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寨外十里處,李元昊正在營帳中琢磨接下來的動向,按照他心中構思的戰術,到現在都執行得很順利,不過這些都是前奏,最關鍵的還是最後這一招,只要成功便可以扭轉戰略態勢。
“臣張顯文,參見皇上!”張顯文小心翼翼地湊到正在YY的李元昊身邊,小聲說道。
李元昊左右張望了一下,才發現彎在自己面前的張顯文,很興奮地拍了他一巴掌,問道:“活幹得這麼樣啦?咱們的人可有送進去?”
張顯文弱弱地說:“回皇上,這人是都送進去了,不過有一點跟您想的不太一樣……”
李元昊瞪著眼睛問道:“哪不一樣?”
張顯文:“回皇上,據臣派人從李士彬的士兵那收買的信息來看,您安排那些投降的人按照您的吩咐主動表示要跟李士彬混。他起初還是很高興的,表示要好好重用他們,還想吸引更多的人投誠過去。可是第二天情況就變了,不知道這李士彬發什麼神經,說是宋軍在給他們更換更好裝備,還把您安排的人陸陸續續地派到了宋軍營地領裝備。”
李元昊:“這不挺好的麼!宋軍白給咱裝備,不要白不要啊!”
張顯文:“皇上,您這話是沒錯!不過,問題也就出在這了,據說那些派去領裝備的人就再也沒有回到金明寨……”
“怎麼會這樣?”李元昊反問道:“朕好心給他李士彬送去那麼多精銳士兵,他不好收歸囊下,怎麼主動送給人家宋國?難道他不明白他能有今天的地位,都是因爲他手底下還有些人馬麼?咋會幹這種沒腦子的事情?”
張文顯搖頭說道:“具體的情況臣也不清楚,只是聽說那個李士彬的女兒不知道何時勾搭上了一個宋國的高官,而且最近纔回到家,或許和這事有一些關係吧!”
“混蛋!”李元昊怒道:“朕看上的女人也有人幹搶,簡直活膩了,等朕拿下金明寨,一定把這對姦夫淫婦挫骨揚灰!”
張文顯也被李元昊的霸氣給嚇到了。等了需些時間才試探著問道:“皇上,您看咱們接下來該如何佈置?是否按照計劃進行?”
“你傻呀!”李元昊又把冒頭對準他發了一通氣,等心情舒暢一點才說道:“爲今之計,首要任務是先把咱們的內應要回來!”
張文顯:“臣甚疑惑。請皇上指點!”
李元昊摸著短鬍鬚琢磨了一陣:“這樣,你帶隊去跟李士彬談判,表示朕要跟他和解……”
“啊?”張文顯驚道:“皇上,咱費了這麼大勁就這麼放棄啦?”
李元昊:“啊什麼啊!朕是讓你假裝去談判,先把李士彬穩住。打消他的戒備,並暗示他要注意保存實力,把咱們的人再從宋軍那要回來……總之你要想方設法說服他,還不能讓他有所警覺。你不是一向標榜你的三寸不爛之舌麼,朕這次就要看你表現!”
張文顯:“皇上,臣明白了。臣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不知道這次臣談判的底線是什麼?”
李元昊:“沒有底線!”
張文顯:“多謝皇上,臣遵旨!”
……
張文顯帶隊舉著白旗跑到金明寨的當天晚上,李士彬又把自己的兒子攆到了折惟正面前。
折惟正看到天色的很晚了,李懷寶還往自己這跑。心裡面還挺納悶,以爲李元昊又來搗亂了,還不等他氣喘勻便問道:“懷寶啊,這是又出啥事啦?”
李懷寶一邊擺著手,一邊端起茶壺狂幹,直到幹完整壺茶纔回道:“大人,屬下今晚上吃鹹了,這一路把我渴的呀,嗓子都快冒煙嘍!您放心,沒啥壞事。就是李元昊派人來跟家父要求和談,家父就讓屬下來跟您彙報一下,看這事咋弄?”
“和談?”折惟正嘀咕了一聲,便坐到一旁的太師椅上閉目沉思。
李懷寶見狀又說道:“大人。您要是不想理他們,那咱就接著打他們,反正按照他們這個狀態,幹不了幾架就把他們幹翻了……”
折惟正:“不!咱們可以跟他們談,不過必須在本使這裡談,本使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是真想談還是另有目的。”
李懷寶:“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回去轉告家父。”
“等一下!”折惟正叫住他,說道:“這事不急,今天天色已晚,趕路不安全,還是在這休息一日,明日再回去吧!”
李懷寶:“是,大人!”
折惟正:“知道你妹夫住哪吧?”
李懷寶:“屬下知道!”
折惟正:“那本使就不給你安排住宿啦!”
李懷寶:“多謝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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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折惟正打發走李懷寶之後,有在那琢磨了一陣,正準備回屋休息的時候,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折惟正:“誰呀?”
“大人,是我!”徐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折惟正:“進來吧!”
徐慶慢慢推開門,朝折惟正敬了個禮,笑道:“大人,屬下冒昧打擾您休息啦!”
