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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聽樺妃這話,嚴(yán)一凌都覺得自己是站不住理的那一個。
徐天心抿了一口茶,茶盞“嘭”一下擱在手邊。“樺蕊這話的意思,莫不是沒有證據(jù)你就抵死不承認(rèn)了?”
本來心里就不舒服,樺蕊側(cè)過臉去:“徐妃是皇貴妃娘娘肚子里的蛔蟲么?皇貴妃娘娘是否懷疑臣妾,指明了來說臣妾也聽得明白。無需徐妃你再從旁解釋,以免旁人還以為你是幫著皇貴妃娘娘欺負(fù)臣妾呢。”
“我欺負(fù)你犯不著在嘴上。”徐天心半軟不硬的說:“你曉得我是有多少法子的。”
“這倒是真的。”樺蕊覺得自己最失敗,便是自幼沒找一位師傅,好好的學(xué)學(xué)武藝。當(dāng)初田姰便是總以此嘲笑她,如今這徐妃也是。并且,她若是會武功,早早就逃出宮去,拉上奉擎遠(yuǎn)走天涯了。可她幼時,又怎么會預(yù)料自己將來嫁的人和喜歡的人竟不是同一個呢?“誰不知道徐妃你武藝超群。”
嚴(yán)一凌扯回了方才的話題,繼而道:“樺妃你說的沒錯,人應(yīng)該向前看。所以本宮也不愿意停留在痛苦之中。然而這么多年過去了,這件事對本宮影響絲毫未減,本宮一直找不到一個可以釋懷的方法。除了……找出真兇。”
“是么!”樺蕊嘆了口氣:“臣妾一直以為,當(dāng)初奉儀公主被巨石壓倒這件事是個意外。如今聽皇貴妃娘娘這么說起,才想著有可能是人為。但即便如此,娘娘也要有真憑實據(jù)才好下結(jié)論,否則無端的提及只會讓自己心情欠佳,而臣妾也當(dāng)不起這個惹人懷疑的罪名。”
“聽說你宮里伺候的季斌,功夫也不錯。”嚴(yán)一凌忽然來了這么一句。
樺蕊的心頭一緊,臉皮因為僵硬并沒有顯露太多的表情來。“季斌是會些功夫,難不成這也能作為證據(jù)?這宮里會功夫的內(nèi)侍可不在少數(shù)。”
“是么。”嚴(yán)一凌不以為意:“我還聽說,沒入宮之前,樺妃最喜歡吃松子桂魚。”
“是。”樺蕊也不避諱:“未入宮之前,臣妾的確最喜歡松子桂魚。只是入宮之后,反而漸漸的不喜歡這道菜了。人的口味和容貌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有所改變,只怕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吧?”
嚴(yán)一凌點頭:“的確沒有什么了不得的。”
喝了口茶,她接著說:“還聽說樺妃最喜歡佩戴金里藏銀的飾物。這一點最是奇怪了。本宮一直不明白,你母家開有金樓銀樓,還設(shè)了那么多分號。自己的買賣,自己的身子,何以要在銀子外頭裹上金子做成飾物呢?”
良媛睿有些好奇:“樺妃母家是有金樓的?皇貴妃娘娘從哪里聽說。臣妾與樺妃親近,做了這么多年的姐妹竟然渾然不知呢。看來臣妾還真是個糊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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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樓的事情,自然是皇上告訴本宮的。”嚴(yán)一凌毫不掩飾。“日前朝廷有困難,后宮省出的銀子有限,便是樺妃的母家大力支援。非但如此,樺妃還親手做了靴子,送到沙場給戰(zhàn)士們穿,可是個有心思的人呢。”
樺蕊莫名其妙的很,按說肅親王離
開她宮里的時候,時辰也差不多了。她一直季斌盯著打探,只說沒一會兒的功夫,伊湄宮的小廚房就起火了。且皇帝當(dāng)時已經(jīng)過去了,想必肅親王是沒有機(jī)會和皇貴妃說什么的。
那皇貴妃也未必知道她對肅親王的心思。大抵不會因為這個而吃酸醋。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臣妾不知道,何以娘娘忽然對臣妾的事情這么感興趣了?”樺蕊有些莫名其妙的問。
嚴(yán)一凌就等著她好奇呢,畢竟這些事都是在打探樺妃虛實的時候得知的。其實歸根結(jié)底也沒有什么攻擊性。現(xiàn)在她這樣一開口問,反倒是直接可以轉(zhuǎn)入正題了。“這些事,說來也是湊巧,本宮被擼劫的這段日子,沒少聽司徒頑絮叨。他總是心心念念著妹妹你的好呢!”
這話一出,滿殿嘩然。
所有人的目光游離在皇貴妃與樺妃之間,個個噤若寒蟬。
沈音苒也沒料到皇貴妃會忽然說這個,心頭一驚:“皇貴妃的意思是……”
說話的同時,她不由得使了個眼色。示意皇貴妃不要再說下去了。畢竟是關(guān)系到前朝的大事。倘若妃嬪們紛紛猜忌,再透出什么風(fēng)聲去,那可真就是難以估計的大事了。
“礙于皇上的情面,以及楚月的庇護(hù),司空赟將軍的名聲,這段日子,車遲國的大皇子殿下待臣妾也是禮敬有加。雖說是被擼劫,但衣食無缺,時常也會有所交談。說有意也好無意也罷,閑談之間就提到了樺妃。”嚴(yán)一凌提了口氣,從容道:“司徒頑說,樺妃有一門秘書。”
“皇貴妃娘娘……”樺蕊嚯的一下站了起來:“臣妾只想一心侍奉皇上,別無所求,您又何必胡言亂語的詆毀臣妾的清白?您這么做,到底是何居心?莫非真的要把奉儀公主的死,推卸到臣妾身上不成?”
