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擎來到司徒頑的府邸時,只看見鮮血淋淋的一幕。
戍衛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刀槍劍戟的掉了一地。
仔細一看這些人的著裝,奉擎不由一驚。這并非皇子府戍衛的衣著,更像是宮里的衛士。
正想著要不要入內一探究竟,就要落腳時。他竟然在地上發現一枚銅錢。
他認得,這是徐天心的東西。
“糟了,一定是出事了。”奉擎心慌的厲害。
而這個時候,本忽然就被推開了。
“先來了一個假冒的肅親王,這會兒連和親王本尊也來了。我這府邸,真是蓬蓽生輝啊。”司徒頑款款而來。“我父皇也是逗趣的緊,以為這些勇士就能守住我的府邸。沒成想,一個天朝的徐妃娘娘,便將他們打的落花流水,片甲不留。真不愧是你們的皇帝有眼光。”
“你說什么!”奉擎道:“徐妃為何要替你解決這些人?你到底對她做過什么?”
“你這問得有些可笑,難道送上門來,我還不用么?”司徒頑笑得格外陰戾。
奉擎懶得和他廢話,轉身就要走。“你太可惡了!”
“你急什么?”司徒頑沒有想到他會來的這么早。算算時辰,這個時候那徐妃未必已經辦成了他希望的事情。“好不容易來這么一回,不如入府坐坐。過門便是客嘛!”
“你使用金針之術。難道僅僅是想要徐妃替你殺干凈這些門外的戍衛?你當我好蒙是不是?”奉掣冷著臉:“徐妃若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我一定會來摘你的人頭。”
“徐妃是你皇兄的妃子,又不是你的妃子。你犯得上為了一個女人,跟我這兒擠眉瞪眼的?”司徒頑就是不讓他走:“我告訴你吧和親王,你們兄弟三人,就只有你我沒有怎么打過交道。俗話說,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倘若咱們投契,我說不定能幫你……趁你那兩位兄長爭斗之時。推波助你上位。當皇帝,總比當個親王好吧?”
奉掣聞言朗聲而笑:“久聞車遲國大皇子殿下計謀過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你還真是又陰狠。又刻毒。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么?為了權勢,不惜殺戮骨肉兄弟,生身父母?”
“聽起來,你這是瞧不起我!”司徒頑的臉色微微陰冷:“我若是不讓你去見徐妃呢?”
“那咱們就試試看,究竟你能不能攔得住我!”奉掣拔出了長劍。
司徒頑也不是好惹的:“我不讓你去,乃是為了你好。殊不知,你即便去了又有何用。徐妃殺紅了眼,你也只會成為她的劍下亡魂。何況你有什么把握,能將她的金針逼出體外?你救不了她,何必還非去不可呢?”
“這是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兩個人刀光劍影,互不相讓,竟然難分難解。土農貞扛。
眼看著沒有占到便宜,也不可能迅速擺脫這位和親王。司徒頑故技重施。只待一個近身的機會,好用指甲里的粉末迷亂了奉掣的心智。
“你可知,你這樣與我糾纏,徐妃會有性命之虞。我若不進宮去幫一幫她,很可能你趕到的時候,她已經被人亂箭射死,亦或者五馬分尸了。”
“你豈有此理。”奉掣一時著急,便將寶劍一橫,近身去逼迫那司徒頑:“趕緊把解藥交出來,我便饒你一命。”
“呵呵,好大的口氣。”司徒頑冷笑了一聲:“你以為你這樣說,本殿下就會怕你。”
彈指之間,綠色的粉末揚起,正正好好被奉掣吸了進去。
頓時,一股熱浪沖上了腦子,一瞬間。他便是沒有什么力氣。“你真卑鄙!”
“我是卑鄙!那又如何?”司徒頑很不屑這個說法。“不卑鄙的人,能得天下嗎?自古以來,哪個做大事的人,不是踩著皚皚白骨上位的?更何況我若不卑鄙,不就要命喪在旁人手里了么?既然自己和旁人只有一人能活命,我為何要用自己的命去換旁人活?若真的這么做了,就不是卑鄙而是蠢鈍如豬了。”
“你……”奉掣竟然無言以對。“你說的太有道理了。”
“可惜啊,你現在才想明白,已經太晚了。就讓我來幫幫你好了。”說話的同時,他又從金冠上取下了金針。“你放心,你既然這么關心那徐妃,我一定會叫你好好給她幫這個忙。到時候,你們一起上路,黃泉也算有伴。”
彈指一飛,那金針就朝著奉掣的脖頸飛過去。
而這個時候,忽然一道銀光一閃而過。
只聽見“嘎嘣”一聲,那金針便斷成兩段,掉在地上。
“誰?”司徒頑登時就惱了:“哪個不知死活的敢壞本殿下的好事,難不成是皮癢了?”
