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黎明時分,天剛微微亮,大地還籠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晨霧之中。
丁兆蕙帶著隊員跟著老七后面,悄悄地潛伏到了老鷹山對面的山坡上,在迷彩和草木的偽裝下,眾人都融入到了這片山坡,遠遠望去絲毫不見人影。
借著微弱的光線,丁兆蕙舉著千里眼仔細地觀察著老鷹山的一舉一動。這會馬賊們都還在夢鄉中遨游,除非有“生意”上門,不然他們不到日上三竿他們是絕對不會起床。這個時候無疑是人最犯困的時候,山寨上僅有的幾個哨兵也抱著刀槍在打瞌睡。
丁兆蕙并沒有急著采取行動,在他看來現在殺進去或許能夠斬獲不少,但難盡全功,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第一次單獨帶隊執行任務,必須辦得漂漂亮亮的才行。
他又觀察了一會,在紙上詳細記錄了老鷹山的一草一木,正打算撤回去,不曾想對面的山上卻開始喧鬧起來。他便按捺下情緒,繼續讓大家保持潛伏狀態,他也再次觀察了一番,原來對面的馬賊今個破天方地起了個早床,正磨刀霍霍似乎要大干一場。
丁兆蕙把千里眼遞給旁邊老七。老七接過來朝老鷹山看了看,只見他微微皺了皺眉:“今個這些馬賊是吃錯藥了么,大清早搞這么大動作是什么意思?難道……”
丁兆蕙和老七兩人對視了一樣。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擔憂,但丁兆蕙很快便釋然:“應該不是打咱們船隊的注意,這會船隊估計都已經駛過馬孟山峽谷了,再說這些馬賊也拿咱們的船沒有辦法,咱暫且再觀察一二。”
老七默默點點頭,便又緊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不多時,老鷹山兩個峽谷處的寨門終于被緩緩打開了。一群馬賊騎著馬從里面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亂哄哄地四散而去。每股馬賊人數都不固定,多則二三十人,少則十來人。
丁兆蕙雖然沒當過山賊,但怎么看眼前這些人都不正常。他疑惑地看向老七,老七也微微地向他搖了搖頭,不知起其所以為。
“你,你,你還有你,各帶幾個人,跟上去看看他們到底搞什么名堂,搞清楚后便回山洞集合。切記不要輕舉妄動,免得打草驚蛇!”丁兆蕙指著幾個小隊長吩咐道。
“是”
幾個小隊長帶著人各自離開后。丁兆蕙也帶著剩下的人吊在其中一隊馬賊后面,慢慢地跟了上去。
雖然馬賊們都騎著馬,但他們走得很悠閑。丁兆蕙和他的隊員可都是武林人士出生,對他們來說跟上馬賊的速度不是什么難事。
突然,丁兆蕙他們前面的那股馬賊里面出現了小小的騷動,一個馬賊脫離大隊人馬走進了旁邊的樹叢,其他馬賊也并未等他,罵罵咧咧地先行離去了。
丁兆蕙見此情形。心花怒放,朝身邊的兩個隊員比劃了幾下。兩名隊員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后邊起身離開了。
不一會,先前離開的兩名隊員押著一個嘴上被堵著臭襪子的馬賊來到了丁兆蕙面前,正是那個脫離隊伍的馬賊。
丁兆蕙看了一眼距離馬賊隊伍的遠近,確定不會驚擾他們后才扯下這個馬賊嘴上的襪子。不出所料,這馬賊剛能開口說話,便唧唧歪歪地說了一大堆遼語,丁兆蕙可聽不懂,只好求助老七。
老七的遼語顯然是過了四六級的,起碼對方罵人的語言他是聽得真真的。他也不客氣,上來就給馬賊一頓好收拾,直到對方欲仙欲死,才開始正式審問人家,可見這些年的地下工作讓他的內心邪惡了不少哇。
“丁隊長,這家伙招了,他說的情況跟之前探查的基本相符,這次是他們老大讓他們去收編周圍山賊的殘余勢力,具體情況他也不清楚!”零零七在馬賊身上擦掉手上的鮮血,才對丁兆蕙說道。
“送他去西方極樂世界吧!”丁兆蕙對手下比了個手勢。
他們埋好這個落單馬賊的身首,繼續朝馬賊的大部隊跟了上去。
太陽快落實的時候,這伙馬賊終于在一處看似山寨的地方停了下來。
“老大,馬四這慫貨還沒跟上來呢?”
