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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媛睿趕到的時候,幾個人正在屋子裡滿處找著什麼。
“給皇貴妃娘娘請安。您這是在找什麼呢?”
“良貴妃來的正好,多個人多雙眼睛,你也幫著找找。一小片紫玉雕的葫蘆葉子。”嚴一凌慢慢道:“也沒多大,大約小拇指甲大小。”
“好。”良媛睿滿頭霧水,心想那麼小的玩意兒,也不值錢啊,找來做什麼?
當然,既然皇貴妃興致這麼好,她也不好多問。
只是幾個人找了好半天,都沒有發現那東西。
“裴貴嬪,你沒記錯吧?真的是掉了一小片葫蘆葉子?”楊絮有些懷疑,該不會她眼花,說不定就是隻有一片葉子呢!
裴以琳堅決的點頭:“楊妃娘娘,臣妾肯定沒有記錯。那葫蘆精巧玲瓏,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之手。臣妾自然過目不忘。”
“那就再找找吧!”楊絮也沒有辦法。
良媛睿少不得問:“皇貴妃找這麼小的物件做什麼?莫妃是有什麼用處?”
“現在還不好說,找到了纔有答案。”嚴一凌站在原地,輕輕閉上眼睛。假如她是楚喬,和皇上慪氣又來伊湄宮大鬧了一場過後,她會做什麼事情來宣泄心中的鬱悶呢?
“葉纖。”嚴一凌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雙目炯炯有神。
“奴婢在。”葉纖剛忙走了過來。“娘娘您有什麼吩咐。”
“最後那一日,喬妃回來之後都在房裡做了什麼?”
“回皇貴妃娘娘,貴嬪娘娘拿出了近來所繡的女紅。許是那一日心情不好,她一口氣全都剪壞了。”葉纖只是覺得可惜。也是那個時候自己笨,並沒有看出端倪,許那個時候喬貴嬪便不想活了。
“東西都扔了麼?”嚴一凌又問。
“並沒有,奴婢這就去拿。”葉纖快步將那東西都捧了來。
是個不小的黑漆木圓盒。
嚴一凌趕緊打開盒蓋子,將裡面的東西一股腦的倒在了桌案上。
楊絮幫著她,一樣一樣的慢慢找。
也是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原來喬妃的針黹手藝是真的不錯。從前竟然不覺得。
“是不是這個?”楊絮驚訝的發現了一塊紫玉的碎片。
“對,就是個。”裴以琳眼前一亮。
“這就對了。”嚴一凌問葉纖:“喬妃平日裡在哪兒做針黹?”
“喬妃娘娘成日裡都在軟榻上做針黹,有時候一做便是一整日。”葉纖起身走到軟榻旁,想起小姐平日裡做針黹的樣子,不由得滿臉是淚。
嚴一凌仔細的看了看軟榻的邊緣,果然有一處像是被什麼磕了一下,不再那麼平滑。
“這就對了。”
“皇貴妃你的意思是……”楊絮心裡有個大概的影子,但並不能確定。
“先是荷包裡的香粉變成了迷藥。再有隨身帶著的流蘇玉被磕碎了,甚至掉下碎片來。這麼看,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爲之,喬妃並不是自盡的。”
嚴一凌儘量說的緩慢,每個字都說清楚了。
“什麼?”
良媛睿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喬妃不是自盡,是有人把她迷暈了,然後……然後掛在樑子上?這……這怎麼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嚴一凌想了想:“趕緊叫人去把這個懷疑告訴皇上。請皇上定奪,追回喬妃的棺槨以及司空楚月。”
“是。”小旭子在外頭候著,聽了這吩咐迅速的跑了出去。
這時候,汪泉正好回來:“娘娘,奴才查問過內務府,並沒有吩咐侍婢過來收拾過什麼陪葬的金器。內務府的總管說,這事情一般都是由娘娘身邊的人打點。他們看司空二小姐在宮裡,便沒有多事安排。”
“這就是了。”嚴一凌深吸了一口氣,道:“是有人拿走了那樣證據。想來,是他時候回想起來,發覺自己動手的時候那流蘇玉留下了破綻。”
“不錯。”楊絮一臉的駭然:“誰會滾著去上吊,好好的走過去豈會弄壞自己身上玉。即便是真弄壞了,那喬妃也會第一時間摘下來換上新的。都要走的人,怎麼會不讓自己體體面面的。所以,最有可能就是,她昏過去的時候,有人擡著她去上吊。”
嚴一凌點頭:“且是一個人擡著她,甚至是拖著她去上吊。若是兩個人,根本不會讓她的身子磕在牀榻邊上。”
“這人就要浮出水面了。”良媛睿的心不由得揪緊,她比任何人都要敏感,這會是皇后的所謂麼?倘若真的是皇后,那又該怎麼辦纔好呢?
