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忽然笑了笑。
“先前聽說七皇子常去顧侯府,都被拒之門外。就算能夠進(jìn)去,也會被玉扶妹妹趕出來。我還以為是坊間笑話,原來是真的?!?
昆吾傷聽見玉扶的名號,頓時支楞起耳朵。
“大皇子和玉扶很熟嗎?為何管她叫妹妹?”
“當(dāng)然很熟。”
二皇子從后頭走上來,笑著搶了話,“七皇子只知道顧侯爺沙場威風(fēng),大概不知道我父皇拿他當(dāng)親兄弟一樣對待。就連我和丹陽都要尊稱一聲顧伯伯,玉扶是他的養(yǎng)女,我們自然稱一句妹妹?!?
原來是這種七拐八彎的“親戚”關(guān)系??!
昆吾傷絲毫不掩飾地輕嗤了一聲,“只是養(yǎng)女,玉扶都沒管顧侯爺叫父親呢,你們何必上趕著喊她妹妹?”
大皇子和二皇子齊齊變臉,尷尬地對視了一眼。
這個昆吾傷還真拿自己當(dāng)個人物了,在他們面前幾次三番無禮。
不過這樣也好。
直率無禮的人總比心機(jī)深沉的人,要好對付多了。
“聽聞七皇子要尊稱玉扶妹妹一聲小師姐,怪不得不喜歡我們喊她妹妹??捎穹龊拔乙宦曬凑迅绺?,我總不好對她直呼其名吧?”
翊昭哥哥?
昆吾傷不禁高看他一眼。
二皇子咬緊了牙,心說討好了一個玉扶,大皇子還真是哪哪都用得上。
先是借著玉扶討好顧侯府,現(xiàn)在又借著她討好昆吾傷。
“原來是這樣啊,那失禮失禮了?!?
果然,昆吾傷看大皇子的眼神立刻不同了,比方才的隨意中,又多了三分敬意。
二皇子心里琢磨著,什么時候讓玉扶也叫自己一聲承治哥哥。
“既然大皇子和玉扶這么熟悉,你就帶本皇子去顧侯府喝茶吧。到那我就給你表演我的騎射功夫,你看怎么樣?”
昆吾傷滿臉期待,還把這么大的砝碼拋了出來。
大皇子二人都有心試探他的工夫,聽見他的承諾心中歡喜,自然滿口答應(yīng)。
“那趕緊走啊!”
昆吾傷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拉著大皇子便走,看也沒看二皇子一眼。
這區(qū)別對待,讓二皇子心服口服。
……
“哎呦,七皇子,你怎么又來了?”
顧侯府的大門前,幾個門房的仆人正在屋里暖和著,忽然聽到叩門聲。
把門打開一看,昆吾傷熟悉的笑臉出現(xiàn)在眼前——
他立刻合上了大門。
“快點(diǎn)開門!本皇子今日可不是一個人來的,我可帶了要緊人物來的!”
昆吾傷一開口,就是混不吝的口氣,錘門的動作粗魯?shù)孟袷青l(xiāng)間野漢。
堂堂皇子,怎么這么不注意儀表?
門里傳出聲音,“不中用!甭說什么要緊人物,您帶仙女來我們也不能給您開門!七皇子啊,您就饒了我們這些小的吧!”
“咳,咳。”
兩位“仙女”站在昆吾傷身后,面色頗為尷尬。
大皇子走上前來,看了昆吾傷一眼,“七皇子好本事,這么快就和顧侯府的下人混熟了,這說話的口氣熟稔得很呢。”
至于是怎么熟稔起來的,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
“是我,還不開門么?”
大皇子常來顧侯府,他的聲音門房的管事自然認(rèn)得,忙命人打開了大門。
“哎呦!是大皇子!小的有罪,不知道是大皇子在外頭!二皇子您也來了啊!”
今日刮的什么風(fēng),昆吾傷竟能把他二人請來?
“是我們,顧伯伯在府里么?”
大皇子一面朝里走,一面和下人說話。
管事的忙點(diǎn)頭道:“我們侯爺不在府中,去軍營處理事務(wù)了。但是幾位公子在,小的去給您三位請大公子來吧?”
“不必了,你把玉扶請來最要緊!”
昆吾傷大大咧咧地?fù)尠琢艘痪洌坪跻稽c(diǎn)都不擔(dān)心玉扶來了會再把他趕出去。
回話的管事一愣,朝身后擺了擺手,便有人飛快跑進(jìn)里頭去通傳。
“我們先去演武場,一會兒你告訴你們家大公子一聲。”
二皇子熟門熟路地吩咐了一聲,三人一同朝演武場走去。
門房的人先去找了顧述白,顧述白派人去西廂找玉扶,說她去了荷香院。
蘇夫人坐在榻上剝蓮心,那是夏日里摘下的新鮮蓮子,把里頭泛苦味的蓮心剝?nèi)?,就可以做許多美味的甜點(diǎn)。
蘇云煙和玉扶兩個都不愛吃苦味,但凡沾上一點(diǎn)兒就搖頭皺眉的,蘇夫人親手剝,免得底下人剔得不仔細(xì)。
兩人正坐在蘇夫人對面,一人捧著一碗七紅雞湯,里頭有桂圓、紅棗等物。
“蘇夫人這里的雞湯,比大將軍那里燉的好喝。”
玉扶喝得見了碗底,蘇云煙又從桌上的紫砂小鍋里舀了一勺,小心地盛到她碗里。
“那是,這個雞湯是女子喝了補(bǔ)身子的,男子不能喝。上次顧宜看見我喝來著,問我要,我沒給他!”
“???”
玉扶頭一回聽說,有什么湯是女子喝了男子不能喝的,看著碗里的湯不由肅然起敬。
蘇云煙回過神,“你不懂?。磕氵€沒來那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