,眼前一片模糊,沸騰的真氣幾乎封閉了他的感官。如果他聽得到外界的呼喊的話,就會聽見在他下方,大竹峰眾人的驚呼之聲。
蘇茹的嘴唇失去了血色,看著半空中那幾乎已成了一個血人的小徒弟,急促而低聲地向田不易道:“不易,小凡這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
田不易身子抖了一下,死死盯著半空之中,慢慢搖了搖頭。
也是在此刻,在場之人中,恐怕也只有兩眼發亮的莫千觴能夠明白其中緣由!
他倒是果真沒有看錯人…小凡這一身修為,簡直如他堅忍不拔的性子一樣。平時的默默哺育,皆是為了這最絢麗的爆發——也許在普通人眼里,資質駑鈍的他能夠達到玉清五重就已經是不可思議,但對于知曉前因后果的莫千觴來說,玉清五重又算得了什么?
身負太極玄清道,大梵般若兩項當時絕學!如今更是得到天書相助!甚至還有他自己在一旁用心教習,玉清五重遠遠不是張小凡的極限!
之前讓他修習不滅體,也正是看中了這項功法夯實基礎,厚積薄發的特性,如今和陸雪琪一戰,終于刺激了他的潛能,爆發之下才有這般讓人目瞪口呆的結果!
而另一邊,陸雪琪只覺得渾身劇痛,體內氣血在劇烈震動的經脈中到處沖突,仿佛要破體而出,歡呼著沖向前方那恐怖的青光黑氣之中的猙獰惡魔。
這已是生死時刻!
這已是永恒瞬間!
這美麗女子,在狂風中傲然佇立,任憑風力如刀,竟不肯稍退半分。她昂首,望天。
風,突然停了,凝固在半空之中。
天地,突然靜了,停在了這個時刻。
“轟隆!”低沉的呼嘯仿佛從天邊傳來,回蕩在整個天地之間。
陸雪琪反手,拔出了“天琊神劍”。
頓時,漫天的藍光消散了,收縮了,仿佛如巨龍吸水一般都被吸到那如秋水一般的劍刃之上。
通天峰上,一片寂靜!
傳說千年的天琊終于出鞘!
陸雪琪面如寒霜,手握劍訣,竟然在懸空的狀態下腳踏七星方位,凌空連行七步,長劍霍然刺天,玉顏在剎那間再無一絲一毫的血色,口中誦咒:
“九天玄剎,化為神雷。
煌煌天威,以劍引之!”
片刻之間,原本晴朗的青天黑了下來,天際突然出現的烏云翻涌不止,雷聲隆隆,黑云邊緣不斷有電光閃動。馳騁天地間,一片肅殺,狂風大做。
大風撲面而來,張小凡微微張開了口,這個情景,仿佛在久遠之前的記憶中曾經出現過一次。地面之上。上至道玄真人下至各脈首座長老,個個臉上都是驚駭莫名齊齊站了起來,又轉而看向小竹峰的水月大師。
半晌,田不易澀聲道:“你教出的好徒弟啊!”
水月大師卻是全然不理眾人,一向淡漠的臉上首次出現了擔憂,望著在天空中的那兩個人。
“神劍御雷真訣!”道玄真人緩緩收回了目光,心中大為震動,想不到青云門下,年輕一輩之中。竟有了如此了不起的人才——雖說在之前的比斗中龍首峰的林驚羽也展現過奇詭手段,甚至隱隱有幾分萬劍一的影子…但那畢竟只是雛形,等到他能使出真正的斬鬼神,恐怕非得花上十幾年苦工,但眼前的陸雪琪卻不同…
只是,看著那女弟子臉色,雖然勉力施展出這等蓋世奇術,但身子顫抖。面白如紙,只怕也是有些力不從心了。
天空之中。雷聲愈急,張小凡分明感覺到,自從天琊出鞘的那一刻起,手中燒火棍上頓時騰起了一股充沛無比的力量,就像是這與自己血肉相連的法寶從內心深處深深吶喊一般。
仿佛是它等待這一刻,已有千年!
天空更黑。烏云壓頂,厚厚云層中緩緩出現了一個巨大漩渦。
像是幽冥的通道,漆黑一片深深不可見底的巨大漩渦倒掛在天際,如九幽妖魔張開了恐怖大嘴,要吞噬世間一切。狂風凜冽。風卷殘云。雷聲隆隆,電芒竄動。
第一次的,一直維持著守勢的張小凡欺身飛進,燒火棍玄青光芒閃動,在漫天黑云之下顯得引人注目。陸雪琪望著張小凡裹在青光中沖來的身影,玉臉煞白。
“神劍御雷真訣”是道家仙法中的無上奇術,以凡人之身引發天地至威,可以想見陸雪琪身體此刻所承受的壓力之巨。“天琊”乃不世出的神兵,本來正是用來施展“神劍御雷真訣”的好兵刃,但與之相比,陸雪琪本人的道法修行卻是不足。
此刻,她只覺得天際烏云之中,無限的巨力如洶涌澎湃的怒濤般向她身體里涌來,全身上下外人看似沒有什么變化,但體內血氣翻騰,幾乎都要被這股大力漲破一般。若不是她獨樹一幟,走了劍修的路子,天琊不斷吸走了這匯聚而來的洶涌巨力,陸雪琪只怕早就支撐不住了。
風聲呼嘯,雷電轟鳴,她凌空而立,恍惚中幾乎以為自己像是風中無力的小草,下一刻,她想起了師父水月傳她這奇術時的話:“雪琪,你資質之佳,是我生平僅見,但這真訣威力太大,故反噬之威更是沛不可當。你修道之日尚淺,雖能勉強掌握,但千萬不可隨意施法,免遭滅頂之災。”
“轟!”