奉臨得了消息,即刻便讓人去知會楚月。
隨後就撇下了手裡所有的事情,緊忙趕往了熙榮園。
皇上來的這麼快,倒是叫良媛睿很意外。
哪知道聽了皇上的話,她就更加意外了。
奉臨一進來,朝著皇貴妃走過來,一臉的正色道:“你放心,朕已經讓人去截回楚月和司空贇,倘若這事情內有隱情,朕一定要徹查清楚。”
良媛睿只覺得若是這一次不幫皇貴妃,她往後一定也不會再有什麼好日子過了。
現在就憑一塊根本找不到的流蘇玉,以及一個放了迷藥的香粉荷包,就說喬妃是被殺而不是自殺,這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更何況,棺槨都已經送出宮去了,半道上叫人折回來。
這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是有辱皇家名譽麼?
自然,她沒吭聲,畢竟這個時候也輪不到她來吭聲。
“皇后娘娘,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皇上竟然讓人攔截了送喬妃出宮的喪儀隊伍,這會兒,棺槨又送回了熙榮園。”依蘭快步走進來,疑惑的不行。“奴婢去問過,可御前的人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只知道皇貴妃、良貴妃她們都還在熙榮園呢。”
沈音苒淡然的點了下頭:“既然是皇上的聖意,奴才們自然會照辦。”
“可是娘娘,這未免也太……晦氣了吧?哪有這樣的說法,送走的人還能送回來!”依蘭鬧心的不行:“本來最近宮裡就烏煙瘴氣的沒有一點兒好事,這下真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了。”
“皇上自有皇上的聖意,你何必替著急這些沒用的事。”沈音苒把才進貢入宮的
蘋果切成了小塊,放在淡鹽水裡泡著。“等下搗碎了加上白糖攪拌著熬一會兒,給翊兒嚐嚐。”
“是。”依蘭見皇后泰然自若,便也不知道要再說什麼了。
“行了,沒事就別在這裡站著了。”沈音苒樂此不彼的切著蘋果:“等下這事情鬧起來,又不知道要折騰到什麼時候。還不趁機躲躲清閒。”
依蘭點頭,欠身退了下去。
沈音苒將一塊蘋果放在嘴裡,細細的嚼了起來。
馮靖宇一臉的不高興。
平時把他當太醫用也就算了,這回竟然還要拿他當仵作用。活活把人氣死。
再說,他也不是很想很皇帝見面,自從知道了身世,每次見皇帝,心裡都特別彆扭。
“怎麼樣?能不能看出來生前是中了迷煙才被人吊上去的?”嚴一凌有些緊張的問。
“這個用看屍體麼?只要看看房樑不就知道了?”馮靖宇一臉的嫌棄。“如果是被迷暈後才吊上去,那基本上是不會掙扎的。房樑上的繩痕就不怎麼會亂。但若是自己吊上去的,掙扎的時候,難免移動,樑上就會出現很多痕跡,灰塵也就不會那麼完整了。”
馮靖宇的話音落,遙光馬上騰起來去檢查那房樑。“皇上,皇貴妃娘娘,樑上的灰塵基本都在,繩子留下的痕跡也非常的清晰整齊,並沒有太多掙扎過的痕跡。”
“那就是了!”奉臨凝眸:“中了迷藥只怕站起來都難,又怎麼能繫好繩子把自己掛上去?”
楚月像是被雷擊中了一樣,猛然一顫:“我怎麼忘了呢!姐姐若是尋死,也不會拿這樣的麻繩來懸樑啊。爹,你是知道姐姐的脾氣,她一向用的金貴,是不可能拿這樣的麻繩來尋死的!”
“不錯。”司空贇老淚縱橫,連忙跪在了地上。“皇上,老臣懇求皇上,一定要爲小女查出元兇。還小女公道。”
“你放心,朕一定盡力而爲。”奉臨虛扶了一把。“朕已經在宮外就近擇了一處院落,請老將軍暫住。待到事情查明,朕一定親自相告。”
“多謝皇上。”司空贇顫抖的起身,淚眼渾濁。
”多謝皇上。“楚月也跟著站了起來。“馮大人可知道這荷包裡的迷藥是什麼來歷麼?何以會如此的厲害?”
楚月這話倒是問到了點子上,馮靖宇略微點頭:“像是車遲慣用的迷藥。聞起來有淡淡的香味,但混合在香粉裡去燒,便沒有什麼特別的味道,不容易被發覺。”
“車遲?”楚月不由得擔心起來。“可是宮裡車遲的細作不是已經被驅逐了麼?怎麼還會有這樣的東西?”
“楚月,你別擔心,朕一定會查個清楚的。”奉臨看她滿臉惶恐,疲憊不堪,少不得關心:“這幾日你也累了,不如先陪老將軍出宮歇息。明日一早再入宮不遲。”
楚月點了點頭:“謝皇上恩典。”
嚴一凌聽了那藥粉的來歷之後,也是狐疑的不行。難道是樺蕊在宮裡還有耳目?她被奉擎就走之後,又去了哪裡?這件事,難道是她精心佈局的麼?可是她似乎和楚喬又沒有如此之深的過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