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話筒,許德與徐常chūn對望一眼,兩人都有種傻傻的感覺。或許他們能理解一般意義上的技術差距,但怎又能想像用‘聽’去感受車體變化,及時調整車子的駕駛方式。‘聽’這種技術往rì只會用在發現車輛故障上,rì常駕駛如果也用‘聽’,那還要雙眼乾什麼。
“老徐,你是大城市來的人,你聽說過這種事情嗎?”
“你可別拿這事來問我,那些賽車手都不是人。”
看著許德微帶迷茫的雙眼,若換成往rì,徐常chūn肯定會大笑出聲。可他卻知道自己今天無法笑出來,因爲他同樣被趙忠嘴中的一切嚇住了。趙忠是否在撒謊騙他們?這根本不用懷疑,沒人會拿車子的速度來胡扯,這根本毫無意義。可如果說到趙忠的駕駛方法,那還真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範疇。
這到底是技術上的差異,還是人與人之間的差別,沒人能回答這點。
“許德,回去也讓我坐坐趙忠的車子吧!”
“哦!那你得看胡鬆的意見了,最好你還是自己帶車過去,我估計他即便有開大貨車的機會,也絕對不會有再開吉普車的機會。”
雖然趙忠的成績的確是靠駕駛吉普車得來,但以他在山道上都能‘飆’出七、八十公里的速度,別說指導員胡鬆,許德相信旺桑都不會考慮給趙忠去碰自己的指揮車輛。當然,更沒人敢坐在趙忠身邊。聽著激動是一回事,但如果說到實際經歷、長期以往,沒人不會爲自己的安全進行考慮。可重型卡車又不同,那麼大傢伙,換成趙忠也不敢胡來。
自己帶車過去?趙忠現在不是正在開自己的車嗎?想到這裡,徐常chūn也笑了。他能理解許德的想法,或許趙忠的確能當個尖兵來使用,但如果說在rì常戰鬥中也讓他來打頭衝,自己也不敢想像能帶出怎樣的部隊,或者說有多少人能跟上他。
特種部隊或許是件稀罕事,但那可是將衆多尖兵聚集在一起的小集團,不是普通部隊也能拿特種部隊那套標準來進行訓練。
“老徐,退役後你打算幹些啥。”
雖然沉默了一會,但許德並不喜歡在沉默中等待。現在還不到趙忠他們真正安全的時候,總靠喝酒來打發時間也不是一回事,而徐常chūn退役後做些什麼,他也同樣極爲關心。
“……,你說退役啊!我打算開家麪館,北方人就是要吃麪才正理。”
“開面館?你要自己創業嗎?爲什麼不接受zhèng?fǔ安排,現在大城市創業可不容易。。”
許德的問話讓徐常chūn微微一怔,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心中打算。臉上浮起了一絲滿足笑容,彷彿自己的小麪館已經開張,自己正在廚房裡忙碌,老婆也在外面張羅。雖然不知天津那樣的大城市還容不容得下這樣的小麪館,但腦海中的溫馨畫面還是讓徐常chūn感到一陣溫暖,這可不像喝酒,那麼容易上頭。
對於許德的擔心,徐常chūn也非常明白,不過還是有些滿不在乎。
“部隊中每年那麼多退役幹部,哪能都等著zhèng?fǔ安排,這還讓不讓zhèng?fǔ活了。而且開間麪館不但能讓自己吃飽,還能掙些買酒小錢,這我就已經知足了。在高原上看了那麼多事,還是生命最重要,掙不掙錢的,沒關係了。”
趴在車窗上,看著窗外飄落的大片飛雪,徐常chūn一陣感動。天津不是沒有這種大雪天,但絕少見到這樣的暴風雪。光看著雪片“嘩嘩譁!”地飄下來,那絕對是一種對生命的震懾。
做廚師雖然不是徐常chūn一直以來的理想,但的確是他上高原後的新理想。雖然道路工程團能碰上的危險狀況並不多,但每當他們巡視道路時,總能看到一些生命的殘餘。雖然這段國道並沒有多少艱險之地,但其他地方,高原上的其他國道、省道,還是有不少危險地方。
還是生命最重要!聽著這句話,許德也知道徐常chūn已是半個高原人了。或許在一些人眼中,活著就是爲了賺錢、爲了享受,可這從來不會成爲高原人的想法。活著就是一種幸福,這種樸實的生活態度,也是高原人能在嚴酷自然環境中,頑強、樂觀生活的本源。
“zhèng?fǔ還用得著你來替他們cāo心啊!你虧了自己也不要虧了嫂子、虧了孩子,還是考慮、考慮吧!你別光想著自己吃飽、喝足就行了。大城市可不同我們這裡的山溝溝,社會同樣是退伍軍人的戰場。”
雖然很爲徐常chūn能想明白高興,但許德卻不介意多勸他兩句,也讓他多考慮兩下,不要這麼快就決定自己未來。開面館的事情什麼時候都可以,或許可以做個沒有辦法時的辦法,但以徐常chūn的條件,的確不用那麼委屈自己。
“……嘿嘿,還要爲孩子考慮啊!你要不要再看看我老婆、孩子照片。。”
以社會爲戰場,或許很少有退伍軍人會這麼考慮,但考慮到職場同爲戰場的問題,這似乎也是個無法忽略的問題。爲了自己,的確只要有一餐飽飯就行了。但如果爲了孩子,徐常chūn也知道自己或許不能那麼天真。
看著徐常chūn從懷中掏出的照片,許德也湊了上去。藉著車內燈光,不但徐常chūn老婆的溫厚笑容讓人看得充滿溫暖,徐常chūn剛上初中的兒子,臉上的幼稚和天真也顯露出一種鋪撒希望的光芒。
世上究竟什麼人最惦念自己親人,永遠不變。不是外出學子、不是遠遊旅人,而是那些必須爲國家奉獻青chūn和熱血的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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