人影未見,倒是一把塵粉揚了過來,只迷的人睜不開眼睛。
“誰?”司徒頑閉上眼睛不住的揉了揉。
“是我。”這聲音聽起來很是耳熟。
奉掣連忙轉過身,眼前一片迷蒙。“馮……你是馮……靖宇。”
“是我。”馮靖宇穩穩當當的落在和親王身側。“某些人不知廉恥,以為會用一點綠粉末,一根金針,就能得到天下了。殊不知,這些伎倆在我面前,不過是三歲孩童的把戲而已。還當自己是有什么真本事呢!”
說話的同時,他沉靜的看著那司徒頑:“你方才說什么,皮癢?我倒是想問問看,現在是誰皮癢了?”
他這么說,司徒頑才覺得身上怪怪的。“你……用毒?”
“是啊!”馮靖宇從容的點了下頭。“我是毒醫之子,毒醫之徒,我為何不能用毒。既然你想要皮癢,我就成全你。難道這也有錯?”
“你!”司徒頑禁不住身上的難受,不停的搖晃身子,想抓,有覺得這樣做太丟臉。
“哦對了,大殿下,我差點忘了提醒你。”馮靖宇勾起了唇角:“我這毒,很是特別。你若不抓,便也僅僅是皮癢。一旦抓破見了血,便會從肌膚到血液到肉到骨,再到骨髓骨縫里,反正一旦入骨,那就是從里癢到外,神仙也救不了。即便是吃了解藥,每日這個時辰,你都會癢的恨不得去死。”
“你卑鄙!”
“方才是誰說的,卑鄙者得天下?”馮靖宇揚了揚頭:“我與你相較,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你又有何資格來數落我?”
與此同時,馮靖宇從懷里摸出了解藥塞進了奉掣嘴里。
“咱們走,趕緊去救徐妃。”奉掣擔心徐天心有事,急急的拉著馮靖宇就走。
“那他怎么辦?”馮靖宇原本還想收拾了這司徒頑呢。
“惡人自有天來收。你殺了他弄臟你的手。何況你這種毒呵呵……夠他受得了。”奉掣笑得格外真心。
“站住!”司徒頑氣得不行,想要叫人來攔住這二人,可是話還沒說完,身上就已經癢的他恨不得把皮都抓下來了。
兩個人急匆匆的趕到車遲國的皇宮。
一路之上,見到的無不是尸首與血腥。
“糟了,鬧出這么大的事,很難收場了。”奉掣急的不行:“現在只怕徐妃有危險。”
馮靖宇見他這么著急,不禁奇怪。“按說徐妃的武功不弱,又被金針操控。威力只會大增。和親王實在無需這樣擔心。再說,車遲國國君若真是遭逢不測。那司徒頑與司徒石便會手足相殘,一個為求皇位不惜一切,一個則要為父報仇,手刃親兄。車遲國一亂,便是再不能與你皇兄抗衡。如此一來,不是天大的好事么!”
奉掣忽然停下了腳步:“照你這么說,還真是個絕好的道理。”
但是為什么,他心里就慌的不行呢。
“可若不是我慫恿,徐妃不會冒險來車遲。要不是我暗紅相告司徒頑會對西涼遺民不利,她也不會遭這樣的罪。現下,你還要我眼睜睜的看著她做出這樣的事情?”奉掣不禁有些激動:“早知道她會有這樣的主意,我就該守口如瓶才是。萬一她寡不敵眾,命喪于此,我豈非成了恩將仇報。”
馮靖宇不知道怎么說,反正覺得和親王對徐妃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這么簡單。“那就別再啰嗦了,趕緊進去看看。希望不要鑄成大錯才好。”
兩個人加快了腳步,卻不料驚動了宮里的戍衛,很快就被包圍起來。
馮靖宇揚了揚眉:“我有一千種辦法叫他們立刻倒下。你說用哪種最好?”
奉掣拿他沒辦法:“都知道你有本事,你就趕緊吧。最好是給他們留條活路。”
沒想到和親王心底還有那么一份仁善。馮靖宇便隨意選了個迷魂散。凌空旋轉,迎風這么一把撒下去。這些人不一會兒就東倒西歪的扔下了兵器。
奉掣屏著呼吸,好半天才道:“趕緊走。”
“好。”馮靖宇很有默契的點了點頭。其實他也不知道,這一趟為什么要來車遲。皇家的事情,和他這個太后的私生子似乎沒有什么關系。可若說要是為了救皇上,他又怎么那么猶豫。好像來與不來,都是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