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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煞的馮靖宇,真是氣死我了!”
楚月氣呼呼的推開門,攥著拳頭咬牙切齒的說:“他說要我喝光他房里的酒,我就沒歇著的喝。他說要我舞劍,我抓起劍就舞。他可倒好,耍了一溜十三招,竟然不來!”
嚴卿看楚月蘋果一樣紅的臉,不禁皺眉:“你陪著他瞎鬧,直接把人綁過來不就得了?”
“綁過來?”楚月捏的指節咯嘣作響:“那也得要我有那個本事綁啊,他一個小小的太醫,深藏不露,功夫可不在我之下。”
“是么!”嚴卿皺眉:“再想辦法吧。”
嚴卿去蒼穹殿面圣,被擋在了殿外。
因為記掛姐姐的緣故,她也沒有久留。正想跟楚月說,她既然回來了,就先照顧一下皇貴妃。哪知道話還沒說出口,楚月嘭的一聲就躺了下去。
“楚月!”
“楚月小姐。”素惜也嚇了一跳。
幾個人手忙腳亂的去扶。
“我沒醉,還能再喝,馮靖宇你個小人,你見死不救!”楚月手舞足蹈的瞎比劃:“看我不割斷你的脖子,叫你還能笑。”
“行了楚月,你就別鬧騰了。還嫌咱們宮里不夠亂的。”嚴卿長嘆了一口氣:“姐姐的燒雖然退了一些,可還是不行。再這樣下去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我心里沒底。”
楊絮進來,正遇見奴婢們扶著楚月回房。“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倒了一個!唔!好大的酒氣!”
“楊姐姐你來的正好。”嚴卿是不能再等了:“我還得去一趟蒼穹殿。這回,必然要把皇上請過來,再不濟,也得讓皇上請個像樣的太醫過來。辛苦你留在這里照顧姐姐。”
“辛苦倒是不辛苦。”楊絮有些擔憂:“我只是怕你請不動皇上。方才,你沒去毓秀宮所以不知道。那一位,可真是光彩照人。太妃去了,宮中上下都是難過的不行。就她在人前人后張羅著太妃宮的各項喪儀,別提有多伶俐了。從前,人前都不大愛說話的,這一得寵,也曉得怎么往自己臉上貼金,儼然寵妃的架勢啊。”
嚴卿嘆了口氣:“姐姐從前,并沒有為難過她。即便是她和良嬪走的那么近,姐姐也沒有因為良嬪的事情而刁難過她一回。”
“你真是太單純了。”楊絮輕蔑一笑:“這宮里哪有將心比心一說,不都是拜高踩低,趨炎附勢么。何況她是借著皇上與皇貴妃之間生了嫌隙而再度獲寵的。她怎么會不害怕再失去這一切。”
“也是。”嚴卿嘆了口氣。“可是姐姐該怎能辦?我看她這樣子,是驚了心。病在心里,最難治。”
楊絮想了想,有點生氣。“你要是愿意聽我勸,那我的意思是不去求皇上。”
“為什么?”嚴卿有些納悶。
“皇貴妃從冷宮里都能好好的走出來,不就是一場急病么!來的快,去的慢而已。我還不信她能扛不住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把馮靖宇給弄過來。好歹他受了皇貴妃這么多恩惠,總不能做人做的這么忘恩負義。至于皇上,我覺得他是巴不得咱們去求他,又跪又拜的,最好跪在蒼穹殿外不起
來。哼,當咱們女人都是什么了。喜歡就捏一下,不喜歡就去捏別人一下!”
楊絮的話特別鋒利。
一句一句都扎在嚴卿心上。別人怎么想她是真的不知道。可打從她第一眼看見皇帝開始,她的心就被這么一個威風凜凜,睿智天成的男人吸引。然而,越是靠近,就越是讓她不寒而栗。美好的東西往往揭開表皮,就只有赤裸裸的真相。
“你別煩了,現在一定要把馮靖宇給弄來!”楊絮嘆了口氣:“去找徐妃吧。或許她能有辦法也說不定。”
“奴婢去。”素惜抹了一把眼淚:“徐妃娘娘一定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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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奉臨從正殿走出來。
小侯子正恭恭敬敬的候著。
見他身邊沒有旁人,臉色也很正常,奉臨有些奇怪。“宮里沒有什么事情么?”
“回皇上的話,皇后娘娘已經領著妃嬪們前往太妃宮處理各項事宜。請皇上放心。”小侯子低眉,很是恭敬的說。
奉臨點了點頭,心里暗暗不爽。心道這小侯子平時挺精明的,怎么會不知道他想問什么。
然而小侯子確實沒有別的話要說了。于是跟著皇帝往后廂去。
走了沒兩步,奉臨又問:“樺妃呢?”
小侯子恭順道:“樺妃娘娘也去了太妃宮。”
“哦!”奉臨又不說話了。可是小侯子也沒有再往下說的意思。
這不是叫人憋氣么!
