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方算是明白了,這個同樣來自意大利的吉姆,並不是尚君澄的父親夏二老爺的人,而是聽命于丹尼的母親,看起來,丹尼的這個母親的確和夏家不一樣,母子連心,她不但支持尚君澄唱歌,還非常周到的替他把道路都給修好,愛子之心,可見一斑。
“你勸勸丹尼,我知道你有法子的。”吉姆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徐南方,這個女人在他的眼裡頭手段多得很,“我也可以在丹尼媽媽面前,多提提你的好。”
徐南方眉角一翹,吉姆這是在和自己做交易。徐南方冷笑,回頭望著吉姆:“恐怕我在尚君澄面前替你美言,只會讓他更加地厭惡你!”
吉姆愣在那,沒太明白徐南方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正茫然不懂時,徐南方對著自己俏笑起來:“不過,我倒是推薦一個合適的人選,你要是找他替你美言,一定能事半功倍!”
“啊?誰啊?”吉姆眼睛一亮,望著徐南方,這才發現她的笑不是對著自己,而是直對著自己的後方,吉姆別過頭去,卻見一個穿著黑西服的男人正款款朝這邊走來。
這個男人風度翩翩,儘管身上的衣服不是名牌,腳上穿著的皮鞋也不是噌光油亮的,但是這男人卻自有一股威儀,自有一股氣勢讓人從心底被他這種氣勢給震懾,他的五官十分地端正,端正地讓你挑剔不出任何一處瑕疵,可正是這樣一張猶如標準模板的臉卻讓你總有種不願親近的感覺,有一種寒氣直刺人的心。
徐南方看著這個男人,心裡頭想著。恐怕這纔是你應該有的面目。來地人是葉飛羽,這次這個男人沒有再穿一身休閒裝,而是比較正統的裝束。臉上也不是那種故意表達出來的和氣,他不笑地時候。就像兇神惡煞,只不過是一個帥氣耐看的兇神惡煞。
吉姆返轉頭也把葉飛羽給認出來了,“哦,你不是葉先生嗎,怎麼會在這裡這麼巧?”
徐南方淡淡一笑:“恐怕不是巧合吧。葉先生。”
葉飛羽沒有理會徐南方這有股刺地話,只是向吉姆伸出了手:“是君澄讓我過來幫他點忙。”
“哦?是嗎?葉先生這樣過來,公司那邊沒問題嗎?”吉姆眉頭一皺,心裡頭有點不大痛快。尚君澄什麼忙需要葉飛羽來幫,而把自己完全晾在一旁。
葉飛羽回答道:“我剛剛把公司那邊的事情都安排好了,這次可能要在君澄身邊呆一段時間,現在公司已經上了軌道,也不是特別忙。”他說完,又一次向吉姆伸出自己的手。“以後我可就跟著您做事啦,有很多事還需要您的幫助。”
他的主動示好並沒有贏來吉姆地好感,他的臉色不好看。尚君澄重新找一個人幫他做後勤分配時間是什麼意思?他的助手不少了,管事的就吉姆一個。現在葉飛羽過來。是來跟自己搶飯碗?哦,不!難道是尚君澄有意要讓他代替自己?
吉姆眉頭一皺。儼然已經把葉飛羽當作了敵人,“丹尼讓你幫他什麼忙?他馬上就要去T市演出了,你也跟著去?”
葉飛羽點點頭:“是啊,T市的羣星義演活動,我應該會陪君澄去的。”
T市,徐南方心中一動,尚君澄也要去T市,不過只是去所謂的演出?那麼葉飛羽呢?徐南方冷眼望著葉飛羽,想要透過那雙眸子看清楚他的內心到底是什麼,那裡頭恐怕住著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吧?
葉飛羽也看向徐南方,“徐小姐,好久不見。”
好一個好久不見!徐南方自嘲地笑了,“看來葉先生對時間地看法和一般人都不一樣呢。”她不再看他,而是笑著對吉姆說道:“你也看見了,我說的沒錯吧?葉先生的美言,絕對比任何人都要有用得多,當然,最關鍵地是,”徐南方深深地看了葉飛羽一眼,“他的奇思妙想可比尋常人要多得多呢!”
