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皇上吩咐太醫可以任意使用宮中的藥膳來調理他的身體,那兒來的這么好的東西讓他喝,得到如此天大恩賜了,他竟然還不識好歹。
“我真不能喝,之前都吐過幾次了!”董秀現在是見著雞湯就混身發抖。
自從自松書殿歸來,每日都有人端雞湯來讓她喝,她見著香味濃郁的湯水,也是垂涎欲滴的。
但可惜她這個肚子不爭氣,凡是有油水的東西喝下去必然引發嘔吐。
炬現在她是已經到了見著湯水藥膳就害怕到發抖,聞著湯味就反胃的程度。
小羊子卻不會哪么輕易就放過她,這是他的任務,太醫交待了,即使她喝不下去也要給強灌下去,即使是吐了出來,亦會有小部分湯汁會被吞下去的。
他給她下了道最后通牒:“你是要自己喝下去,還是要我來幫你?”
烯董秀驚恐萬狀的睜大眼睛,提防的身子頻頻向炕內一角落處縮去,她邊退邊央求著小羊子道:“求求你,別再讓我喝這個了,我會盡量多吃些米飯,這樣也會很容易肥的。”她知道他們的任務是要讓她在半個月內肥起來。
小羊子卻沒空閑功夫跟她胡扯下去,他一把伸手扯住她的頭發將她整個人拖回炕邊,并伸手將她按住,另一手緊緊地鉗制住她的下巴,就著碗邊,直直的將湯水往她喉嚨內灌下去。
董秀死命的抵住唇,試圖阻止湯水往喉間流去,但被扣住喉嚨的手指阻礙了她舌頭的靈活性,湯水找著空隙,迅速的往喉嚨里面流了進去。
有一小半湯水流不進她喉嚨內,直直的從她嘴邊溢了出來,迅速的弄臟了她的衣衫及炕上的被褥。
這小羊子個子其實不比董秀高,但董秀體質實在是虛弱,加上她的左臂的舊患令她的左手根本使不上力,只能任由這個年齡、個子跟自己相仿小太監擺布。
這碗對別人來講是恩澤的濃湯,對她來說卻好似一碗避之不及的毒藥。
一碗湯水下肚,果然不出所料,不到一刻,她就開始痛苦的干嘔,肚子就似翻江倒海般,連帶著是周身發著冷,直到吐了一地的穢物才順過氣來。
小羊子見任務完成,沒有再看她一眼,端著湯碗就出去了。
待緩過氣來,董秀這才開始收拾那床上、地上、身上的一片狼藉。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每日都上演著相同的戲碼,這個小羊子倒是機靈,見每日有什么好東西送去給小秀子,總是多半被她吐了出來。
那些都是好東西啊,他心痛的同時,實在見不得她如此糟塌物品。
凡是補品,他總是事先自己喝個七成,才端著剩下的三成過去給她。
如此這般,過了十來天,董秀的氣色竟然當真慢慢有了好轉。
她肚子里喝下去的東西,能被吸收的份量也漸漸多了,吐出來自由自由穢物亦漸漸的見少。
但卻總是無法遏止吃東西就吐的毛病,平時里只有喝少量的清水及粥水時是不會吐的。
就未見過這么難伺候的主,不過小羊子漸漸喜歡上這份差事,雖然伺候這個奴才讓他在其他同僚跟前覺得身段低了幾分,不過沒有領班的盯梢,沒有了那種伺候主子的壓迫感,倒覺得在這里是萬般的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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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秀子還任由他打罵,從來不會張聲,就更別說會對外控訴了。
十來日后,小秀子除了氣色沒有先前般蒼白外,其他的不見得有什么大的變化,倒是他小羊子與他是恰恰相反,臉色是日漸紅潤了,體態亦日漸的強壯了起來。
現在他心理平衡了、想通了,也慢慢不再折騰這個小秀子,只要他肯乖乖的吃藥喝湯。
所以他也就越來越喜歡這份差事了,可惜好景不長,今日剛好是半月期限的最后一天,劉太醫親自過來交待,以后再也不用給他送湯藥了,還親自領了這小秀子去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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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秀跟隨著劉太醫跪拜在地上。
應耿天在忙碌中,打量了她一眼,半個月沒見,雖然她依然還是那副病怏怏的憔悴模樣,不過的確比先前自己見著她時那副鬼樣子好上幾分。
“小秀子明日就開始回殿上當差吧!”他淡淡的開口。
“是,奴才遵旨!”董秀乖乖的領命。
他再瞥了一眼跪在董秀身旁的劉太醫,沒有特別要對他交待的,只淡淡的對著兩人下令道:“都給朕退下去吧!”
“遵旨!”兩個聽到命令,領旨退了下去。
直到走出了殿外十多丈處,劉太醫吊在半空的心這才安定下來,這一關總算是過去了,他扶扶胸口,感覺面圣的一刻鐘比一個時辰還要漫長。
他轉身惡狠狠的對害得他這半月以來寢食難安的罪魁禍首說道:“你自己好自為之吧。”說完他眼珠子咕嚕一轉,看了看四周,見身旁沒有什么人,這才陰陽怪氣的提醒她道:
“要是被皇上發現了你是女兒身,咱們都吃不著兜著走,所以給我小心點。”
董秀唯有點點頭,看著他冷漠地轉過身去,遠遠的離去。
這時一個輛軟橋子穿過積雪遠遠的走近,看見軟橋旁的四個侍女,是嬪妃的橋子。董秀慌忙跪下,待那妃子款款的下了橋,從她身邊緩緩的走過后,她這才敢站起身來。
明日就回來殿上當差么?輾轉了這么長時間,結果還是回來了,不過讓她逃離了那里,已經是蒼天有眼了,她看著銀白色的天與地,感謝著上天對她的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