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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有些調侃又帶有些小市民的酸溜溜說著那老農的一夜暴富,但是徐南方卻沖了出來,她盯著大廳里一臺并不算大的液晶電視,看著電視機里一閃而過的那塊隕石,心里頭起了波瀾。
那塊隕石,晶瑩剔透,如雞蛋般的大小,可不就是自己的那塊隕星么?
徐南方盯著電視,直到電視里已經開始轉播另一條新聞的時候,她還沒有回過神來。
葉飛羽一聲不吭的站在徐南方的身后,徐南方調轉頭的時候,差點沒碰上葉飛羽端著的一杯牛奶。
葉飛羽對著徐南方笑:“先喝點東西,咱們再出發吧。”他遞上牛奶,徐南方接過,坐回位子的時候,面對著滿桌的食物,徐南方毫無胃口。
“我想我不需要去那里了。”徐南方抬起頭望向葉飛羽,“你能陪我去趟瑞音拍賣行嗎?”
“瑞音拍賣行在北京,我可以陪你去。”葉飛羽含笑望著徐南方,他的笑讓徐南方極不自在,“你不想問我為什么去嗎?”
“每個人做每件事都有自己的理由,你想跟我說的時候,就會告訴我;你不想告訴我,我問你只會讓你反感。”葉飛羽冷靜而理智的說著。
徐南方冷笑地看著葉飛羽,“對于一個毫無利用價值的女人,你用得著這樣照顧周全嗎?”
“你認為我對你好是對你有所圖?”葉飛羽好像是個絕對不會生氣的人,“那你認為尚君澄對你有什么圖謀呢?”
徐南方對著葉飛羽決不拐彎抹角,“尚君澄對我好,是因為他把我當成一個瘋子,他在可憐我,而你,絕對不是這樣認為的。”
葉飛羽不再笑,他把笑容收起來的時候,一張臉繃著,說不出的正經,“我對你好,就是因為我不信你是個瘋子,而且你也無法拒絕我的,對不對?”他臉上又重新掛上了笑,好像一張剛剛冰凍的臉又重新融化了。
他說出這話的時候,讓徐南方緊繃著的弦又松了開來,她驀地感覺眼前這個葉飛羽,和自己是一類人。而他所說的卻又是大大的實話,她無法拒絕他的好,因為這世上沒有人會相信她的話。
徐南方不再問葉飛羽,話說到這個份上,葉飛羽都沒有對自己開誠布公,徐南方就只好點到即止。徐南方拿起筷子,把葉飛羽送上的食物送入了口中。一邊問道:“太原有沒有拍賣行,或者當鋪。”
“有。”葉飛羽點頭,“你要做什么。”
徐南方從手上退下一個金鐲子,問起葉飛羽:“我這枚鐲子是家傳的寶物,應該有四百年的歷史,我想找個行家估估價。”她說的漫不經心,絕不顯山露水,她問鐲子的價格,不過是要估測一下自己身上這些首飾的價格。她并不知道一億五千萬是個什么概念,但按道理,自己這枚鐲子也算是古董,又是皇家之物,應該還是能值點錢。
她暫時還不想告訴葉飛羽自己的真實意圖,只是說道:“先在這邊估估價,然后再去北京那個瑞音拍賣行賣個好價錢。”她淡淡的笑,不過是要讓葉飛羽誤以為她因為剛才那個新聞而動了變賣家財的念頭。
葉飛羽自然不會拒絕徐南方的要求,吃完飯就帶著徐南方去找了一個珠寶鑒定家。
珠寶鑒定家拿著專業的放大鏡仔仔細細地瞧了瞧徐南方的鐲子,又抬起頭看了看徐南方,不禁有點奇怪地說道:“你這個鐲子有些奇怪……”
徐南方問道:“怎么奇怪了?”
珠寶鑒定的老頭擱下自己的老花眼鏡,有些不大明白地說道:“以我的經驗來看,這個鐲子應該是明朝萬歷年間的工藝,還是蘇杭一帶的御用作坊里出來的珍品。你看這鐲子,是以金裹玉,玉共分為八瓣,用金嵌著玉石相隔,做工是非常的巧妙,再看這個紋樣,雙龍戲珠,端口是獸頭紋,這紋樣是典型的宮廷紋樣,而且這種活口型的工藝是萬歷年間才有的,也只有萬歷年間的蘇杭一帶才有,所以呢,我說是件御用的珍品。”
徐南方聽著老頭的說法,倒也點點頭,“老先生是個識貨的人,這件鐲子總共只有四件,乃是萬歷時候蘇杭的第一工匠伍沂禹所打造的。伍沂禹打造完這四件鐲子之后,就染了重病,所以這四件鐲子成了他的遺作。老先生,想必是聽過伍沂禹的大名,而這鐲子恐怕也是他遺作當中唯一留在世間的鐲子。”
老頭津津有味地聽著徐南方把這鐲子的來歷說完,但之前的疑竇還是沒有消失,“你說的雖然不錯,我看這工藝也不像是后世能偽造出來的,不過嘛,你這成色有點新,按道理,鐲子放了四百年,表面都有一層氧化膜的,這金色太亮,怎么看都不像是……”
徐南方看了葉飛羽一眼,葉飛羽不知是為了避嫌,還是對鐲子的事漠不關心,一個人坐在一旁的茶幾看著報紙,徐南方終于知道老頭的顧慮,笑了笑,小聲騙他道:“老先生,這鐲子來歷有些不正,判斷真品贗品,不光是看成色對不對?”徐南方也不是一個毫無經驗的人,對于古董,確實有從成色上來區分的,但是保存的環境不同,暴露在外,埋藏在地對成色都有極大的影響。
徐南方這樣一說,老頭明白過來,八成這鐲子是盜墓盜來的。
徐南方甜甜的沖老頭一笑,一邊說道:“老先生,其他因素你就甭考慮啦,你倒是告訴我,這枚鐲子最多能值多少錢?”
老頭略加思索,把兩雙手掌都給伸了出來:“十萬。”
“十萬?只有十萬?”徐南方難以置信的看著老頭。她剛才對老頭費了半天的唇舌,還以為賣幾件首飾說不定就能把那塊隕石給要回來,“你剛才不是說這是珍品么?”
“是啊,但是你這東西來歷不正,見不得光,就只能拿到黑市上去賣,當然只能這個價。”
“如果來歷正呢?如果來歷是正當的,放在拍賣行上賣能賣多少錢?”
“頂多二十萬,三十萬通天。”老頭不加思索地說著,見徐南方不信,不禁哎喲一聲說道,“你這東西值不了多少錢啦,萬歷到現在不過是四百年,這一段時間的古物多的很,一些小地方的博物館都有成百件,再說了,你剛才說是伍沂禹的遺作,也不過是個傳說,這又沒辦法證明,嘿,這東西值不了多少錢啦。”老頭說著把鐲子還給了徐南方,沖她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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