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伸出一腳踢了踢已經被董秀用手撥成一堆的碎瓷片,零碎的的瓷片又再散落一地,董秀卻不敢支吾一聲,埋頭又將其撥回跟前。
這洪管事可沒這么容易放過她,繼續責罵道:“賣了你這***才都不值這個錢,才來幾個時辰就給我添這么大的麻煩,看你長得這瘦不啦幾的死樣子,要不是從上頭調過來的,我還當真不想收你這廢物,沒用的東西!”
這洪管事一邊說著,忍不住就對著董秀的背梁踹上一腳,心中卻依然不解氣:
“你說,你是不是見我派你干這雜活兒,心存不滿才在這兒摔碗砸碟的,存心給我添亂啊?”
居董秀見聞言不由得惶恐地抬頭,連忙急急地搖頭,慌亂地辯解道:“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只是我這左手曾---受過傷,一時酸軟無力才----!”
“你還狡辯?”洪管事此刻正在氣頭上,那里有心思聽得進她半句辯解,還未等她說完就已插了話:
“今天晚膳你就別指望有得吃了,趕緊將這些東西收拾了,別礙著別人出入。”
娌董秀連忙點頭,洪管事不再理會她,回頭見那本應在洗房的奴才統統都站在一旁圍觀熱鬧,不由得火氣更大,只見他大吼一聲:
“你們這班人,看什么看?不用做啊?里面的都洗干凈了?還是你們也統統不想吃晚膳了?”
眾人聞言,連忙一窩蜂地作鳥獸散般跑回了洗房內去。
洪管事冷冷地看了一眼正在埋頭收拾碎片的董秀,陰著臉從她身旁頭也不回地走過。
董秀喪著臉從外面找來一個破舊的簍子,空著雙手將那一堆零碎的瓷片往簍內捧去,零散潔白的碎瓷片上面血跡斑斑。
她抖著手指,悠悠地攤開手掌,雙手已然被碎片割破了無數道劃痕,可怖的血紅色遍及,兩手的掌心已經無一處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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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董秀都在伙房戰戰兢兢地干活,只怪她這不健全的手臂令她無論干什么都力不從心。即使她再小心、再謹慎,但摔碟、破碗的事情依然時常發生的,在這伙房內出出入入之間不知遭受了多少的白眼。
身心交瘁的董秀卻也再顧不上他人的冷言冷語,由起初的不停地道歉到最后的任由打罵而不支語半聲,漸漸得連那洪管事見到她也只以能是搖頭嘆息。
如此過了八日,董秀雖然在夜深里獨自一個時常暗自抽噎,但她在人前卻學會了冷漠及沉默。
她對任何事都漠然處之,在這個伙房內顯得格格不及,自然會引來旁人的不滿及有意的疏離、排斥。有時看見著別人三群兩堆的在跟前有說有笑,卻只對自己視若無睹,那當真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一個人若在一個地方不合群,日子自然是更加難熬,因此董秀的臉色也日漸見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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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繁忙的時段,太后傳膳時辰將至,眾人匆匆忙忙地裝菜盛湯,伙房內那是一片的狼籍。
洪管事負手立在門口,廚房的里面的情況他能一目了然,只見他在一旁催促著:
“老李,你那味糖醋豬腳弄好了么,那可是太后點名午膳要進食的,你得多下些功夫啊!”
大廚老李一邊擺弄著勺子,頭也不回地應道:“急不得啊,剛放了陳皮,得燜上一會兒才能出味啊!”
這時洪管事卻又對著一個正在盛湯的奴才喝道:“喂!你這個蠢才,誰讓你用這個盅子盛那個桂圓湯的,用茶色雕花的那個才對!”
這時一個身形修長的內侍太監從外面匆匆忙忙地走來,走到洪管事跟前就是一個鞠躬!
洪管事見到他笑著打招呼:“呀!周公公,什么風將你吹到我這烏煙瘴氣的伙房來啊?”
這周公公對著他就是客套地一笑:“您佬可有空,借步說句話吧?”
洪管事聞言就知道這周公公是沖著自己來的這伙房,雖然正忙碌著,但也不好推托,他伸手招來一助手的讓他盯緊廚房內這班人,這才對著周公公說訴說道:“這伙房里的奴才,辦事就是不能讓我省心。”
一邊說著一邊領著周公公往外頭走去。“是洪佬您能者多勞而已!”
“這什么話,讓周公公你笑了!”
他將他領到他平日里休憩的房內,問道:“周公公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此番找我可有急事?”
周公公淡笑一下,說道:“還真是有事,昨天深夜丑時,綾云殿的主子早產,產下了四皇子。太后今晨得知喜迅命我在寧鳳殿內抽出三個奴才調去服侍綾云殿的主子,以表太后的欣喜之情。我這不是問你拿人來了么?”
洪管事一聽,這可不樂意了:“周公公這就你不對了,明知道我這伙房忙碌得很,平日里已經人手不夠了,寧鳳殿各房各司的奴才都比我這伙房空閑許多,怎么不從別的地方調人手。”
這周公公不由得苦笑:“你以為我不想啊,要知道幾乎沒有司管的管事愿意讓我調人,我已經硬是在潔衣房和清衛房內各調了一個人,可還是湊不齊人啊!你佬就貢獻一個人手吧,也讓我好交差。”
洪管事見他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不能不賣他的賬,轉念一想不由得想到了那個燙手山芋,這才展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