徐南方話裡有話,她說這話地時候只是用眼角地餘光掃了一眼葉飛羽,但葉飛羽卻並沒有動怒,徐南方還要再說什麼,夏絳諮這個時候剛好找到了徐南方,徐南方不便在他面前透露出什麼,只好任由著夏絳諮把自己給拽走了。
徐南方看到葉飛羽的時候心情一下子壞到了極點,之前自己從沒有想過葉飛羽在夏家地恩怨當中到底處於一個什麼樣的角色,應該說,她或許單純的認爲葉飛羽並不太瞭解尚君澄的家世,也並沒有和這個龐大的根深蒂固錯綜複雜的家族有什麼瓜葛,可是自己顯然太低估這個角色了。
但是還沒等徐南方平息自己心中的怨怒,夏絳諮就已經拉著她轉入了一間房,徐南方一下子就覺得有些悶了,房間裡頭有著輕輕的音樂,徐南方回過神來:“做什麼?”
“誒,我把你帶來找澄哥哥解釋清楚啊!”夏絳諮反而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跟著徐南方從錄播廳出來,卻一下子就沒見了徐南方的影子,偏巧他一回頭又瞧見主持人說讓尚君澄回化妝間補補妝,夏絳諮找準了地方,就出來把躲在一轉角和尚君澄朋友說話的徐南方給扯了過來。“你讓其他人說好話是沒用的,咱們還是當面解釋。”
他也聽到徐南方同吉姆說的話,但是順理成章地理解爲徐南方要央求別人替她說好話。
徐南方可沒想同尚君澄解釋什麼,但是她還沒來得及掙扎,夏絳諮就已經非常順暢地通過了工作人員的關卡,把他們面前的那間化妝間門給推開了。
房間裡頭有兩個化妝師正在爲鏡子前的尚君澄補著妝,聽到門響,不經意地瞟了一眼,“你們是?”尚君澄從那面大鏡子裡看到了門邊的夏絳諮和徐南方,好不容易舒緩一點的眉頭又糾結在一起。他顯然已經被夏絳諮搞煩了,本來對於他的騷擾採用拒不接電話來屏蔽,可是夏絳諮也不知道是不是玩心上來了,居然直接找到現場來,讓尚君澄避無可避。
兩個化妝師停住手頭的活,看了兩眼,互通了眼色,乖乖地退出去了。尚君澄身子往後一仰,攤在椅子上,也不看夏絳諮和徐南方:“又想說什麼?如果還是那幾句,我勸你還是把話吞回去得了。”
夏絳諮對於尚君澄的極不友好倒也不生氣,“好啦,別跟我慪氣啊!我昨天是逗你玩的!嘿嘿!”
“逗我玩?”尚君澄沒有好氣道,不過對於夏絳諮這個堂弟的性子,倒是又知道幾分,“逗我什麼?”他顯然沒理解夏絳諮的意思。
“哦,呵呵,我其實和南方什麼也沒有!我就是逗逗你,哪曉得你那麼不經逗啊!”夏絳諮頗有深意地看了徐南方一眼,迴轉頭笑道,“所以,現在你也用不著生我氣了啊!”
尚君澄還以爲夏絳諮會說出什麼好話來,結果繞了半天,始終還是在說自己和徐南方之間有著什麼,這讓尚君澄本來就沒有平息的怒火,又陡然提升起來,他一雙好看的眼此時卻像是兩隻耀眼的火球,隨時都要迸發出來把夏絳諮給焚滅。
夏絳諮看著一言不發但又氣勢洶洶的尚君澄,茫然道:“喂,你幹嘛還這樣像對待階級敵人一樣啊!我不是說了……”
他話音未落,徐南方就輕輕推了夏絳諮一把,在尚君澄還沒有說話之前,就對夏絳諮輕聲央求道:“少爺您先出去行嗎?”
夏絳諮看了一眼徐南方祈求的眼神,終於明白自己在這裡是有點礙事,他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微笑,連連點頭,然後帶著笑同尚君澄揮了揮手,一邊說道:“你們慢慢聊,反正澄哥哥是大牌,讓他們等等也沒啥。”他說著,又對徐南方說道:“那我去車上等你啊,要是你暫時不回,叫澄哥哥給我電話,我馬上就把車開走!”
他剛一走,門還沒帶上,尚君澄就重重地推了一把面前的桌子,桌子摩擦著地板發出“吱”的一聲,碰到了牆上的大鏡子,鏡子也忍不住晃動了一下,桌上的瓶瓶罐罐頓時東倒西歪。
尚君澄鼻子重重哼了一口氣,旁邊的徐南方卻始終站在那,一聲不吭,等待著尚君澄的心情稍微平靜一點。
“你想跟我說什麼?我同你之間似乎沒有任何話可以說!”尚君澄的聲音在空空的房間裡響起,迴音疊加在他的冷言中,更加顯得冰涼。“準確地說,是我壓根就不想見到你這樣的女人!”
他的話不留情面,但是他身後的徐南方卻沒有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