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冷笑道：“亞當斯，我要離開這里易如反掌，因為我殺掉你以及殺掉你的所有部下都易如反掌。”說完，“鬼魂”身上陡然射出一根細細的“霧刺”，亞當斯閃避不及，持槍的右手腕處被刺個正著。只見亞當斯痛呼一聲，手腕處鮮血飛濺，但亞當斯沒有扔掉手槍，而是急忙伸出右手捏住傷口，然后“砰砰砰”連開三槍。“鬼魂”真的就像鬼魂一般，子彈毫無阻力地穿過他的霧狀身體，并且一點兒效應(yīng)也看不出來。

亞當斯雖然驚慌，但沒有失去思維能力，只見他扔了手槍，轉(zhuǎn)身掄起墻角的一個滅火器似的東西，高舉噴頭對準了“鬼魂”：“這個呢？這里面可是液氮。”

“鬼魂”的身形凝固了。

“潛伏者先生，不知道你目前的形態(tài)是否能承受零下一百多度的嚴寒？如果能的話沒關(guān)系，我還準備了*****和陰極射線槍。幽靈先生，請相信我的確費了一番功夫好好研究了你的生命形態(tài)，感謝你剛才在我手腕上弄的這一下，讓我確定了你還是物質(zhì)形態(tài)的生命，而不是什么力場形態(tài)或是電磁形態(tài)之類的恐怖東西。”

“鬼魂”冷冷地說：“亞當斯，剛才那一下，我的一部分已經(jīng)進入了你的體內(nèi)，我要你的命的確易如反掌。”

話音剛落，亞當斯立即痛呼一聲，扔了鋼瓶，捂住心臟的位置，弓起了身。劇痛使他的面色一瞬間蒼白如紙，但他咬緊牙關(guān)頂著，努力抬起頭來，咬牙切齒地說：“你殺了我同樣逃不掉，這個房間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一旦監(jiān)控到我死亡就會鎖死密封門并向外發(fā)出信息，而物質(zhì)形態(tài)的你是不可能逃得出去的。”

“鬼魂”沉默了幾秒，終于放開了對亞當斯的控制。亞當斯又痛呼一聲，然后跌坐到地上劇烈地喘息起來。

“亞當斯，你真的愿意和我同歸于盡？”

“我死了之后，外面的人不用進來就能看到我掌握的所有關(guān)于你的資料，以及這個房間里發(fā)生的所有事情。而你，只能像籠子里的獵物般對此無能為力。我猜，你大概在這房間里挺不了多久。你既然是物質(zhì)形態(tài)的，那么你就需要能量，這房間里的燈泡功率差太陽光太多了，遠遠滿足不了你的需求，除非你能直接吃電。”

“很遺憾地告訴你，我的確是能直接吃電的。”鬼魂的身上扭曲著伸出兩根細細的觸須，探入墻上的一個插孔，立即，“鬼魂”全身亮了起來，發(fā)出幽藍的光。

亞當斯一點兒也不沮喪，顯然他的目的就是驗證“鬼魂”能不能直接吸收電能。“沒關(guān)系，只要你逃不出去就行。”亞當斯揚揚雙手無所謂地說。

“鬼魂”收回觸須，又沉默了一會兒，終于妥協(xié)了：“好吧，我們談判吧。”

亞當斯站起身來：“很好，你先告訴我你他媽究竟是什么該死的東西？你真的是外星人嗎？”

“鬼魂”強硬起來：“先把所有人叫來再說，否則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說出一個字。”

“后面的情況不用看了，”亞當斯指了指英法俄代表對楊欣說：“他們幾個都被控制了，我們幾個的命都捏在這家伙手上，但你還沒有。”

“鬼魂”說：“我需要一個能夠冷靜思考的人來和我對話。”

“啊！一想到你的一部分正寄生在我們的身體里暢行無阻，并且緊緊地捏著我們脆弱的命脈，我們的確難以冷靜。”布洛特沮喪地對此表示贊同。

“但我保證，如果我們談不攏，她會和你們一樣的。好吧，我們開始談判吧。首先，我想，你們肯定有一大堆問題要問。”

眾人卻沒有爭著發(fā)問。楊欣正在極速思考，努力消化剛剛得到的這一大堆信息。英法俄三國代表則神色一致地瞅著亞當斯，那模樣似乎在說：你自己捅出的問題，你自己看著辦吧。

亞當斯習慣性地揚揚雙手：“好吧。你先告訴我們你究竟是什么，別再說什么神使了，我們不信你的神。還有，你的神是不是外星人？”

“我的確不是外星人，因為我沒有任何外星記憶，事實上我的記憶除了誕生之初的一小段，都是人類的記憶。至于我的神，我只能告訴你，我?guī)缀跸衲阋粯訉ξ业纳褚粺o所知。”

“你沒見過你的神嗎？”伊萬諾夫問。

“難道你們能見道上帝和耶酥基督？”

“這不一樣，你的神是真實存在的，我是說從物理意義上。”

“的確是存在的，但存在不等于可以見到。”

“那你的神如何向你發(fā)布指示。”

“電磁波。”

伊萬諾夫立即緊張地看向亞當斯，亞當斯鎮(zhèn)定地笑笑：“幸好我想到了這一點，這間屋子能屏蔽電磁波的。”

“你是怎么誕生的？”布洛特問。

“也不知道怎么說，反正就是突然之間有了意識，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最初，我沒有視覺和聽覺，但有觸覺，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存在，能感覺到某種流動的東西穿透我身體的每一個組成單元。”

“你說的是風嗎？”

“是的，我后來成了人類之后才知道那是風，并且知道誕生之初的我就是現(xiàn)在的這種形態(tài)，由五百億個微小的機器細胞組成。”

“你是說你是某種機器的聚合體？人工智能？”

“別把你們原始的人工智能概念應(yīng)用在我身上，我可是像你們一樣有著自和意識和獨立人格的。”

“但你不是自然生命，你是你的神創(chuàng)造出來的一種生命體。”

“難道你們是自然生命？你們的神話也許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神話。”

“這個問題我們扯得太遠了，還是回到剛才的話題吧：你突然之間醒了過來，然后呢？”

“我誕生不久就接收到一個意識：去那里，去那里。我便跟著這個意識的牽引引動了起來。我當時并不知道這是神的靈示，我當時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像嬰兒一樣。”

“你的神把你帶到了哪里？”

“帶到了一個還在母腹中的嬰兒體內(nèi)。這也是后來才知道的。”

“這么說，我們應(yīng)該叫你寄生者才對。你的母親，哦不，你的宿主的母親要是知道這事，估計會嚇死。”

“很遺憾她已經(jīng)過世了。另外，她就是我的母親，我對她的感情，和你們并沒有什么不同。”

“關(guān)鍵在于，你知道她不是你真的母親。另外，”布洛特看了看地上已冰冷多時的尸體，“向你的宿主，真正的費曼表示哀悼，你和你的主人用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謀殺了他尚未成型的靈魂，然后強占了他的身體。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亞當斯都沒有殺死人類費曼，他是無罪的。”

“我表示贊同。”

“你為什么不逃走？”楊欣突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