嚴(yán)一凌就納悶了:“我?guī)讜r說你不是清白的了?這宮里有位分的妃嬪們都在,你大可以問問她們,本宮方才所以俺,哪個字是講你不清白的了?”
殿上這不同尋常的氣氛,壓的妃嬪們有些透不過氣。這么多年,誰也沒見皇貴妃如此凌厲的要拔出誰。然而這一次,大家都清楚的感覺到,皇貴妃是不想這宮里再有樺妃這么個人了。
見沒有人吭氣,嚴(yán)一凌端起茶盞又抿了一口:“樺妃,本宮不急,勸你也不要著急。有些話,你想聽也得聽,不想聽也得聽,既然避無可避,那就還是乖乖的聽著就好了。太著急,亦或者是動了氣,會叫人覺得你是惱羞成怒,又或者無地自容。反正不是什么好事,你說對么?”
嚴(yán)一凌的目光,如同鋼刀一樣劃過樺妃的臉龐。語調(diào)忽然就變得威嚴(yán)了起來,眉心里凝聚著一股怨恨,她喚了一聲汪泉。“你過去,把樺妃頭上的簪子拿來,當(dāng)著皇后娘娘和諸位妃嬪的面兒砍斷,本宮倒是想看看,這金子里是不是裹著銀子。”
“遵旨。”汪泉畢恭畢敬的走到樺妃面前:“娘娘請脫簪。”
樺蕊僵持在原地沒有動作,目光卻透著一股不情愿:“皇貴妃娘娘何必這么做。
即便臣妾的簪子是金果銀,又能說明什么?”
“能說明司徒頑有些話是真的,由不得本宮和大家不相信!”嚴(yán)一凌目光見冷,飛快的瞥了汪泉一眼。
“得罪了,樺妃娘娘。”汪泉告一聲得罪,飛快的取下了樺妃鬢邊的簪子,隨即走到點中央,掏出削金斷鐵的匕首,一使勁就將簪子斬斷。拿起來先是請皇后過目:“皇后娘娘請過目。”
沈音苒果然瞧見那簪子里有銀色:“確實如此。”
然而她又不想皇貴妃繼續(xù)說下去,便道:“許是司徒頑曾經(jīng)聽聞過關(guān)于樺妃的事,這也說明不了什么。再者,樺妃的母家開有金樓,可能金樓里也有這樣的飾物,司徒頑偏巧就知道了,也未必就是有什么了不得的。”
嚴(yán)一凌當(dāng)然明白,皇后不是為了幫樺妃才說這番話。說到底,皇后心里還是記掛著皇帝的。生怕因為自己冒然的舉動,給皇帝和朝廷帶來威脅。但這一步,她已經(jīng)邁出來了,豈有回頭的道理。
“皇后娘娘您也別著急,臣妾的話才說了一半。您有怎么知道臣妾接下來不是為樺妃澄清。再說,凡事有開頭就有結(jié)尾,只說一半的話才會叫人浮想聯(lián)翩,妄加揣測,一旦添油加醋的這么傳下去,只怕什么難聽的都有。還不如叫臣妾一次性說完。”
看樣子是堵不住皇貴妃的嘴了。沈音苒覺得這事情不是她能挽救,便偷偷的給依蘭使了個眼色。“茶都涼了,瞧著皇貴妃這么一說,便是要耗些功夫了。依蘭,你去小廚房,叫人準(zhǔn)備些糕點香茗,再送過來。”
依蘭會意,恭謹(jǐn)?shù)溃骸澳锬锓判模具@就去準(zhǔn)備。”
其實嚴(yán)一凌猜到了,皇后必然是去請皇上過來。但是她一點都不怕。早就想好了,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反正事情已經(jīng)壞到這個地步,是不可能再壞到哪里去。“那臣妾就接著說。方才說到,樺妃會一門秘術(shù)。那秘術(shù)有叫催眠的,又叫迷魂大法的,也有叫醒神法,反正名字是眾說紛紜。至于樺妃管這叫什么,本宮就不得而知了。”
稍微頓了頓,她接著說道:“名字不知道沒有關(guān)系,本宮以為,這宮里受樺妃用此法迷惑的人卻不少。那種感覺就是,你心里明明不是這么想的,又或者你心里明明不想說這些話,卻偏偏在與樺妃獨處的時候,情不自禁的說了出來。更有甚者,會鬧不清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清醒過來的時候,甚至忘記了之前的一些事,猶如在夢中一般。而更多的人雖然記得自己做過什么,卻不懂自己為什么要說出來。更加更加危險的是,你很有可能做出一些叫自己難以相信的事情來,比如無理取鬧,比如與人爭執(zhí),或者故意刁難他人。而這些并非你本意的事情,做出來只會叫一個人得利。這個人,便是施展秘術(shù)的樺妃了。”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秘術(shù)。”樺蕊咬著唇瓣,一臉的冷漠:“皇貴妃娘娘請你不要再信口開河。或者,您說有,那么您敢不敢當(dāng)眾展示一番?難不成普天之下,就只有臣妾一人會用么?并且娘娘覺得,臣妾又從中獲得了什么利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