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慕凝夏從車窗看到外面街上有賣各種小吃的,興奮地吵著要下車去買,顏飛置若罔聞,實在拗不過她,只好讓趕車的去買了給她。她不解地調(diào)侃道:“我自己想吃什么自己最清楚,你不讓我去,莫不是怕我花太多銀子吧。”
顏飛哼了一聲:“你還沒弄清楚自己現(xiàn)在所處的情形嗎?”
“當然知道了,可是皇上為了保住顏面,又怎么會大肆搜查我的下落呢,不會發(fā)現(xiàn)我的。”她寬慰地笑了笑,接過車把式遞過來的蜜餞,拈了一顆放進嘴里。
顏飛又哼了一聲:“你還不信。”說著吩咐車把式把車趕到城門口,到了城門口不遠處的時候,車把式把馬車靠了邊,顏飛撩起窗簾,示意她看過去。她目光掠向城門,感覺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雖然還是那么多的守衛(wèi),可是檢查似乎顯得有些嚴謹,守衛(wèi)對進城的倒還好一些,可是出城的,卻仔細地打量每個人的樣貌,帶著帽子的,還讓將帽子摘掉,不論男女,都是一樣,過往的馬車、甚至是手推車都嚴密地搜查,她看得冷汗涔涔,顏飛又道:“你再看城墻上。”
她聞言向城墻樓上看去,只見一些貌似尋常的守衛(wèi)正在逡巡,可是看得出,應該不同于下面盤查的守衛(wèi),身上都是有功夫的。她這才不得不感嘆,皇上的力量真?zhèn)ゴ螅y怪當年朱元璋連臣下家中宴請,席上所說的話都知道。幸虧這宋朝還沒有那么變態(tài)的監(jiān)察機構。正看著,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騎著高頭大馬領著眾侍衛(wèi)緩緩而來,慕凝夏的心不知為何突突地跳得有些厲害,她手不自覺地放在胸口,企圖壓制住這不尋常的速度。顏飛不露痕跡地瞥了她一眼,眸光頓時一沉,怒火氤氳。
守衛(wèi)見到秦邇都忙著行禮,他從馬上下來,與那看起來好像是頭目的人說了幾句,似乎是在細細盤查。慕凝夏不由地再次在心里鄙視他一番,分明是他把她強擄出宮的,現(xiàn)在就扮出一副焦灼萬分的神情來,這人還
真不是一般的陰險。
顏飛見她盯著秦邇的目光變得惱怒和哀怨,輕嗤一聲道:“怎么,因為人家不要你,所以因愛生恨了?”
“關你什么事啊!”她回頭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瓏兒在宮里怎么樣了,秦邇應該知道的,可是就這么出去肯定是不行的。她心念一動,從懷中掏出手帕裝作擦了擦額頭和脖子上的細汗,見到手帕被汗浸濕了,便將手伸到車窗外抖了抖,誰料剛抖了兩下,便被顏飛一把拽了回來,她一撒手,手帕便掉落在了地上。
一回頭,便見到顏飛陰鷙的目光,不禁嚇得一個哆嗦,顫聲道:“你怎么了啊。”
顏飛沒理她,沉聲吩咐道:“快走。”
車把式忙趕起了馬車,他又說:“先別回去,在臨安城兜幾圈。”說完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瞪得她背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不由自主地向后縮,想要離他遠一點。
顏飛終是沒有再說什么,不過臉色一直不好看。
秦邇待馬車行出一段距離,才看向落在地上的手帕,向嘉賜使了個眼色,嘉賜會意,悄然離開。他這才不動聲色地緩步踱到手帕跟前,俯身撿了起來,握在手里,眼睛微微地瞇了起來。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大半個時辰,才往回去的路上走,她小心地查看著顏飛的臉色,悄悄地握了握冰涼的手。顏飛看她一眼,沒好氣地道:“你究竟是想逃,還是想回宮,我倒真是看不清楚了,不過這樣當著我的面耍小心思,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他這樣一說,她還真的怕了,急忙辯解:“我不是故意的,不過是出了一身的汗,手帕濕了,我想要晾晾干而已,要不是你又怎么會掉下去呢?”
他哼了一聲:“倒是我的不是了。”
她不解地問:“既然你知道皇上明的不行,一定會暗中加緊訪查,又為什么帶我出來呢,呆在家里不是更安全嗎?”
“你以為他不會什么情況
都料想到嗎?”
她一想也對,昨天晚上她才失蹤的,總不會已經(jīng)出城了,而城門的守衛(wèi)這樣嚴,她一定還在城中,那么皇上只要將調(diào)動禁軍在城中明察暗訪,秘密地檢查每一戶住戶,也會發(fā)現(xiàn)她的下落,從顏飛的住所位置來看,一上午應該已經(jīng)被查過了,所以他這是避開了皇上的搜查。
回到住處,問蘭迎出來時,顏飛的臉色依然不好看,她看了慕凝夏一眼,后者正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跟在他身后,便知道一定又是她惹惱了主子。
顏飛沉聲道:“去讓人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問蘭答應著下去了,慕凝夏一看,心想看來能夠逃過一劫了,于是打算悄悄地離開算了。誰知剛想抽身,便聽到顏飛冷冰冰的聲音:“你跟我來。”
現(xiàn)在的妖孽又變身了,看樣子還是少惹為妙,慕凝夏吞了口口水,灰溜溜地跟在他身后進了房間。顏飛在椅子上坐定,便眼也不眨地看著她,她被他盯得毛骨悚然,不由地感嘆等死的感覺真是難受,看他這樣,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也不知道他會想出什么樣的手段來對付她,越想越是害怕,于是小心翼翼地問:“顏飛,顏公子,如果沒事,我可不可以回去了?”
他依然不吐露一字,這時門外響起問蘭的聲音:“公子,洗澡水準備好了。”
“進來。”
問蘭指揮著下人將浴桶搬了進來,將洗澡水都倒了進去,調(diào)好水溫,又準備好了毛巾皂角之類的東西,將屏風擺好,便遣退了那些下人,垂首站在一邊,等著顏飛示下。
慕凝夏見到如此情景,不自覺地又想起那晚曾見到的一幕,不由地面紅耳熱,出聲道:“你要沐浴,那我先走了。”說著便向門口撤退。
顏飛的目光依然落在她身上,冷風陣陣,嚇得她又雙腿僵直,動也不敢動了。
“問蘭下去。”
此言一出,兩人都是一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