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樺蕊很是高興,笑瞇瞇的握住皇貴妃的手:“娘娘,有您這一句話,妹妹我心里就踏實多了。”
小侯子有些抹不開面,跟在皇貴妃與樺妃后頭好半天。
還是素惜眼睛尖,看見了他跟在身后。“小姐,候公公在后頭。”
嚴一凌和樺妃一起轉過頭。
小侯子便快步迎上前來:“奴才叨擾兩位娘娘說話了。皇上吩咐奴才……”
看得出他挺為難的,嚴一凌平靜的說:“有什么話你就直說。”
“皇上吩咐奴才請樺妃娘娘回去。”小侯子說的有些沒底氣。
樺蕊臉色有些不在然,連忙問道:“皇上沒有請皇貴妃一起見駕么?”
這話像是在關心皇貴妃,但實際上也只會叫皇貴妃更沒面子。小侯子回答的有些慢,不是很順暢的點了點頭。“許是皇上體諒皇貴妃娘娘還有賬冊要看,這不,馬上就要到發(fā)月例銀子的日子了。”
“是啊。”樺蕊笑著點了點頭:“那臣妾就不耽誤娘娘忙正事了。”
“好。”嚴一凌溫眸看著她隨小侯子離開,不覺心里竟有幾分難受。
到底她是怕輸給這個詭計多端,又很會做戲的樺妃,還是她在意皇帝對她的態(tài)度?
“娘娘,可算找著您了。”章嬤嬤氣喘吁吁的說:“后宮出事了。”
“一波未平一波起。”嚴一凌有些氣餒:“什么事?”
“太妃宮燒起來了。”章嬤嬤壓低嗓門道:“火勢非常的迅猛,且……不知道為什么,宮里面竟然沒有一個奴才跑出來。咱們的人四處找水呼救喊人幫著滅火,好半天才驚動了其他宮里。但……已經(jīng)遲了。”
嚴一凌腿一軟,整個人嘭的一聲跌坐在地。“你是說,太妃宮里……沒有一個人生還……是么?”
“小姐!”
“娘娘您這是……”
素惜和章嬤嬤嚇得臉都白了,趕緊將她攙扶起來。
可嚴一凌身上沒勁兒,根本就站不穩(wěn)。整個人像是被忽然掏空,只剩下一個沒有骨頭的驅殼。“小姐,您這是怎能了,別嚇奴婢。”素惜記得都快掉眼淚了。
“良嬪問過我,皇上會不會殺人滅口。我還在想,不至于的。畢竟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多年。”嚴一凌雙手環(huán)抱著自己,覺得皇城的秋天還真是很冷的。那種蕭瑟的涼意,隨著習習的風,就那么一點一點的鉆進了骨縫里。“原來是我太天真了。皇上沒有殺我,已經(jīng)是給足我面子了。”
是啊,皇帝沒扭斷她的脖子割掉她的舌頭,就已經(jīng)該高呼萬歲了。
冷落算什么,不見面又算什么。
嚴一凌發(fā)覺自己真的很天真,還想用“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這一套屁話來說動皇上。皇上是那么容易說動的?是那么容易動真情的?當任何人任何事,有威脅到他皇權的時候,就順理成章的變成了他的障礙,甚至敵人。
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將這些礙眼的人和事,鏟除的一干二凈。
“素惜,我好冷。”嚴一凌縮著身子,越走越快:“我們趕緊回宮吧!”
章嬤嬤和素惜互睨了一眼,都覺得皇貴妃很不對勁。
但是礙于在宮道上,也不能什么話都
說,于是兩個人只有默默的陪著她走,越走越快。
一口氣回到了伊湄宮,素惜正想著等會兒熬點熱姜湯給小姐驅寒。
哪知道,才邁進門檻,嚴一凌再一次跌在地上,眼前一黑,整個人就失去了知覺。
“小姐……小姐……”
章嬤嬤也慌了,趕緊喊了汪泉過來:“快去請?zhí)t(yī)過來,別驚動了人。”
說是別驚動人,還沒到晚膳的時候,整個后宮就都知道皇貴妃被氣暈了。
這個笑話,比太妃宮被火燒成灰燼,太妃葬身火海還轟動。
消息傳到貴妃宮的時候,萬芊芊瑰麗的面龐,簡直樂開了花。“哎呀哎呀,以琳,你說說,這個樺妃是多么有本事。這才半個月的樣子,就把咱們皇貴妃氣得昏倒在自己宮門口,這是多么了不起啊!”
裴以琳早就覺得這個樺妃不簡單。
有時候,女人的知覺往往就是這么準。雖然見過的次數(shù)不是很多,也沒有過多的交往,但只憑對方的一個動作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她就能領悟到她的深不可測。
“姐姐說的是。這宮里,能把皇貴妃氣昏過去的,想來也就只有樺妃了。”裴以琳柔柔的笑著,將切好的蘋果遞給萬貴妃:“皇后娘娘那么怕皇貴妃的威脅,也沒有做出這么像樣的事來。倒叫樺妃出盡了風頭。”
“是啊,你也這么覺得。”萬芊芊心里還在得意。有個這樣的幫手在身邊,是多么愜意的一件事。就連皇貴妃也要敗下陣來。
裴以琳當然明白萬貴妃的心思。只是這個時候,她不想去提醒她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樺妃要是真有本事斗敗皇貴妃,那也一定有本事威脅到她這個貴妃。
“這真是頂好的第一步。”萬芊芊還在沾沾自喜。
外頭是蜜桃的聲音。
“貴妃娘娘,錢太醫(yī)到了。”
“快請。”萬貴妃坐直了身子。
裴以琳連忙去敞開門:“錢太醫(yī)來的正是時候。”
錢太醫(yī)恭敬的走進來,行禮了就問:“貴妃今日可覺得身子如何?”