折惟正:“不妨事!你大舅哥不是來了麼,你不好好陪他,怕本使這來作甚?”
徐慶諂笑道:“大人,屬下聽說您打算跟李元昊和談,有這事嗎?”
折惟正:“是啊!有什麼問題麼?”
徐慶:“大人,屬下是這麼想的,你看哈!咱們爲了這個李元昊調動了這麼多軍隊和物資,現在也就稍微打了那麼一下,雖說李元昊處於劣勢,但並沒有傷其筋骨,更沒有徹底剷除這個隱患……這個時候就和談,是不是有點那個啥?”
折惟正笑道:“沒看出啦呀!你小子居然這麼關心戰事,本使看皇上讓你當個特戰隊的副隊長太屈才了,應該來給本使當個將軍嘛!”
徐慶:“大人說笑了!屬下也就會點三腳貓功夫,您讓我動手還行,干將軍可是爲難屬下嘍!”
折惟正:“太謙虛啦!本使看你這架勢就快了,想得比本使那些將軍還多。”
“嘿嘿!”徐慶憨笑了兩聲:“大人,屬下這不是響應聖上號召嘛!聖上說了,就算是個士兵。也要學習像將軍一樣去思考,屬下這還差得遠呢!”
折惟正:“你小子行啊!這口才是越來越好,看來聖上讓你們讀書沒有白讀。既然你都把聖上擡出來了,那本使就實話跟你說了。你可不能外傳!”
徐慶:“大人放心,屬下打死也不說!”
折惟正點點頭:“其實,你別看咱們搞這麼大架勢,那都是聖上演戲給那些朝野人士看的,免得他們整天吼著要教訓李元昊。聖上的真實意圖是這西邊地區的邊軍。藉此機會對他們進行改編。至於李元昊嘛!聖上的意思是隻要他不犯賤,就讓他在蹦躂幾天。”
“原來如此!”徐慶搖晃著自己的腦袋,頓悟道:“屬下還一直納悶,您不把青龍軍團直接放到最前沿,敢情爲這呀!”
折惟正:“知道就好!雖然咱不想現在打,但是也不能放鬆警惕,你們可要把李元昊盯死了,只要情況有變,本使並不介意假戲真做!”
徐慶:“屬下遵命!”
……
翌日,李懷寶趕回家給老爹傳達了折惟正的指示。李士彬對此是沒啥意見的,反正他也不擅長耍嘴皮子,這活交給嘴皮子功夫好漢人再合適不過了。再說了,別小看一個談判,這也是吃力不討好的技術活,搞不好兩邊得罪人,反正自己現在有不小的功勞墊底,也得分點功能給上司不是麼!
至於張文顯,他聽到李士彬告訴他這事的時候,自然是百般不願。還想拉著李士彬單獨談談心啥的。不過,李士彬不管走哪都帶著一個“大尾巴”,而且這個“大尾巴”還常常用她那伶俐的眼神盯著自己,張文顯每每跟她對上眼。都覺得渾身發冷。幸好他還不知道李元昊的第一任使者就被這貨二話不說給宰了,否則還真不知道他有沒有膽子繼續呆下去。
總之,張文顯糾結了一陣之後,還是不得不同意折惟正也參與談判,當然這也由不得他不同意。
自此,三方就展開了“扯犢子”一般的談判。折惟正也懶得跟他糾纏。開門見山就甩出了三條:第一條,李元昊必須馬上去除皇帝尊號,繼續當宋國的小弟;第二條,馬上撤走邊境軍隊,不得威脅宋國安全;第三條,那些投降給李士彬的士兵就別想要回去了,就當是給李士彬的補償。至於其他事情,折惟正就不摻和了,就讓李士彬自個跟他扯,想要什麼好處自己爭取。
整個過程持續了近半個月,雖說張文顯對於折惟正和李士彬提出的每一個要求都據理力爭,但最後都還是很“無奈”地答應這些屈辱條件。當然了,在談判空餘時間,張文顯也沒閒著,時不時往李士彬那跑,替那些“投降”的士兵大打感情牌,希望李士彬能夠看在同族的份上,把他們收歸自己麾下,不要讓他們在宋人那受辱……
還別說,張文顯這些“發自肺腑”的話語,還真把李士彬說動了。李士彬左思右想,還是找到折惟正,腆著臉說道:“大人,末將有個不情之請……”
“先別說!讓本使來猜一猜!”折惟正打斷他,問道:“嗯,是不是你想要回那些降兵呀?”
“大人英明!”李士彬微紅著臉。
折惟正:“是那位李元昊的使者讓你改變主意的吧?看了本使還小瞧他了。”
李士彬訝然:“您怎麼知道?”
“呵呵呵……”折惟正笑道:“要是在本使的軍營發生的事都不知道,本使早就被聖上給撤了。”
李士彬:“大人,末將沒有別的意識,就是覺得他說的有些話還是蠻有道理的,你也知道咱們這些羌民都是些比較野蠻的傢伙,末將怕他們呆在您這給您惹麻煩。那末將就在想,既然咱們都和談了,就把這些降兵讓末將看著,等把他們的性子磨一下再交給您,您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