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人有傻福,顧宜硬著頭皮去找顧懷疆,顧懷疆還真同意了他的金陵之行。
“你已經十六歲,是時候出去歷練歷練。你大哥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了。這次就讓你一起去金陵,認個門。”
最后三個字聲音壓低,顧宜正歡天喜地,沒聽清楚。
“父親,去金陵什么?”
“沒什么,你要聽你大哥的話,別給他添麻煩。”
“我怎么可能給大哥添麻煩?有我在足可以少帶五個兵,不,是十個!”
東靈境內治安一向不錯,有顧侯府的親兵護送,想來也沒有肖小敢打主意。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顧懷疆這邊允許顧宜出門,另一邊又叮囑顧述白,多帶一些兵力。
多帶十個,不,二十個!
顧述白倒不擔心顧宜,他年紀雖小,武功比一般少年人強得多。
更叫他擔心的是玉扶,西昆的使臣還沒走,那個討人嫌的“大師弟”還在。
他近來沒有厚著臉皮來顧侯府爬墻了,偷取軍情之事朝野皆知,大皇子和二皇子等人對他也疏遠了許多。
一個偷取軍情的敵國皇子,不殺了他已經是給足西昆面子了,還想得到好招待?
做夢!
臨行前一夜,他去了顧酒歌的院子。
“大哥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所為何事?”
自從顧懷疆在壽宴上宣布顧述白和玉扶定親之后,顧酒歌對他的態度疏離了許多,成日也悶悶的,不像先前那么開朗。
“我明日要護送大姑母和云煙回金陵,會帶著六弟一起去。我不在,家里的事就交給你了。”
顧述白才不管他什么臉色,徑直進了屋。
“大哥放心,你不是頭一遭出門了,從前我也照管得好好的,不會出事的。”
顧酒歌跟在他后頭坐下,兄弟倆在榻上對坐,沉默了片刻。
顧述白搖頭,“這次不一樣,我知道家事你一向打理得井井有條。我主要想拜托你的,是玉扶。”
“玉扶也是我的妹妹,我當然會照顧好她,大哥何必特意拜托?”
顧酒歌急著宣示主權。
在他們兩正式定親之前,他們都是玉扶的哥哥,誰也沒有比誰更親近。
顧述白警告他,“那是你未來的大嫂。”
“慢說還沒正式定親,就算定親了,沒有成婚也算不得是我大嫂。”
顧酒歌寸步不讓,他從未和顧述白爭過什么,盡管他們只差了一歲,身為大哥兼顧侯府世子的顧述白,總能得到更多和他們不一樣的東西。
別的東西他都不會爭,唯有玉扶,他不想輕易讓出去。
顧述白看著他,兄弟兩人目光對視,男子的血性在爆發,在碰撞。
這種血性,往往只有兩樣東西可以引發。
一是權力,二是女人。
良久,顧述白輕笑出聲。
他妥協,“好,不作為你未來的大嫂,只作為你我的妹妹。”
“西昆的使臣還沒走,大皇子和二皇子明爭暗斗,殷朔更不是省油的燈。我不在帝都放心不下,這些都要由你照管。”
顧酒歌目光閃爍了片刻,“昆吾傷……大哥也看出來了?”
玉扶說昆吾傷是個混不吝,帝都的人也多以為他是個沖動任性的貴公子,沒有實權也沒有頭腦。
也不想想,西昆的太子之爭死了多少皇子,昆吾傷要真是個沒頭腦的,怎么能活到現在?
“看出來了。他看別人的時候,明著裝傻,眼睛里總有一股隱隱的野心。可他看玉扶的時候,倒真像是個混不吝,沒什么心機。”
那可不像師弟看師姐的眼神。
顧酒歌點了點頭,不論是為顧述白還是為他自己,他都不能讓昆吾傷接近玉扶。
兩人之間達成了默契,對于玉扶的主權暫且壓下不提。
“大哥這次帶多少士兵護送大姑母她們?”
“本來是二十個,多了顧宜之后,父親讓我帶四十個。”
顧酒歌微微蹙眉,“這么多?父親一向行事低調,平日出門最多就帶幾個人。這次忽然讓你帶這么多人去保護大姑母她們,總不會真是怕顧宜添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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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述白贊許地看他一眼。
還是顧酒歌懂事,不像顧宜,聽說此事之后上躥下跳不服氣,說顧懷疆太看不起他了。
“難道真的會出事?”
顧述白道:“父親說國中有西昆人,近來朝中也有人盯著顧侯府,還是小心為上。未必會出事,你不必擔心。”
怎么可能不擔心?
他們心里都清楚,以顧懷疆幾十年在戰場上養成的敏銳,他的判斷很少出錯。
“不行,四十個人太少了,都是女眷,到時候你怎么保護得過來?”
顧酒歌早把關于玉扶的爭執拋在了腦后,他費盡口舌,試圖勸說顧述白多帶一些士兵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