“懶牛懶馬屎尿多,這貨哪回不是這樣,先甭管他了。咱直接上去叫門,如果他們識相就讓他們跟著咱吃香的喝辣的,如若不然就滅了他們!”這隊馬賊的頭頭不賴煩地揮了揮手。
這小山寨里面有十幾個正在打整自己窩棚的幸存山賊,看到黑心老鷹的手下前來收編,都很明智地選擇了順從,反正自己老大已經被大軍給弄死了,現在換個新老大爺無所謂。聽說黑心老鷹在這次圍剿中絲毫未損,此后必定是方圓百里最大的一家了,跟著他混肯定比現在強多了。抱著這種想法的小山寨很多,當然也有一些比較犟的,最后都被變成了肥料,總的來說,黑心老鷹的收編計劃到這個時候還是蠻成功的。
如果不是丁兆蕙他們及時到來,黑心老鷹的實力勢必暴漲,但是這個世界就沒有如果這么一說。
天黑了,特戰隊員也紛紛回到了臨時駐扎的山洞。
丁兆蕙看著各小隊送上來的情報,基本上都跟自己見到的差不多,而且都提到了一個細節,各處收編的山寨都基本完好,自己也參加了全國剿匪行動,眼下這情況完全不符合一個剛大規模剿匪后景象。
“遼國這負責剿匪的家伙是誰啊?他腦子里面裝的都是屎么?”丁兆蕙忍不住罵道。
老七:“怎么啦?”
“老七你來看看。哪有他們這樣剿匪的,幾乎所有的山寨都沒有銷毀,他們難道還打算繼續養山賊玩么?還是故意留給人家黑心老鷹去收編呢?”丁兆蕙對遼國將領的智商感到無比的擔憂。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老七聽他這么一說,腦子里突然靈感一閃,激動得直拍大腿:“他奶奶個熊!我說怎么老覺得哪不對勁,可又總是想不起來,你這一提醒我才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情!”
“啥事情?”
“是這啊!雖然現在這一切還是推測,但我覺得可能性很大!丁隊長剛才不是問。是誰負責剿匪的么!據我們的情報,此次剿匪可是遼國二皇子耶律重元力爭來的。說是要效仿我朝,替他老爹蕩平全國匪犯。最后還是他老爹覺得耗費太多不劃算,就只讓他剿滅馬孟山的匪徒,就當是給我宋朝的一個說法。
據說這位遼國二皇子最后也抓了不少人。還在他老爹面前顯擺了一番,這些人最后也不知去向。我剛到此地的時候,發現這里的山寨并沒有像想象中那么破敗不堪,不僅黑心老鷹提前轉移了,就連那些營寨也完好地保存了下來。我本以為這二太子是想玩養匪自重的把戲,現在看來遠不止這么簡單啊!也許咱們應該讓這些人活著,將來或許對我大宋更有利呢!”
