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宜嚇了一跳,轉過身去才發現是蘇云煙,嚇了一跳。
“男人婆,你胡說什么呢,誰說你壞話了?”
蘇云煙仔細一看,才發現六人身后還有玉扶,她太矮使得整個身形都被擋住了。
她本就對玉扶有心結,這會兒當著她的面被顧宜罵成男人婆,面上如何過得去?
她撲通撲通跑上前,顧宜早有準備,朝后頭一閃一躲,蘇云煙上前就要揪他的耳朵。
“我是顧相,喊你男人婆的是顧宜!”
顧相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護住自己的耳朵。
蘇云煙一愣,顧相、顧宜傻傻分不清楚。
顧宜躲在后頭,忽然探出腦袋來,得意地朝她做鬼臉。
“不僅是男人婆,眼睛還不好使,哈哈哈!”
“好你個病秧子,看我不打你!”
兩人追打在一處,好一會兒才氣喘吁吁地停下來,看得玉扶瞠目結舌。
他們兩好像感情很好,和顧宜說的完全不一樣。
蘇云煙喘吁吁的,看到玉扶正在看她,連忙直起身子挺著胸,下巴微微抬起。
“你怎么也在這里?”
“我們正要送玉扶回去,顧宜,你送云煙回荷香園吧!”
顧酒歌最不厚道,把顧宜推了出去,又招來蘇云煙的一陣亂打。
“二哥自己怎么不送?誰愛送誰送,我才不去呢!”
蘇云煙氣呼呼地瞪著他,這個混蛋病秧子,現在不病病殃殃了,就敢欺負她了?
他愿意送玉扶回去,卻不愿意送自己回去,這不是明擺著更喜歡玉扶嗎?
“不,我不回荷香園了。我跟你們一起到玉扶的住處看看,玉扶,你不會不歡迎吧?”
她挑釁地看著玉扶,后者故意不接她的目光,只是微微低下頭。
“不會,蘇姐姐請吧。”
……
“母親,你都不知道玉扶的西廂有多好看!比起咱們前年來的時候,那里頭雜草荒蕪的樣子,現在可真是太漂亮了!她的屋子也精致得不得了,里頭擺的都是我沒見過的寶物!”
晚上回到荷香園,蘇云煙在蘇夫人面前手腳并用,把西廂的繁華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末了,又補充一句,“比母親自小住到大的這個荷香院,氣派多了。”
蘇夫人已經換了寢衣,坐在榻邊閉著眼泡腳,聽著耳邊湖水泛起浪花的細碎聲音,格外愜意。
這荷香院就建在湖邊,開窗就能看到秀麗的湖景,外頭是一片荷花,所以才叫荷香院。
她正回憶著童年的美妙情景,聽到蘇云煙的話,頓時面色一沉,睜開了眼。
“我在府里做小姐的時候,你外祖哪有你舅舅如今這樣風光?以前府里占地的面積,不如現在的一半大。”
“那舅舅為什么不給母親換個院子?荷香院又舊又小,雖然修葺得很好,哪及西廂呢?”
蘇夫人一向不喜歡她這樣攀比,在金陵時也是這樣,可她現在不是跟別的大家小姐攀比,只是和一個來歷不明的養女比罷了,蘇夫人也不忍心責備她。
難道她要告訴蘇云煙,她在顧侯府還不如一個養女重要嗎?
這對一個失去父親的小女孩而言,太殘忍了。
“你舅舅有六個兒子,心心念念想要個女兒,待她自然好些。她又是你舅舅的救命恩人,理應得到禮遇。”
蘇夫人說著這話,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似的,嘴角微微下垂。
她還當蘇云煙是小時候呢,被她三言兩語就哄騙住了。
“哼,可她不是女兒,假的真不了。我才是舅舅的親外甥女,他若想要個女兒,我就長長久久待在這里孝順他!至于玉扶那個小丫頭,就是府里的半個丫鬟,頂多就是寄人籬下的客人,不配享受那些!”
蘇夫人何嘗不是這樣想的?
所以一開始,她們根本沒把玉扶放在心上,也沒把她當做家人。
可陛下親賜寶物,顧侯府上下從顧懷疆起,個個都那么喜歡玉扶,寵著她愛著她,儼然都把她當成真正的小姐了。
“你瞧瞧今日的架勢,我才問了幾句玉扶的身份,述白就阻止了我。他一向是最沉穩懂事的孩子,會這么做可見多維護玉扶。”
蘇夫人嘆了一口氣,眉宇間愁云密布。
“她要只是個出身卑微的孩子也就罷了,我只怕她是別國的奸細,到侯府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顧侯府的位置太過特殊,從前這府里是鐵桶一般,一切嚴肅而有序地進行著。
現在有了玉扶,這府里的氣氛就變了味道,讓她覺得陌生而不安。
“奸細?”
蘇云煙咋舌,好一會兒,她眼珠一轉,“母親別擔心,明兒我就去試探試探她,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