一聲炸雷,幾乎就是從通天峰當頭天空炸響,每個人都隱約感覺到腳下土地輕輕晃動了一下,仿佛上古雷神被人驚擾了沉眠,狂怒嘶吼!
一時間人人變色!
張小凡此刻距離陸雪琪只有兩丈,看了這威勢,任誰都知道一旦陸雪琪施法完成,只怕他便要灰飛湮滅。只是他突然全身一緊,身子竟如撞到一面軟墻一般停了下來,前進不得。
張小凡面色不改,卻也似乎對眼前的情況無能為力。“神劍御雷真訣”是青云門鎮山奇術之一,何等神妙,在施法時通過神兵自然而然在施法者身邊布下一層無形護罩,竟不得進。
燒火棍光芒更盛,卻再也無法前進一步。或許在靈力威勢上,張小凡的燒火棍并不遜于天琊,但在功體上卻相差太遠,雖然他已經突破到玉清七重,但憑此靈力催發燒火棍威力,決然比不上陸雪琪玉清頂峰的威能。
但就在這絕望一刻,眼看天空中那巨大漩渦旋轉更急,雷電大做,天琊神劍光芒越來越亮,這絕世仙法就要施展完成的時刻,陸雪琪卻忽然身子一震,原本雪白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哇”地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幾乎在身前成了一道血霧。
天琊神劍登時光亮搖晃,似有不穩,陸雪琪銀牙緊咬。閉上眼睛,將全部心力靈性全部集中到天琊之上,片刻之后,天琊光亮穩定了下來,反而更勝從前,燦爛奪目。不可逼視。
烏云中一聲巨響,那巨大漩渦最深處仿佛出現了一道亮光,那是無數閃電正匯集成一,隱隱正對著陸雪琪手中的天琊神劍。
只是,陸雪琪心里卻是一陣絕望,風聲中,果然傳來了一陣尖銳呼嘯。她全力護衛天琊,卻再也無力顧及身畔護罩,張小凡大喜之下。與那燒火棍化做一道玄青光柱,劃過天際,沖向這在風中搖擺的美麗女子。
就這樣了么?
一切都到這里為止了么?
她心頭忽然平靜了下來,在那一個瞬間心頭這么淡淡地想著。
這個瞬間,短短的瞬間,天地是安靜的,凝固的,所有的東西都定在那里。只有她立在風中,衣衫飄飄。黑發拂動,睜開了閉上的眼,望向前方那道疾馳而來的青光。
那一刻仿佛永恒!
張小凡望見了她,和她的眼神!
她在風中雨中獨自佇立,面對天地巨威卻如此安詳,只是她臉色微微蒼白。眼中竟有一分哀傷,還有一絲驚惶。
風雨呼嘯,凄涼天地,這美麗女子,與他靜靜相望。
那隱藏著哀嘆和死寂的眼神簡直如同那個夜晚。那個草廟村的孩童一樣。
沉默,絕望!
難道她也品嘗過那孤身一人,立于天地之間的悲愴嗎?
難道她也曾經無力,曾經慟哭過嗎?
不…重要的是,她本是個毫無過錯的女子,張小凡又如何能眼睜睜看著她慘死當場?
眨眼,卻同樣是萬年!那無言的視線仿佛已經凝固。
燒火棍溶入到天琊神劍光芒之中,所有人都再也看不清他們二人身影,也看不到燒火棍的光芒忽然黯淡了下來。此刻,天際巨響,一道無比巨大的電柱從天而降,落到天琊之上。
整個天地,滿天神佛,仿佛在同一時刻,一同吟唱。
巨大的光柱從天琊上折射而出,帶了毀天滅地的氣勢,沖向了張小凡,生死關頭,燒火棍騰空而起,擋在了主人的身前。
下一刻,張小凡被光芒吞沒了。
許久!許久!許久!
此時此刻,田不易緊緊握住了自己的雙手,蘇茹擔憂的看著那片雷云,而田靈兒與諸位師兄弟也急紅了眼睛…甚至就連一直站在很遠處的某人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莫千觴當然能夠在此之前阻止那驚人的落雷,可是他沒有…因為這不滅體壓抑過后,此刻猛然爆發之下,若沒有這天外雷霆相助又如何能大成?
就好像是當日以一己之力擋住天下英豪的蓮生…若沒有那如同洪流般的法寶轟擊,羅漢如何塑成金身,寶象如何亙古不滅!?
所幸,這焦急的等待并沒有持續多久。
很快,天空烏云散去,光芒消失。
人們怔怔地看著天空,看著那一個少年,緊緊握著一根黑色的燒火棍,如一顆受盡折磨遍體傷痕的石頭一般,直直掉了下來。
他沒有掉到地上,一道飄渺蒼白的身影逆空而上,幾乎是突然出現在張小凡的下方,將他接在了懷里,接著又將一股真力度入這小鬼的體內,替他打理好那些略受震動的經絡…當然,他也揚一揚袖袍,以一道無形之氣,托起了另一邊同樣受創不輕的陸雪琪。
這小姑娘原本也沒有做錯什么,此間之事怪不了任何人,更不必怪罪任何人。小凡不過是表面上看起了嚇人了些,其實并無大礙,到他度完一口真元之后,甚至已經悠悠轉醒。
所以,莫千觴同樣對她點頭微笑了一下,然后便縱身帶著張小凡回到了大竹峰眾人這邊。
這時,臉色蒼白的陸雪琪也落了下來,立刻被狂喜的小竹峰眾人包圍,在師姐妹們簇擁下,她卻一言不發地抬起頭,盯著那個已經被大竹峰弟子團團圍住的瘦弱身影,怔怔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