“那可不行!我們接到的命令是鏟除他們片甲不留。”丁兆蕙把都搖得跟撥浪鼓似得。
零零七一想這不過是自己的推測,也不好再堅持,再說了皇帝的命令豈是自己可以違抗的。
既然決定拿他們開刀。零零七也不含糊,幫著丁兆蕙一起制定好了行動攻略才滿意的睡下。
進入馬孟山的第三天,丁兆蕙帶著他的隊員根據前一天的情報展開了游擊戰。集中優勢兵力對馬賊各路人馬實施各個擊破。
那些黑心老鷹派出去收編匪徒的隊伍,不管成功還是失敗都興高采烈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成功的隊伍人數大增,失敗的隊伍也沒啥損失,順帶還鏟除異己。
這些隊伍最多的也才堪堪滿百,少的還是原來那十幾個人。在他們看來自己山寨已經掃平了這方圓百里之地,現在走在自己的地盤上安全得很。因此。他們一個個都麻匹大意,只顧講著自己的葷段子逗樂,卻不知道在他們前方不遠處,五十四雙眼睛正死死的盯著他們。
丁兆蕙和他的隊員就埋伏在道路的兩側,居高臨下俯視著這一群送上門的羔羊,待對方都進入了兩百米的距離,大家都悄悄地拔動標尺,把各自的目標套在了自己弩箭的準心里面。
雖然他們用的是宋朝最精致的神臂弩,最遠射出超過三百米,可能夠精確狙擊的距離卻要短得多,就算特戰隊這樣的精銳射手在兩百米能夠保持一半的命中率就很不錯了,不過百米穿楊對他們來說倒是小菜一碟。
漸漸的,馬賊又近了一些,從兩百米慢慢向一百米靠攏,就是這個時候,丁兆蕙短促地命令道:“射擊!”
密集的箭雨帶著破空聲朝著目標呼嘯而去,或許武林一流高手在全神貫注的情況下能夠躲開這種致命的攻擊的,顯然眼下這批馬賊只是些會耍點三腳貓功夫的粗漢。他們甚至來不及叫喚一聲,便被弩箭強大的動力拽下馬去,幸存的也被這突入起來的打擊嚇得不知所措,等待他們的將是第二輪箭雨。如果這樣還能活下來,只能說明運氣確實逆天,不過再好的運氣也到此為止了,別忘了特戰隊員可是武林高手出身……
就這樣,黑心老鷹派出去的隊伍接二連三的倒在了回家的路上,再也沒有爬起來,唯一回去的一支隊伍還是因為方向偏,丁兆蕙他們來不及趕過去。
黑心老鷹呆在老鷹山中間的山峰頂上,眺望著隊伍離去的方向,自從派出隊伍去收編別的山賊后,他心里總是有一股氣憋得慌,貌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一樣。這種感覺對他來說并不陌生,他靠這這種直接躲過了多次險境。但這次他卻很迷茫,仔細思索了自己這個大膽的擴編計劃,為此不惜說動自己的主人出面配合,眼看一切都很順利,就差這最后一招了,卻又出現這感覺,讓他很抓狂。
他本以為這次是因為自己太重視了,才導致患得患失,沒想到第二天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似乎堵得快喘不過來氣了。他站住山巔左等右盼,等得花兒都謝了,才看到一支十幾個人隊伍晃晃悠悠地回來了。他迫不及待地沖到大門口,連自己身份都顧不上,就想親耳聽到“順利”兩字。
回來這隊人確實告訴黑心老鷹很順利,雖然沒有帶回來人手,但也把那些個不識時務的家伙變成了肥料。
黑心老鷹見這人數最少的一隊人都順利完成任務,心想其他馬仔肯定是玩得開心一時舍不得回來,明個再派人去催一下。
天也漸漸黑了下來,黑心老鷹剛把自己心肝歸位,一支利箭劃破夜空釘在了他的山寨大門上。
“老大,外面有人射來一張布條!”一個小嘍啰恭敬地遞上從門上箭支上取下來的布條。
黑心老鷹接過布條一看,上面幾個鮮紅的大字:“想要你那些嘍啰的命,就馬上到山下東一里。”
黑心老鷹又把布條拿到鼻子下聞了聞,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迎面襲來,這種裸地挑釁行為深深地刺激了他那點自尊,但他并沒有因此失去理智。為了穩妥起見,他把剩下的手下都集中起來,陪著自己下山一探究竟,僅有的十余騎也成了偵查兵的存在,分散在四周以防不測。
黑心老鷹在三百多么手下的拱衛下,順利的到達了目標地點——一個小土坡。土坡上散亂地放著幾具尸體,一塊木牌就孤零零地插在人群之中,
“老大,地上這些都是派出去的小頭目,都是被箭射死的,這塊還有人立了個牌子,上寫著‘落鷹坡’三個大字呢!”一個像心腹模樣的家伙,主動打著火把為自己老大拿到了第一手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