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為了印證晏殊的話,他的話音剛落下,大殿門口就有人嚎了一嗓子。
“皇太后駕到!”
“臣等參見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劉娥一臉怒氣,拉著張柔直奔大殿而來,諸位大臣一看就樂了,這可不是我們找茬,太后老人家找茬可怪不得我們頭上啊!皇上您自求多福吧!
趙禎一看這架勢也有點慌了,難道是老婆沒擺平母后么,看著架勢像來找事呀!但不管咋滴,自個老媽幾個都來了,也得硬著頭皮上去:“母后,皇兒給您請安!您怎么來啦!”
“皇上,您坐好了,哀家就耽誤你們一點點時間,不影響你們談啥國家大事!”劉娥沒有坐上趙禎讓給她的位置,反而把趙禎又按了回去,而是自個走到龍榻的階梯上站著,雖然她沒有雙手叉腰,但那收藏了多年的霸氣釋放出來也不是蓋的:“在座的諸位大臣都是我大宋的國之重臣,哀家感謝你們盡心盡力為皇兒排憂解難,但是哀家這皇兒都十七歲了,這么大年紀找個皇后容易么?哀家覺得這姑娘挺好的,人長得漂亮,溫柔大方得體,還心地善良,哀家很喜歡!商人又怎么啦?商人就不是人啦!今天哀家就把話撂這了,你們以前欺負哀家的事可以不計較,但是你們今天要敢欺負皇兒,哀家跟你們沒完……”
自古以來,天底下的母親都敢為自己孩子拼命。雖然趙禎并不是劉娥親生的,但她確實是把自己的心思都寄托在了他身上。再想想自己這一輩子,從一個小民婦到小歌星再混到現在這個太后。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氣。今天忍不了了,爆發了,也嚇壞了大臣!講道理他們都不怕,可是誰聽說過能夠跟女人講道理呢?
“回……回稟太后,臣等沒有反對?。 标淌庥譄o辜地當了回趟雷手。
“沒……沒反對?”劉娥好不容易才醞釀起來的氣場就這么一下被打散了。
“真沒反對!”晏殊再次重申自己的立場,再說了跟誰有仇。也不能跟錢有仇??!
“呃……是這樣啊!那你們繼續開會,哀家就先回宮了!”
“恭送太后!”
劉娥就像是來打了一回醬油。醬油打好了,就又拉著張柔飄然而去,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趙禎看到張柔最后那個k的手勢。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為了擺平這些個麻煩,可廢了不少腦細胞,真可謂守得云開見月明了:“諸位也看到了,太后對此事也是深表贊同的,那就這么定了,禮部趕快拿出個方案來,朕要盡快完婚!對于這才婚事,朕就提幾點要求。要高大上,要新穎,但是絕對不可以浪費!”
“臣領旨!”孫復苦著臉應道。
沒過幾天。趙禎就為他當天下的命令后悔了。雖然他上輩子也結過一次婚,但因為兩人都沒有啥親戚,就請朋友吃個飯就了事,完全沒有體會到結婚有多麻煩。更何況,在古代禮教甚嚴的時代,皇帝大婚更是講究頗多。
孫復接到皇命。絲毫不敢怠慢,嚴格貫徹高大上的標準。當然了。千年的代溝也造就了大家各自不同的高大上標準。身為禮部尚書,孫復無疑是稱職的,他充分查閱了相關資料后,決定采用《禮記》記載的正規模式,納采、問名、納吉、納征、告期、親迎,六禮一個都不能少!
當然了,這六禮并不一定要趙禎事必躬親,可即便是這樣,也讓趙禎這個技術宅煩不勝煩。
何況還有人打定主意不想讓他當甩手掌柜呢!
