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州城外,兩軍對壘,西昆軍隊的人數遠遠大於東靈一方。
顧酒歌對面的主將是女子,紅衣紅馬鮮烈如火。
她看起來年歲不輕,身著火紅鎧甲一馬當先立於大軍之前,用輕蔑的目光望著顧酒歌。
“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也學人打仗?顧家軍沒有人了麼?”
這聲音……
顧酒歌莫名覺得熟悉,細細看那女將紅色頭盔下的臉,眉眼竟和一個人有七分相似。
一個英姿勃發氣宇軒昂,另一個卻是柔弱多情大家閨秀。
看慣了那張臉的柔弱神情,咋看眼前的女將,顧酒歌說不出的怪異。
對面的女將見他愣神,輕蔑一笑,“怎麼?你們東靈的小子沒見過能上戰場的女人吧?那你今日就好好看清楚,看看女人如何拿下你的城池!”
顧酒歌沒有獨立統戰的經驗,但大致的部署顧懷疆早有諭令,他倒不是很擔心。
回過神來,他淡淡一笑,“將軍口氣這麼狂妄,我差點要以爲在竹關剛吃了敗仗的,不是你們柳家軍了。”
他一笑之間,眼皮一擡朝女將身後的軍旗看去,“柳字軍旗眼生得很,不知道這位女將軍什麼名號?”
好個俊美少年郎,話裡帶刺都叫人討厭不起來。
可惜……
女將眸子微瞇,眼角一道道細碎的紋路,像在昭示她久經沙場的經歷。
可惜這樣一位美郎君,是仇人之子!
“我柳家是西昆將門,本將軍是大將軍柳況之妹柳婷婷!你小小年紀自然不知道。當年你父親還是毛頭小子時,我們兩家還在竹關交過手!”
顧酒歌小心措詞,“我父親年輕的時候,這位女將軍大概尚未及笄吧?他是毛頭小子,你又是什麼?”
饒是久經沙場的女將,對面之人仍是面紅,“胡說!本將軍的年紀比你父親還要大一歲!”
女子過了花樣年華,誰不喜歡旁人把自己年紀往小裡說?
顧酒歌身後的親衛嘀嘀咕咕,“驍騎將軍太厲害了,這種年紀的滅絕師太都讓他說得臉紅了!”
對面忽然響起軍令,“殺!”
好傢伙,這個滅絕師太假裝臉紅,是想殺他們個措手不及啊!
兩方兵馬混戰,顧酒歌被女將的面容驚駭,加上經驗不足,沒在這場戰事中討到好處。
他下令士兵退守渭州城,西昆大軍趁勢攻城,直到竹關主營派來援兵才奔逃。
顧酒歌一身狼狽,戰甲上全是血污,“竹關的援兵怎麼來得這麼晚?主營早早就向我們示警了,爲什麼現在援兵纔到?!”
顧酒歌氣勢洶洶,命人把援兵主將找來問清楚,不想進賬的是顧述白。
“少將軍!”
衆人齊齊行禮,顧酒歌起身上前,便聽顧述白笑道:“怎麼樣,現在知道父親到底信不信任你、是不是想保護你了吧?”
“知道了,父親是想弄死我。”
顧酒歌沒好氣地坐下。
一看顧述白那個幸災樂禍的眼神,他就知道不是援軍出了意外才來這麼晚,這一切都是顧懷疆早就安排好的。
“好了,別抱怨了。三弟那邊的情形比你這裡還慘,好在父親派嚴叔去支援了,想來無事。”
“父親就是希望我們打敗仗是不是?我早該想到了,竹關主戰場敵軍敗逃你們卻沒有追擊,父親顯然不想一開始就打得西昆人不敢進犯,就拿我和三弟做誘餌!”
顧述白正色道:“怎麼能說是做誘餌?明明是你們自己不濟打不過,倒來怪我和父親了。”
“大哥說的輕鬆,今日換成是你也打不過!他們的兵力比我們多出兩倍,領兵的女將年紀也有我兩倍不止,你叫我怎麼打?”
顧述白哭笑不得,像小時候一樣摸他腦袋,“好了好了,知道你委屈了。”
顧酒歌這才罷休。
兄弟兩個討論了一會兒,顧酒歌忽然想起什麼,“對了,大哥!有件要緊事要告訴你和父親,你知道那個叫柳婷婷的女將是什麼來頭麼?”
顧述白前幾日纔在竹山上,聽過顧懷疆說他和柳家的恩怨,當即點點頭,“她是西昆大將軍柳況的妹妹,也是當年西昆赫赫有名的女將柳蔭蔭的妹妹。”
柳蔭蔭?
這名字陌生得很,顧酒歌在腦中搜尋,沒有想到半點線索。
“柳蔭蔭是誰?”
“十七年前,柳蔭蔭率軍侵襲竹關,被父親生擒,最後在俘虜營中服毒自盡。柳況把這筆賬都算在了父親頭上,對父親,對顧家軍都怨恨頗深。”
“十七年……”
顧酒歌喃喃念著,“大哥,我知道殷姬媱的母親是何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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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標題以爲是美人,看完內容才知道是滅絕師太,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