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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惜剛抬眼,一個人影就晃了進來。“奴婢給皇上請安。”
嚴一凌和章嬤嬤同時側目看過去,皇上一身青綠色的龍袍,鮮亮的走過來。
“臣妾給皇上請安。”想著汪泉和程俊還沒回宮,嚴一凌也就不奇怪為何沒人通傳。只是笑著說:“皇上這時候過來,臣妾不曾準備。”
“這是怎么了?”奉臨扶她起來,握著她的手問:“好好的怎么叫章嬤嬤跪著。”
“也不是什么大事。”嚴一凌平和的笑了:“章嬤嬤和陳嬤嬤舊年有些積怨,今兒遇到一起起了小爭執。幸虧是萬妹妹看見了,事情也就平息了。”
“是奴婢不好,一時壞了規矩。”章嬤嬤恭敬道:“請皇上恕罪。”
奉臨點了點頭:“無妨,貴妃都不在意,朕豈會怪罪。你先下去吧。”
“是。”章嬤嬤咽下了肚子里的話,起身和素惜一塊退了出去。
“皇上。”嚴一凌親自倒了杯茶送到她手里。
“過幾天,宮里要好好熱鬧一下。”奉臨抿了口茶:“自太后薨逝,宮里就一直籠罩著悲傷的氛圍。朕雖然不主張鋪張,但總是要樂一樂的。”
嚴一凌點頭。其實太后薨逝的當年,這些歡慶是能免則免。只是皇帝肯定不會把太后當做親娘,內心巴不得樂一樂。“臣妾聽聞皇后娘娘已經著手準備了一段日子。只是櫻妃那里不太好,所以籌備的慢了些。”
“是啊。”奉臨點頭:“昨天去瞧過櫻妃,臉色好一些了。腦子還是是好是壞。一時記得朕,一時又以為是在她母家的府里。”
“櫻妃可憐,但未嘗不好。”嚴一凌柔柔的說。
“什么?”奉臨不懂:“這樣子還好?”
“那是當然。”嚴一凌輕緩的笑道:“若不是這樣,皇上也不會經常去瞧她。臣妾可聽說,這些日子,除了徐貴嬪宮里,皇上也就是多去櫻妃宮和楊嬪宮。”
“吃醋了?”奉臨輕輕湊到她耳畔,低低問。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抵觸的厲害,嚴一凌第一反應就是避開。當然,她可不想讓皇上察覺,于是撒嬌的說:“皇上游刃有余的穿梭在各宮美眷之間,怕是連臣妾的樣子都快忘了吧?那臣妾何必吃醋,有那大好時光,干點什么不成?”
“這話便是十足的吃醋了。”奉臨刮了她的鼻尖。“幸虧朕來了,不然晚幾日再來,你可是要把朕拒之門外了。”
嚴一凌握著他的手溫和的笑。之所以握著他的手,是不喜歡他亂碰自己。還是抓著保險。“對了皇上,臣妾有個主意。”
“什么?”奉臨凝眸看著她。
“既然櫻妃身子不好,皇后娘娘總是分心照顧。不如請萬貴妃從旁協助歡宴的事。雖說不必鋪張,但各位王爺總是要入宮共進晚膳的。畢竟關系到皇家顏面,禮儀上不容有失,萬妹妹又心細,一定幫得上忙。”
“好。”奉臨覺得她溫和了不少,連連點頭:“對虧你提醒,有芊芊幫手朕也能放心。”
說著,他涌了她入懷。“一入冬,朕便要御駕親征了。”
“呃?”嚴一凌一愣:“皇上真的要去?之前不是說此事已經擱置,容后再議么?”
“躲不掉的,遲早要去。”奉臨凝眉:“新年之前,朕想解決這件事。”
不知道為什么,每次提起這件事,嚴一凌心里都格外的不踏實。“皇上……非去不可么?”
“舍不得朕?”奉臨寵溺的喚著她的名字:“碧兒,朕也舍不得你。”
兵荒馬亂的,誰有功夫和他舍得舍不得。嚴一凌嘆了口氣。
奉臨卻笑了。“別沮喪。朕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么?”嚴一凌問。
“朕準備帶著你一起去。”奉臨笑得格外好看。
“帶我去?”嚴一凌眨巴眨巴眼睛。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她竟然可以出宮看看。
但轉念一想,她連忙搖頭:“不行,一來女子不能隨軍侍駕。二來,我走了,奉舉怎么辦?”