按照規矩,在大婚之前,張柔不能住在皇宮,趙禎只好在京城給她置辦了個大宅院。為了方便結婚大典,張老夫人自然是要到京城來的張柔正帶著兩個妹妹忙著布置京城的新家。
趙禎一個人,也沒有人陪,只好乖乖地呆著垂拱殿處理政事,再說了,這堆了幾個月的奏折也夠他忙活好一陣子了。
“臣參見皇上!”孫復一手拿著筆,一手拿著一個冊子,就找到了趙禎。
趙禎放下奏折,扶起孫復問道:“愛卿不是忙著給朕準備籌備婚事嗎?怎么還有空來看朕吶!”
“皇上,臣就是為了您的婚事來的,皇上大婚可是天大的喜事,馬虎不得,該有的禮節絕對不能少,您看這個納彩請哪位大人去呢?”
“朕不是讓你全權負責么?”
“那不能!臣可以負責籌劃,但這拍板的事還得您拿主意,這是君臣之禮,臣身為禮部尚書,萬萬不能僭越!”
“朕又沒結過婚,愛卿給個建議總行吧!”
“其實臣經驗也不豐富……”孫復這都三十出頭了,但早年間家里窮,取個老婆也沒那么多講究。
“……,那就讓晏相給朕當這個媒人去納彩吧!”
“是,皇上!臣這就讓晏相去提親,順便問個生辰八字。您看這個納吉和納征有沒有什么特殊要求?”孫復一邊在紙上記錄,一邊問下一個問題,頗有一番記者的韻味。
趙禎沉吟一會后說道:“還是按照規矩辦,朕就再添加幾樣東西:九尾鳳釵,金鑲玉的耳墜,珍珠水晶項鏈,寶石戒指,還有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要紅色的,記住了么?”
“回皇上,臣記倒是記住了,但是這個玫瑰花是何物?”
“你不知道?朕御花園里面不就有么,帶刺的那種,想起了沒?”
“皇上,您說的不會是徘徊花吧?”孫復在腦海里面把御花園的情形想放電影一樣過了一遍。感覺只有這個徘徊花的形態比較適合趙禎的描述。
“是么?朕一直都叫它玫瑰花呢!”
“您說它是玫瑰花,那它以后就是玫瑰花!”
“這也可以?”
“您是皇上,全天下都是您的。這有啥不可以的!”
“好吧!就這么定了,愛卿快去準備吧!”
“臣領旨!”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孫復,趙禎還得回到桌前,對著滿桌的奏折奮斗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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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咱們這樣翻墻不好吧!要不您在考慮考慮?”張柔京城的新家院墻外,一個偏僻的角落里,楊金花的丫鬟拉著她的衣角哀求道。
“你個膽小鬼!怕個啥?咱們不就翻個墻頭。又沒干啥壞事!”楊金花一邊數落丫鬟,一邊估算起跳高度。
“小姐。奴婢可聽說了,皇上很在意張姑娘的,您這樣進去要是嚇到張姑娘,小心皇上生您氣喲!”
“你這小妮子。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楊金花一把抓住丫鬟的臉蛋搓湯圓,還用威逼的眼光上下審視著她。
“奴婢不敢!奴婢錯了!小姐您饒了奴婢吧!奴婢還要靠臉吃飯呢!”丫鬟雙手合十,鳳眼含淚,佯裝可憐樣。
“唉呀媽呀!真受不了你這小妮子,快收起你那套,隨本小姐悄悄地進去,出聲滴不要。本姑奶奶就是想要看看,這小狐貍精是何方妖孽,居然能夠迷住我的皇帝哥哥。哼!”楊金花松開手,再次貼在墻壁上確定里面沒人后,雙腿一蹲。嗖地一下就跳上了墻頭,丫鬟隨后也跟著跳了上去。
兩人來到張柔新家的后院,探頭探腦地躲著巡邏士兵,鬼鬼祟祟地朝著臥房前進。
“找啥呢?”突然一個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
楊金花想也沒想便回道:“找狐貍……”說到這,她猛然響起自己在干啥。扭頭一看,腦門差點跟展昭碰到一塊:“哈哈……是展大人??!展大人今個怎么有空出來逛街呀?”
