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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圣宗揭開布簾的那一剎那,只見一尊晶瑩剔透的佛像在燈光的照耀下散射出五彩光芒……
第一次見到這么離奇的場景,大家都驚呆了,孫復等人也是首次見到這個寶物的真面目,表現比其他人好不到哪去。當然了,最吃驚的還得數人家遼圣宗,因為他現在本身就信佛,眼前這場景跟經書里面描繪的情形實在是太相似,哪怕他見過無數寶物,也只會覺得眼前這個才是最好的。
“好,好,好!這件禮物朕很喜歡!煩請轉告貴國皇帝,有勞費心了!”過了好一會,遼圣宗才清醒過來,顫抖地拿起佛像來回撫摸,異常激動地對孫復等人說道。
“陛下您喜歡就好!臣還有另外一件禮物,請皇上笑納!”看到遼圣宗的反應,孫復心里也很開心,看來自己這第一步算是走對了。
“喔,還有啊!趕快呈上來!”遼圣宗興高采烈地等著看稀奇,卻不想拿到手的就一個奇怪的鐵管,除了可以伸縮,沒啥了不起的嘛!
看到遼圣宗疑惑地望著自己,孫復清了清嗓子上前說道:“陛下,這件寶物可能得臣親自演示一番才行!”
“好吧!”
孫復接到這個寶物并沒有什么動作,而是對遼圣宗說道:“還請皇上您移駕殿外,在這里臣沒法演示。”
為了看稀奇,遼圣宗糾結了一小會,還是在侍衛的攙扶下來的了殿外。
孫復先是選著了一處遠山,讓后拿著那根鐵管放在眼前,一陣伸縮之后,他才把調整好的鐵管遞給遼圣宗,并請他看自己剛才看的遠山。
遼圣宗將信將疑地把眼睛貼到鐵管前,并朝遠處那座山上望去,這一望不打緊,差點嚇自己一趔趄,他還沒來得及考慮掉沒掉面子的問題,就先驚奇地叫喚:“呀!真是太神奇了,就這么個小玩意居然可以把遠處的山搬到眼前來!”
遼圣宗愛不釋手地把玩著這個稀奇玩意,看向孫復等人的眼神可是柔和多了,還帶著一絲笑意,仿佛在說:你們很會做人,你們的皇帝也不錯,知道孝敬長輩,回去喊你們皇帝放心,朕這個做長輩不會欺負他的,讓他好好玩,把國家玩壞了都不打緊。
孫復看著遼圣宗一副鄉巴佬的模樣,當然自己剛見到的模樣可以忽略了,他思索再三,還是打算小聲地給遼圣宗提醒一下:“皇上,這個玩意不能搬山,只是把遠處的山放大了,看著更清楚罷了。吾皇稱這玩意叫‘千里眼’,可以讓人看得更遠。”
“千里眼?這名字不錯!不過朕怎么看有的地方一片模糊呢?”
“回陛下,這個千里眼在看不同距離的地方的時候,還得通過這個伸縮的長度來調整才行,您換一座山試試看!”
經過孫復一番比劃,遼圣宗也搞了個大概,他換了一座山,經過一番搗鼓:“清楚啦!清楚啦!果然如此!”
其實這兩件禮物就是玻璃鑄造的佛像和單筒望遠鏡,至于佛像閃光,那不過是在佛像里面的各種切面導致光線折射而已。說起這個玻璃,也是陶三才搗鼓出了的,而且純度什么的都還不太好,趙禎也就拿來隨便做了兩個小玩意,忽悠一下北邊那位沒見過世面的土豹子還是不成問題的,順便還把今年的禮物錢給省了,何樂不為呢!
遼圣宗年紀大了,體力不支,折騰了一會,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大殿上,等氣喘勻了,才宣布壽宴開始。
壽宴就沒啥好說的了,每年都那個樣,除了烤羊還是烤羊,這幾年還好點,起碼知道烤熟放調料什么的,要放在以前,那就直接給你來個半生不熟的羊腿了事。
酒過三巡,肉過五味,壽宴也進入到了核心部分,其實對于一個皇帝的壽宴,那都是一個借口,各國使臣都是想借這個計劃達成某些目的,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所以在大家吃喝得差不多的時候都準備開始干正事了,當然也有些是來打醬油看熱鬧的,此次大家都明白,主角就是宋朝跟夏王的使節,一個個都擺開架勢準備看大戲。
孫復也不矯情,看到情形差不多了,就起身向遼圣宗敬酒:“陛下,臣代表我大宋皇帝和大宋一萬萬百姓敬您一杯!”
“代朕向貴國皇帝問好!來,干杯!”遼圣宗也很給面子的舉起杯子向孫復示意。
“謝陛下!吾皇還有句話讓臣帶給陛下……”
“說吧!”
“啟稟皇上,是這樣的,吾皇最近丟了一只狗,聽說您收留了,所以吾皇希望臣向您表達感謝,感謝您收留它!這不,吾皇差臣來把它領回去,您看方便么?”
“狗?什么狗?咱遼國那個撿狗了么?”遼圣宗故意揣著明白裝糊涂,還假意朝四周的大臣問了問,四周的大臣也很給面子都搖了搖頭。
李成嵬可不傻,聽著眼前這些貨一唱一和,明顯沒把自己放在眼里嘛,遼國皇帝你牛,我不敢惹你,但你說你個懦弱的宋人也來奚落我,不給你點顏色,你還以為自己是個人物啊!
他噌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對著孫復就開噴:“今天是咱偉大皇帝陛下大壽的好日子,你說你這個懦弱的宋人在這文縐縐的扯啥玩意?該干嘛干嘛去!”
