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膀僵著脖子慢慢的轉(zhuǎn)回去看,可他的身后竟空無一物。夜里的冷風(fēng)吹著荒草搖擺,發(fā)出沙沙的聲音,但手中的紙人分量確實(shí)加了不少,這才感覺可能出來不是被身后的什么東西給拽住,而是有東西壓在上面。
他胳膊下夾著紙人的中間,那紙人的腳在前面,此時(shí)竟被壓的向上翹起來,胡大膀就尋著分量增加的地方瞧去。
看到身后紙人的臉上趴著一個(gè)黑乎乎的東西,隨著自己的夾住紙人轉(zhuǎn)身時(shí)候的晃動(dòng),那黑東西似乎還在自己找平衡不掉下去。胡大膀心想:這是什么玩意?怎么還粘紙人上面了?隨后就要把它給甩下去。
前面的人走的匆忙,老吳一回頭竟發(fā)現(xiàn)胡大膀沒跟上來,就喊了一聲:”老二!你他娘在那磨蹭什么呢?”
胡大膀正甩著趴在紙人臉上的東西,聽老吳招呼他就回道:“馬上就來,這不知道粘了個(gè)什么玩意,還就不信我弄不掉它!”說完話剛一回頭,卻見那黑東西奔著自己的面門就撲過來。
他渾身膀肉嚇的一抖,下意識的就要躲閃,可奈何地方小,情急之下只能扔下手里的紙人側(cè)身躲開。卻被一塊凸出的石頭給絆倒坐在一個(gè)土坡上,那黑東西就輕輕的落在自己身邊,沒發(fā)出任何動(dòng)靜。
借著月光胡大膀看清,原來是一只黑貓。那全身毛發(fā)漆黑濃密,尾巴也非常的粗,乍一看就像是顆帶著辮子的人頭。黑貓趴在地上尾巴豎起來,對著胡大膀還呲牙咧嘴的叫喚,低沉嘶叫的聲音就像是有人在冷笑。
胡大膀這時(shí)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條山梁上的小道路邊墳頭有鬼笑的傳言,只不過是躲在墳頭后面的黑貓鬧出來的。隨即想到自己讓大貓給嚇的這狼狽樣,就有些掛不住面呲著牙罵道:“你這、你這長毛畜生!媽了個(gè)巴子的嚇老子這一跳!讓我抓著給你扒皮吃了!”
可那黑貓對著他呲牙咧嘴一陣之后,突然把頭低下去用兩個(gè)爪子捂住了臉,竟像干什么錯(cuò)事讓人批評不好意思露臉一樣。
胡大膀看的樂,對站在遠(yuǎn)處看著自己的老吳喊道:“哎,快來看哎!這黑毛畜生成精了哎!老子說它幾句,還他娘知道捂臉認(rèn)錯(cuò)!這有意思哎!”
“你坐在墳頭上樂什么呢?趕快下來!”老吳急的滿頭都是汗,胡大膀居然還不緊不慢的在那說什么有意思。
一聽坐在墳頭上,胡大膀低頭去看,他剛才摔倒沒注意到,自己還真就坐在那個(gè)墳頭上,一只腳還踩著人家歪斜的墓碑。但他不忌諱這些事,就說:“怕什么?都死了還不讓胡爺坐會(huì)?他怎么那么霸道?哎再說了,我就坐這死人頭上他能怎么地?還能出來咬我不成?哎再換句話說,他要是敢出來,我、我給他牙拔下來穿成串掛門上。”
胡大膀這人嘴賤,墳里的人也沒招他,被坐在頭上還罵罵咧咧不講理,即使死人也不安生肯定得弄出來動(dòng)靜。
就在胡大膀打算起身的時(shí)候,突然又聽到低沉的冷笑聲,比剛才的笑聲還要更冷更空洞,論誰聽到都得驚出一身的冷汗。可胡大膀認(rèn)定是那黑貓的叫聲,就對腳邊那縮成一團(tuán)的黑球說:“小樣?還想嚇唬你大爺啊?這招嚇唬那些軟蛋好用,對我不好使,趕緊滾蛋別等著大爺我起來踩死你。”說完話就要抬腳去踢它。
月亮正巧繞開厚密的樹木,透過縫隙照在胡大膀的背后,將他的影子拉的極長,黑貓這時(shí)候猛的抬起頭看著胡大膀。那張貓臉在月光的映照下變得極為的奇怪,一張大嘴慢慢裂開到耳根,露出滿口的尖牙,擺出一個(gè)詭異的笑容,兩眼瞪的極大還泛著綠光,整張臉變得極為的不協(xié)調(diào),扭曲而且恐怖,隨后爆發(fā)出一陣的刺耳的尖笑聲。
“哎媽呀!”這突然的變化,把剛要站起來的胡大膀嚇的直接又坐回到墳頭上,可坐的太靠后,整個(gè)人就仰翻過去,摔進(jìn)雜草從里。
他這一聲慘叫把哥幾個(gè)都引過來,老吳站在墳頭邊沒看到胡大膀,心想這人跑哪了?突然墳頭上伸出一只手,抓住墳土慢慢的就要往上爬,老吳當(dāng)時(shí)也沒看清楚,就下意識的喊了一嗓子:“老僵尸!”
老四剛過來就聽見一聲老僵尸,隨后看見墳頭上的手,下示意就蹦起來一腳就踩上去。竟聽胡大膀媽呀一聲叫喚,從墳頭后面站起身,捂著手面色驚恐的說:“我說、我說,那貓臉,你們看著沒?”
老吳低頭看了看周圍,對他說:“老二你又犯什么病了?哪有什么貓?趕緊走!”
胡大膀縮著脖子,小心翼翼的從墳頭后面走出來,見那貓真沒了,就松了一口氣。安慰自己剛才只是看錯(cuò)了,哥幾個(gè)都在怕什么。咽下口唾沫,拍了怕褲子上的灰,見那紙人面朝下趴在不遠(yuǎn)處,趕緊跑過去撿起來就要跟上。
他拿起紙人,翻個(gè)面想看看紙人扣在地上的臉是不是蹭上土。可等他把紙人翻過來后,整個(gè)人都被嚇傻了,那紙人的臉竟跟剛才怪笑的貓一模一樣。胡大膀嗷的一聲就喊出來,扔掉紙人扭頭就跑,結(jié)果撞在老吳的腰上,把老吳疼的脫下鞋就要抽他。
胡大膀捂著頭喊:“媽呀別打!等我說,剛見鬼了!那、那紙人!它、它...”它了半天沒后句。
老吳可沒等他抄起鞋對著他伸過來的腦袋就拍了一鞋底,罵道:“你他娘的瓜兒子,是不是腦子讓驢給蹬了?你這一晚上壞咱們多少事?還沒完了你?你是非要我命還是怎么著?”老四突然按住老吳的肩膀,讓他別說話,然后用下巴指了指遠(yuǎn)處的紙人,老吳就尋著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那紙人剛才被胡大膀驚慌之中給扔出去了,此時(shí)竟倚在墳頭上。月光照在紙人的上半身,哥幾個(gè)下意識的就看向自己腳邊的影子,老吳抬起頭對身邊的人,哆哆嗦嗦說:“那、那紙人,怎么沒影子?”
-------------------------------------
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