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完肉,藥粉往上一撒,下一刻我便生龍活虎的下地:“走,去找師兄們吧。”
老大夫很不贊同的搖頭的發出嘖嘖聲。
原以爲像錢月的師兄和天絕老人教出來的徒弟,應該是世外高人,武功高強絕世而獨立。要麼是也是江湖上人人敬仰大俠。再不濟也是不畏世俗觀念的,超脫瀟灑之人。在腦中預想了很多面,但當錢月帶著我,在狹窄的城中小巷子左拐右拐的來到一家人聲鼎沸、烏煙瘴氣的……賭館的前面的時候,我有些發愣。
這是要幹嘛?難不成師兄們是開賭館的?天絕老人的徒弟原來是在黑道上混啊!那也行江湖人無畏黑白只要過的瀟灑自在便是對得起自己。
錢月拉緊我的手,擠進人羣中。他們圍成一堆一堆靠在臺子上眼睛緊緊盯著一個破碗蓋子。有人喊:“買定離手啦。”然後一翻開,裡面五個骰子。那人拉開嗓子喊了一聲:“大~~”下一刻便有人高興,有人捶胸頓足。
越往裡面走,空氣越是渾濁不堪。呼進來的空氣都有一種混合了各種體液的臭味,刺激著鼻腔讓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錢月瞄到熟悉的人影在一個賭桌旁停住。我順著他的目光瞧去,看來看去都分辨不出來他的視線落在哪裡,前面十來個同樣蓬頭垢面、憔悴的中年男子傾身趴在賭桌上,目光有貪婪和抑制不住的興奮。基本上沒什麼區別。
硬說有點話,就是贏錢的高興,輸的面目猙獰。
比我猜想的開賭館更差,錢月的師兄是個賭徒。這與之前的期待也差太多了吧,直接幻滅有沒有。“哪個是師兄?”仰著脖子觀察了變天,終於還是分辨出來了。至少練武之人的表現出來的某種東西還在。
雖然師兄面若枯槁但是身子底下因練武而存在的爆發力量隱隱弱弱,四十多歲的男子,臉色鐵青黑眼袋烏青。像是很久沒睡覺,沒有精神。但隨著桌子上的碗一開他的眼睛一亮,隨後又黯淡下來。前面堆積錢幣慢慢減少,先是小塊的銀子,最後連銅板也輸個精光。
“小原,小原再借我點錢吧。”師兄跑過去問賭場裡面看場子一個小夥哀求道。
小夥輕蔑的看了看對方,像是看一個垃圾:“老橫子,你上次欠的一百兩都沒有還清還想借錢。要錢可以先把一百兩還掉。”他攤開手掌。
“這,我哪有錢啊。要不你再借我五十兩,我贏了連本帶利還你怎麼樣?”老橫子獻媚的笑。
“沒錢就滾。”
他們在那裡拉拉扯扯,錢月終於看不過眼,上前拍了一下老橫子的肩膀黑著臉:“二大師兄。”
這位是天絕老人收的大徒弟,向橫天,很霸氣的名字。少年時期他也是一個霸氣的人,在神龍谷非常照顧師弟們,非常義氣。天絕老人放他下山的時候認爲他江湖裡掀起一股熱潮,有一番作爲。可是這位雄心勃勃的大師兄,前腳剛踏上江湖這塊土地,啥都沒做呢就被賭博吸引過去。
以後便沒日沒夜的在賭場中度過,耗費了體力、心力、財力和他一身的好武功。錢月曾和幾位師弟抓了大師兄回去,可都被他用各種方法逃出來。後面索性連天絕老人也不管了,老人看的很開,一個人做什麼樣的人都是他自己的選擇,既然向橫天的選擇是一生老死在賭場中。
隨他吧。
向橫天轉身看到錢月第一句話就是:“哇,錢月好久沒見。有錢嗎?先借幾個唄。”
錢月皺了皺眉頭說:“大師兄,我遇到點麻煩想請你幫忙。”
“行,先給我點錢。”向橫天無賴的伸手。錢月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他討錢討的是理直氣壯。放在平時就給了,可是現在我們兩個都是身無分文。連僅有的一點珠釵頭飾剛剛用做醫藥費了。我和錢月現在是一窮二白,比街上的乞丐窮的更徹底。
錢月咬牙切齒的就想衝上去打醒自己的大師兄。
錢嘛,沒有可以現賺嘛。先是弄點本錢,我走到剛剛那個放高利貸的小原前面說:“喂,我值多少錢?”
估計自己給自己這樣光明正大賣身的不多,熙熙攘攘的賭場竟然惹得很多人都好奇的看過來。
小原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估價到:“一百兩。”
檫,這個國家的三公主只值一百兩,估計皇上知道得哭。我也不還價:“一百兩就一百兩,銀子拿來。”
“好,先簽個賣身契。”小原滿地找紙筆準備要寫個賣身契。
我手一搖:“不用寫了,我人都在這裡。贏了還你錢,輸了我人你直接帶走就是。”
“這個嘛。”小原摸下巴,狡猾的笑:“行,不過沒有賣身契,我得扣一半的錢做抵押。”
這算什麼道理,我才借的一百兩直接貶值成五十兩。錢月上來要阻止被我攔著,大師兄瞪著眼,也很好奇我這是要做什麼?周圍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都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看著劇情怎麼發展。一百兩或是五十兩對我來講無區別。
痛快的接過錢,我走到剛剛大師兄玩大小的賭桌上:“開始吧。”
骰子在碗壁上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我閉上眼睛屏氣凝神拋開周圍吵雜的聲音,專心致志的只專注於骰子。一圈、兩圈、三圈……。由躍動到靜止,然後是碗朝下一蓋。
“買定離手。”
五十兩的銀子一起放在“小”字上面。搖骰子的人驚訝的看了我一眼,貌似不確定我這就全部壓了?
“這……”
“開啊。”我面無表情的催促。
他看了一眼一邊的小原,後者點頭,碗打開“小”。
第一盤、第二盤、第三盤。
小、大、大。
連著三盤是都那麼準,可以勉強的稱爲運氣好。但是接下來十盤就是詭異了,周圍的人都放下手頭自己的來觀戰。待第十一盤,我喊了一聲“小”打開毅然是小的時候。全場發出雷鳴般的叫好、歡呼聲來。
錢月的表情有點不可思議,媳婦還藏著這一手。大師兄則是滿臉崇拜和敬仰。賭場裡的人從驚呆到憤怒不行邪,到現在已是滿頭大汗。每次贏來的錢,全部壓在下一盤,這這個速度遞加贏錢贏的太過狠決了。他們開始從裡面房間裡一次次搬錢出來賠。而我前面白花花的雪花銀堆的像座小山,多的閃花人眼。
第二十盤,我喊了一個豹子開出來真是豹子。五個骰子清一色六點。直接刺激到了賭場裡的人。小原手一揮,後面跑出來十幾個拿長刀的夥計。
“今天的本賭場打烊時間到,請各位回去。”平時都是通宵達旦的,今天大白天就打烊。不過看到這架勢,周圍的賭徒嘩啦都紛紛忙不迭的逃竄出去。他們請走的“各位”當然不包括我和錢月。
後頭有十幾個帶刀的做背景,小原睜眼說瞎話:“這位姑娘你出老千。”
“沒證據別亂扣帽子,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出千了?”我挑眉反駁。
“證據就是你連贏了二十盤,哪有可能都這麼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