“你爹沒教你怎么跟上國大臣說話么?本官跟皇上說話,你哪冒出來的玩意?”孫復看著怒氣值暴漲的李成嵬毫無懼意,還順口****他。
“你……”李成嵬這口舌方面他肯定不是對手,所以他打算發揮自己武力值的強項。
“好啦!好啦!”對于他們兩個吵架,遼圣宗還是看得蠻開心的,但這要是升級成武力,自己臉上就不好看了,遼圣宗不得不開口勸道:“孫卿家,不知道貴國皇帝是個什么意思呢?”
“回陛下,吾皇說了,我大宋乃是禮儀之邦,作為一個負責任的大國,理當為地區和平作出貢獻。再者,宋遼乃兄弟之邦,應當攜手共創和諧世界。因此這狗您愿意養就養,不愿意養煮了吃肉也是可以的,如果您哪天養煩了,我大宋還是保留找回的權利……”孫復不卑不亢地說道。
李成嵬在那聽著孫復吧啦吧啦個沒完沒了,心中憋著老大的氣,你丫說話就好好說,一句一個狗,你全家才是狗。雖然在座的各位都知道孫復再說誰,但人家畢竟沒有明說,這個時候站起來不就自個承認了么,李成嵬又不是傻子,只有繼續憋氣放大招。
好不容易等到孫復說完,為了防止他繼續羞辱自己,李成嵬趕忙站起來,也先敬了一杯酒,才說道:“下臣代表夏王祝賀偉大的大遼皇帝陛下仙福永享,壽與天齊!祝賀偉大的大遼帝國千秋萬代!感謝大遼皇帝陛下寬厚仁慈,感謝興平公主能夠下嫁給下臣的大哥,父王表示愿意永遠追隨強大的大遼帝國,您的意志就是臣等誓死前進的方向!”
“夏王的好意朕知道了,讓他找個時間來迎娶興平公主吧!”遼圣宗看著上躥下跳的李成嵬,臉上樂開了花。
“下臣遵旨!”
紅果果地抱大腿,毫無下限的吹捧,還是在大宋使臣面前,李成嵬就是故意,就是要在各國使臣面前打大宋皇帝的臉。
“自己的小弟都跟人家混去了,你還好意思在那繼續裝逼么!你們宋朝那些個大臣不都是死要面子的么!你丫站起來跟人家遼國死磕啊!”李成嵬在心中興奮地吶喊。
可惜孫復沒有聽到他的吶喊,仍然在那優哉游哉地品這小酒。他何嘗不知道李德明玩的什么把戲,不就是想讓宋遼對掐,他才有機會發展么!想玩左右逢源的勾當,沒門!還是圣上說得對,你們愛咋玩咋玩,我們大宋才懶得理你們這是爛事。這遼圣宗也不是什么好玩意,故意在這配合人家演戲,不就是想讓咱增加歲幣么?可惜這次遇到我們的妖孽皇上,你這如意算盤可打不響嘍!
當然,這么做也是要付出代價,用腳趾頭想的知道,這次自己回去肯定會引來口誅筆伐,那些只會打嘴仗的家伙肯定會說自己丟了大宋的威儀,搞不好還會把冒頭對準圣上。哼,管他們怎么來,我就說是自己一意孤行的,愛咋滴咋滴,大不了把我頭上的烏紗帽摘了,我還回泰山讀自己的書去,哦,不對,我還是去皇家學院好了。好,就這么辦!
“孫卿家,你有什么要說的么?”遼圣宗可不知道孫復此刻的內心活動,看到他久久不回應,這不像宋朝人的風格啊!朕這劇本都排好了,你說你不配合,朕一個人怎么往下演呢?趕快起來反對吧,那樣朕又有借口喊你們加錢了。
“呃,回陛下的話,臣還真有話要說,剛才被打岔了,臣剛才不是說到和平的問題么,我家圣上覺得為了彰顯我大宋的大度和風格,為地區和平事業起到帶頭作用,吾皇決定與大遼簽訂裁軍協定,不知您有沒有興趣?”聽到遼圣宗點名,孫復不得不站起來應道。
“裁軍?嘛玩意?說來聽聽。”遼圣宗一天宋朝要裁軍,甚是震驚,一時忘了要錢的事情。
宋朝這小屁孩是想干嘛?此刻不僅遼圣宗納悶,其余使臣都是一個反應。你說你現在這點兵能夠跟人家僵持就不錯了,現在還要玩裁軍,難道是覺得活著沒有意義了么?
“回陛下,是這樣的,我大宋正在大肆修建道路,這想必您是知道的吧!”
“沒錯!朕也聽說了,貌似工程還挺浩大的,你們皇上挺能折騰的嘛!”
“可不咋滴!您是不知道啊!為了修這些路,可花了老多的錢了,現在咱們國庫都空得跑老鼠了。您也知道,我朝現在養兵百余萬,每年耗費實在是太多了,咱們宋遼都兄弟之邦了,養這么多兵也沒用。所以,吾皇才想跟您商議一下,咱是不是都把邊軍裁掉一些,要不然給大遼的歲幣都湊不起來啊!您看如何是好呢?”孫復在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天喊地的叫窮。
這也真是難為他了,宋朝歷來都是好面子,文官更是如此,為了面子跟皇帝都敢掰掰腕子。但為了達到趙禎交給他的扮豬吃虎計劃,他也是豁出去了,不愧是后世有名的宋初三先生,這放下節操后的演技可是杠杠的,就連遼圣宗都在為他攤上個小屁孩的皇帝而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