何況徐天心懷著孕,諸多不便。
嚴卿又不得寵,恐怕皇后下毒手她難以應對。
再有遙光的身份是不是被皇后發覺……
總之要她高高興興的出宮去玩,她是相當愿意。但是一想到要撒開這么多事,她就沒心思去玩了。
“你竟然還不愿意?”奉臨滿面愕然。“不知道多少人想陪著朕去朕都不肯呢。”
那你最好帶著皇后去,我就省心了。嚴一凌心里暗暗的想。
最好趁著一路歡好,皇后能懷上個孩子,那么宮里就能太平一整年了。
當然,她只是這么想想而已。
嚴一凌不是要太平,而是要皇后死!這個念頭,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灌進她腦子里。從來不懂恨的她,竟然會有如此強烈的念頭。
“臣妾是為皇上著想。昔年有位班婕妤,為不損皇上劉驁英明,寧可不同乘輦。這么小的一件事,她都能為心愛之人設想周到,臣妾又如何能為了與皇上朝朝暮暮,就違背祖制壞了規矩?”嚴一凌很有些堅持。
奉臨坐下,抱著她坐進自己懷里。“朕沒想那么遠,就是覺得這段日子,這一整年,你都沒有真正開心過。想趁著御駕親征,帶著你出去散散心。”
“那不如到時候再說吧。”嚴一凌笑道:“戰事瞬息萬變,也許幾天之后就不同了。皇上便不會想帶著臣妾礙手礙腳了。”
“怎木會。”奉臨貼在她耳垂上溫和的說:“朕從來不覺得你會礙手礙腳,只是覺得沒你不行。”
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嚴一凌推開他的手臂站起來:“皇上,臣妾不舒服,不能侍寢。”
奉臨訝異的看著她。“不舒服,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傳太醫來瞧瞧?”
“不用了,就是每個月都會有的不舒服。”嚴一凌輕描淡寫道:“這么著吧,反正皇上也要請萬妹妹幫手歡宴的事情,不如就去貴妃宮好好和妹妹商議商議。”
萬芊芊的情,她領了。
反正她對皇上沒什么心思,最好就是讓他過去。
“方才還拉著朕依依不舍,這下又把朕推去了貴妃宮。”奉
臨頂著她看了好一會:“你這心里頭到底藏著什么?越來越叫朕看不懂。”
“始終如一。”嚴一凌溫和的笑著。“萬妹妹也是可憐,盼著皇上去,盼的脖子都快長了,皇上也不見人影。”
“她對你訴苦了?”奉臨問。
“怎會?萬妹妹最善解人意,怎么會有怨言。”嚴一凌只是不解的樣子:“可皇上恩寵了她多年,怎么她就沒能懷上孩子?”
“子嗣的事情也不是想有就有的。”奉臨平靜的說。
仔細的觀察了皇帝的眼角眉梢,并沒有異樣。也許不是他不許萬貴妃有孩子吧。嚴一凌點了點頭。“那臣妾就不留皇上說話了,萬妹妹不知道怎么盼著您去呢。”
“也好吧。”奉臨嘆息:“你這么賣力的勸朕,朕總得給你這個面子。”
“說的皇上多委屈似的。”嚴一凌撇了撇嘴:“還不是皇上相中了妹妹,冊封為貴妃的?”
“是是是。”奉臨低低的笑:“朕在你眼里,就沒有一處對的。”
你知道就好。嚴一凌心中暗想,這樣的話吵架時候一定能說,那樣才痛快。
目送皇帝離開,嚴一凌松了口氣。問章嬤嬤的話說到一半,他偏要來攪局真是可惡極了。
嚴一凌正打算讓素惜去喊章嬤嬤過來,沒想到她自己就進來了。
“娘娘。”章嬤嬤拿著一個錦盒,交到貴妃手里。“這東西,不知道您認不認得。”
打開一看,嚴一凌有些印象,似乎和皇上成天戴在身上的龍形玉佩很相似。只不過那一塊是極好的羊脂白玉,這一塊卻是紫玉。
“這是……是皇上親母妃留下的東西。”章嬤嬤壓低了嗓音。
“怎么會在你手里?”嚴一凌并不記得章嬤嬤和已故的孔太后有什么牽扯。
長長的嘆了一聲,章嬤嬤還是開了口:“事已至此,奴婢就不瞞著娘娘了。事情總要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也許奴婢查不到,但娘娘可以。”
“你說吧。”好像很神秘的樣子,嚴一凌來了興致。
“孔太后命苦,還是皇上登基之后,追封為太后的。活著的時候不過是先帝的孔妃而已。”章嬤嬤含著淚:“奴婢沒入宮之前,是孔太后的近婢,陪著太后自小長大。直到太后入宮才分開。”
“你是孔太后的家生丫頭?”嚴一凌一愣。“宮里沒有人知道?”
“是。”章嬤嬤含著淚道:“孔太后進宮的時候,奴婢生了一場大病。故而沒有趕上。是府中另一個丫頭陪著太后進的宮。”
“那你后來為什么要進宮?”嚴一凌看她難過,猜想孔太后一定對她很好。就像素惜對自己這樣。
“皇三歲那年,孔妃被皇上發落出宮靜修。奴婢偷偷去見過她,知道她是被冤枉的,于是便留在她身邊暗中伺候。只是,當時沒有人知道,孔太后是懷著身孕去清修的,沒多久就誕下了一個兒子。”
“什么?”嚴一凌驚得下吧要掉下來。“先帝再怎樣也不會苛待自己的皇子,孔太后是沒有必要隱瞞的,除非……那最后那個孩子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