“呵呵。金花姑娘是在逛街呀!不知道金花姑娘是怎么逛到這來的呢?在下可是記得這后面都是高墻大院,難道金花姑娘還有逛街翻墻的習慣嗎?哎呀,這可是個大消息,可得告訴皇上,讓皇上也樂呵樂呵!”展昭做勢欲走。
“別呀!展大哥,展哥哥……人家錯了嘛!不要告訴皇上好不好嘛?”楊金花趕忙一把拉住展昭衣角,大使撒嬌三十六式。
“你還知道錯??!不知道這是圣上設的禁區啊!說吧,到底進來干嘛了?”展昭一手一個,提著衣領就往外走。
楊金花想跟小貓一樣被人家提在手里,不是她不想反抗,實在是明知自己跟人家不在一個級別上。打從第一次挑事就被人家單手輕松擺平之后,她就放棄了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唯有嘴上功夫還不輸于人:“那展大哥你為啥在這呢?”
“皇上派在下來保護張姑娘的,這么回答金花可滿意?張姑娘現在可是咱大宋的準皇后,太后和朝中大臣都答應了的,你們兩個整天就這么冒冒失失的,呆會好好認個錯!”
說曹操,曹操到,張柔剛出門口,就看到展昭提著兩個姑娘向自己走來:“展統領,您這是干什么呀?”
“張姑娘好!這個家伙是京城有名的淘氣包,整天不著調,皇上看到她都頭疼。在下一沒留神,這家伙就摸到您院子里來了,您不要跟她一般見識,我這就帶她們出去?!闭拐掩s忙上前替楊金花開解。
不就來個人么?用得著這樣拎小雞一樣拎著人家么?這樣真的好么?
張柔帶著滿腦袋的問號叫住了展昭:“等一等,展統領快把她們放下來吧!兩個大姑娘被您提著出去,那還不遭人笑??!”
“還不快謝過張姑娘!”展昭借坡下驢,把楊金花兩人推到張柔面前。
“奴婢見過張姑娘!”丫鬟倒是中規中矩地行了個禮。
楊金花可沒那么聽話,臉朝上四十五度,鼻孔飄出一個大大的哼字。
“喔?。∵@位小姑娘生氣啦!”心里年齡跟身體年齡嚴重不符的張柔,很自然的把自己擺到了大人的位置。
“哼!誰是小姑娘?本姑娘哪里……小了!”楊金花一如既往地反駁自己還是個小姑娘的事實,當然了,在宋朝她這歲數還真不算小。不過看到人家張柔那兩個山峰,再看看自己這不管咋挺都還是兩個丘陵,氣勢瞬間弱了不少。
張柔怎么說也是兩世為人,楊金花那點小動作,她哪有不知道的,聯想到自己上輩子在這個年紀的時候的光景,她不自覺地樂了!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比我大一點,白一點,香一點……真不明白皇上哥哥喜歡你那點,哼!”楊金花還以為張柔是在笑自己,以她那脾氣肯定是不干的。
“楊姑娘誤會了,姐姐我絕對沒有笑你,我只是看到你的模樣想起了一些往事。我剛才聽你喊皇上哥哥,你不是姓楊嗎?這是怎么回事?”
“哼!”楊金花的怨念可是很深厚啊!
展昭又不得不站出來化解尷尬:“張姑娘有所不知,當今圣上在很小的時候,就求先皇給他找了些小伙伴,說是陪讀。至于具體是怎么回事,在下也不是很清楚,總之就是他們這些個小伙伴都跟皇上關系很好,楊姑娘更是被寵得不行了。在加上皇家跟楊家的關系也非同一般,所以皇上才讓她這么叫的,您別往心里去!”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展統領您先去忙吧!我看這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正好陪我楊妹妹好好聊一聊!”
展昭在張柔和楊金花兩人之間來回掃視數次,嘆道:“好吧!在下先出去了,您有事就吩咐!”
“哼,誰是你楊妹妹?”楊金花看到展昭不在,氣勢上漲許多。
“呵呵呵……那你想變得跟姐姐一樣大,一樣白,一樣香么?”張柔也不生氣,慢慢地來到楊金花身邊,伏在她耳邊悠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