他停下了腳步,瞪眼看著小侯子。
見到皇帝這樣的架勢,小侯子心頭一驚。“皇上恕罪,奴才這就讓人接樺妃娘娘過來。”
“朕何時說要接樺妃了?”奉臨被他氣得都沒脾氣了。“你是不是想氣死朕?”
“皇上,奴才……”
“下去吧,被跟著伺候了!”奉臨氣急敗壞的吼道。
這不是無妄之災么!小侯子一頭霧水,心里嘀咕著,不是您問的樺妃,奴才才提的樺妃么!怎么又來怪奴才。
于是這一上午,奉臨就一個人在書房里焦躁不安的度過。
不光嚴卿沒有再來,就連伊湄宮的人也沒有過來。
到底……那個人怎么樣了?
是好了,還是負氣的不愿意和他見面。
一直想著這件事,朱墨滴在好幾本折子上,看著就叫人不舒服。
“皇上。”小侯子隔著門,怯懦的不敢進去。
奉臨聽見他的聲音,竟然有一絲竊喜。沉了沉心,他悶聲問:“什么事?”
小侯子恭敬的說:“喬貴嬪娘娘在外求見。”
“喬貴嬪?”奉臨豎起了眉頭,十分的不悅:“不見,別再為了這種小事來煩朕。”
“是。”小侯子嚇得趕緊退開。
奉臨隨即又喊了一聲:“回來,你聽清楚,朕只是說不見喬貴嬪。”
言外之意,他沒說不見嚴卿,也沒說不見伊湄宮的奴才。
“是,奴才明白了。”小侯子可算是回過神來了。原來皇上這么心神不寧的,是惦記著
病倒的那一位。
這不是作么!人家求著見面的時候非不肯見。
現在人家不來了,自己覺得沒趣了。惦記著又不敢說,這不是嚇鬧騰么!
當然這些話小侯子哪里敢說。不過他卻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這次決不能讓皇貴妃先低頭。得等皇上記住教訓,下回就不會再擺這么大的譜了。
徐天心來到太醫院的時候,馮靖宇已經喝的酩酊大醉了。
這位平時看著人模狗樣的太醫,醉倒了和街邊的莽夫也沒有什么兩樣。
胡子不剃,臉不洗的,著實叫人看著難受。
“馮靖宇,你能不能別在這里裝死。”徐天心還算是有心,素惜來找她之后,她就偷偷去見了遙光。
畢竟能把馮靖宇弄成這樣的本事,就只有遙光才有。
“喝酒。”馮靖宇揉了揉眼睛,看見有人站在自己面前,于是嘿嘿一笑。“你來了,陪我喝酒。”
“你除了喝酒,醉生夢死,你還有沒有一點良知?”徐天心沒跟他客氣。治病她不會,醒酒她卻無敵。
撈著馮靖宇站起來,一臉幾拳頭,都狠狠的擊中他的胃。
馮靖宇還沒覺出疼,就已經把喝酒去的酒都噴了出來。
這還不算完,徐天心提溜著他背上的衣服,將人拖到銅盆邊上。一咬牙,狠狠的將頭按進了水盆里。
“你別忘了你當初入宮有所求的時候,是誰提攜你。有是給銀子又是賞酒的。你可倒好。現在功成名就,滿后宮無人不知道你馮靖宇的醫術首屈一指,你竟然撂挑子了。不是都說醫者父母心么?你的心讓狗吃了?”徐天心按著她不撒手。
起初馮靖宇還沒有什么反應,回來憋不住氣,嗆了好幾口水,開始拼命的掙扎起來。
于是徐天心一把搡開他。
馮靖宇順勢跌倒在地上,喘咳不止。
“皇貴妃這次生病不同以往,都好幾天了,人就沒有清醒過。且不說她是皇貴妃,就算是你的一個好友知己,你也不能見死不救吧?”徐天心罵的不痛快,索性什么都說出來:“不就是遙光不肯跟你出宮么?換做是我,你這樣沒擔當的男人,我也絕不會跟你出宮。”
“你說什么?”馮靖宇蹭的一下子站起來,聲音嘶啞的厲害。“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信。”徐天心毫不猶豫的說:“你這樣沒擔待的男人,什么事情做不出來。遙光要是跟了你,難保不會被你拋棄,說翻臉就翻臉,保不齊殺了她也是正常的事。”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么?”馮靖宇沖她吼道:“我怎么想的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但是我看到了。”徐天心冷著臉嫌棄的說:“你就繼續喝吧。遙光早晚能找到比你好的男人。我還不信普天之下沒有第二個懂醫術會救人的。”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往外走:“瞎了眼才會喜歡你這樣的!”
馮靖宇被她氣得不行:“你給我站住,我就不信普天之下還與比我會醫術,又這么真心實意待她的人。你有什么資格指責我,是她不肯跟我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