“挺好的,沒有什么不舒服。”萬芊芊稍微直了直背脊。
裴以琳殷勤的遞上了軟墊,又替她卷起了袖口。
“多謝你以琳,這段日子幸虧有你在我身邊。”萬芊芊甜美的笑容看著明媚如春。
裴以琳只是輕微的搖了搖頭:“姐姐別這么說,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錢太醫(yī)開始請脈,兩個人便都收了聲。
請脈的時間略長,萬芊芊有些不安。
“是不是本宮的胎……”萬芊芊憂心的問。
錢太醫(yī)微微思量片刻,道:“從脈象上看,貴妃娘娘的胎非但已經(jīng)穩(wěn)固了,且……還有驚喜之處。”
“什么意思?”萬芊芊疑惑的皺起眉。“何為驚喜?”
錢太醫(yī)肅和而笑,道:“前幾次請脈,微臣還不敢確定。如今再看,娘娘腹中,應該是雙生胎。”
“當真?”萬芊芊的眼底一下子騰起亮光。“錢太醫(yī)當真確定本宮腹中乃是雙生胎?”
“正是。”錢太醫(yī)篤定不已。
裴以琳歡喜的不行:“這真是太好了,姐姐,您真是太有福
氣了。”
萬芊芊也是樂得不行:“敢問太醫(yī),是否能瞧出男女?”
“這卻難了。”錢太醫(yī)如實的說:“此時尚且難以分明。但娘娘您福氣之盛,肯定能為皇上誕下小皇子。”
“承您貴言。”萬芊芊心花怒放,連忙召喚蜜桃:“還不快拿喜銀給太醫(yī)。”
“這……微臣多謝娘娘厚賜。”錢太醫(yī)倒也沒有推脫。“微臣還是那句話,小心駛得萬年船,娘娘的胎雖然穩(wěn)固了,但這些日子,還是要心平氣和的養(yǎng)胎要緊。”
“本宮明白。”萬芊芊笑里也有謹慎:“但求太醫(yī)您不要對旁人提及。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娘娘放心,微臣明白。”錢太醫(yī)和萬家有數(shù)十年的交情。
這也是萬芊芊肯用她的緣故。在宮里,要想平安,忠心耿耿的侍婢,誓死守護的戍衛(wèi),還有值得信賴的太醫(yī)。三者缺一不可。何況現(xiàn)在身邊還有以琳。
“姐姐,這真是太好了。”裴以琳緊緊的握住萬貴妃的手:“姐姐,我真是太高興了。皇天不負有心人,您終于求子得子如愿以償了。”
看她高興的眼里都是淚花,萬芊芊也是頗為感觸。“是啊,這么多年了。我總算是如愿了。以琳,這段時間你真是太辛苦了。我不能出宮,就只能叫你跟我悶在宮里,還要端茶倒水的侍奉我。姐姐心里過意不去。不如這樣吧,眼看著秋意絢爛,這幾天你也出宮走動走動。一來松乏松乏筋骨,二來也去打聽打聽太妃宮失火是什么原因。”
裴以琳正有此意。“好。”
萬芊芊笑著拉著她的手,輕輕的按在自己肚子上。“這里面,有兩個寶貝呢!”
“是啊,好奇妙的感覺。”裴以琳小心翼翼的撫摸著那剛有點凸起的腹部。臉上的甜蜜和心里的霜冷成了鮮明的對比。有那么一瞬間,她很想拔出萬貴妃頭上金步搖,用鋒利的尾端劃破她的肚皮,看看里面那樣可愛的一雙寶貝,到底有多像皇帝。
“想什么呢?”萬芊芊看她出神,少不得問。
“我在想,我會不會也有這樣的一天。能和姐姐一樣有這么好的福氣。”
“傻丫頭,安是當然的。”萬芊芊握著她的手,認真的說:“姐姐帶你入宮,姐姐有的,也一定要讓你有。”
“不!”裴以琳搖頭:“當初姐姐以為自己不能……才會讓妹妹入宮。現(xiàn)在,姐姐這么幸福了,而皇上心里就只有姐姐。要不……等您誕下麟兒,就讓我出宮吧?”
沒想到裴以琳會有這樣的心思,萬芊芊少不得皺眉:“以琳,你就是太會為別人著想了。你已經(jīng)在宮里這么久,又怎么能出宮。別的不說,你總得為你娘打算。好了別多說了,聽我的,我一定設法盡快為你打算。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裴以琳以退為進,等的就是萬貴妃這句話。“姐姐,妹妹不想和您分寵。”
“傻丫頭,自己姐妹,我的便是你的,你的也一樣是的我。何來的分寵。最好我們能把皇帝的恩寵都攥在咱們姐妹倆的手心里。這才叫本事呢。”
裴以琳俯下身,耳朵湊了過去:“姐姐,我想聽一聽寶貝的聲音。”
“好,你聽!”萬芊芊瞇著眼睛,滿臉的甜蜜。“能聽到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