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三點多的時候,白小雨在昏暗的臥鋪車廂看見一個熟人,這人正是之前與白小雨有著莫大淵源的江濤。
此時江濤正四處打量車廂的每個臥鋪,手上還拿著一個東西,好像在尋找什么一樣。
白小雨見江濤除了鬼祟之外神態(tài)正常,心里就納悶兒了。上回他和孟久把許凝雨放出來陪江濤玩了玩兒,后來他不是被當場嚇傻了嗎?怎么現在又正常了,還這么巧的出現在這列火車上了。
難道江濤那小子當時就是裝的?
想了想白小雨就否定了這個想法,江濤這小子整個一貪生怕死的富二代,除了花錢不怕估計什么都怕。那天許凝雨可是正兒八經的游魂狀態(tài),變個身差點沒把孟久和他自己都嚇個跟頭,說江濤能頂得住那么大的刺激讓自己裝瘋賣傻,打死他也不信啊。
如果不是裝瘋的話,那肯定是江濤他老爹后來找到了能把他醫(yī)治好的地方,給他恢復了神智。但白小雨細細回想了一下,當時孟久說江濤是七魄受損,這可不是什么醫(yī)生能給醫(yī)治好的。
那結果就只有一個了……
江濤他老爹后來找到了高手,又幫江濤的七魄給修補好了,這才導致江濤好了過來。
想到這白小雨心中一驚,江濤這小子肯定已經是驚弓之鳥,他不好好在家躲著還敢四處溜達,難道就不怕再有游魂找上他嗎?
白小雨覺得江濤敢鋌而走險的繼續(xù)露面,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兒要辦,而且這事兒八成是和三鬼斂財有關,不然再也就沒有能讓他四處溜達的理由了。
想到這白小雨趕緊跑回了自己的鋪,接著用被子把頭給蒙住了。沒一會兒江濤就朝這邊走了過來,他來到白小雨這個隔斷的時候停住了腳步。
接著看了看自己手上那個奇怪的羅盤,嘴中念念有詞的說道:“巽位、兌位、艮位……左中、左上、右中……哎呀,真的有真的有,好家伙終于讓我找到了,這回我可有救了,趕緊回去跟師父說。”
說完一臉興高采烈的就朝另一節(jié)車廂走了。
白小雨掀開被子有些疑惑的說道:“左中、左上、右中,按位置來的說不就是我的中鋪和上鋪,再加上宋輝的中鋪嗎。江濤這小子找這三個位置干什么,難道又想使什么壞招兒。”
白小雨的喃喃自語吵醒了正在睡覺的宋輝,事實上宋輝的睡眠也很不好,經常睡不沉,這也跟他經常過陰是有關的。
宋輝醒來緊了緊被子打了個哈欠說道:“怎么白兄弟,嘀咕什么呢,剛剛是不是有人在咱這停留了一會兒啊,是不是劫色的啊。”
白小雨點了點頭對宋輝說道:“宋哥可聽過三鬼斂財命。”
宋輝聽白小雨這么說差點沒一個哆嗦從鋪上滾下來,這鋪也不寬,他正好是側著身子聽白小雨說話的,一個愣神差點沒穩(wěn)住。
他頓了頓說道:“哎呀兄弟,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啊。這三鬼斂財那么惡毒的命,我怎么會沒聽過呢,嚇的我差點掉下去。”
白小雨見宋輝聽過,他又是個過陰者,從小跟著他爺爺長大,也許會明白其中的貓膩,于是就把之前江濤的事情和剛剛他的古怪舉動說給了宋輝聽。
宋輝聽完臉色鐵青的說道:“兄弟確定剛剛那個江濤來過咱們這,還念了三個遁位加上對應了咱們這里的三個人嗎?”
白小雨見宋輝臉色鐵青就知道情況也許不妙了,他點了點頭說道:“宋哥你見多識廣,是個從小就接觸這些事兒的過陰者,我只是半路出家的,所以很多事情不了解,想多向宋哥你請教請教,那小子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整壞事兒啊。”
宋輝點了點頭說道:“第一,如果真的像你這么說的話,那能幫江濤修補七魄的人一定是個非常厲害的高手,而且十有八九就在他口中所說的師父。第二,三鬼斂財命并非像兄弟所知的那樣,只有用奇魂去騙那三鬼,再讓三鬼吃掉奇魂的命魂來避禍這一種方法。還有一種方法要來的更徹底,你也可以直接稱作為化解之法,而并非暫避之法。”
白小雨聽完心中一驚,說道:“宋哥可不能開玩笑,三鬼斂財為上天注定重懲前世惡人之命,要說用奇魂來押后已經非常惡毒和不可思議了,怎么可能還有化解之法,難道江濤的師父當真有那么大的本事?”
宋輝示意白小雨不要激動說道:“白兄弟你小聲點,江濤那小子可能就在咱們臨近的車廂內,別讓他和他的師父聽到咱們說話,不然就麻煩了。兄弟你剛剛說的是沒錯,三鬼斂財的確沒有外力化解的方法。但現在江濤的師父讓他尋這財、權、健三人,我猜測他是想直接殺了前來找江濤的那三只惡鬼,這三鬼一旦被殺,那連帶著三鬼斂財命之人的命理都會改變,到時候江濤就會變成一個普通人,不再會擁有這種惡毒的命運,就算下到地府也查不出他生前是個三鬼斂財命。”
宋輝說的這種方法也是從他爺爺的口中聽來的,說的是在從前他們家祖上,有個很厲害的過陰者也遇過一個三鬼斂財命之人。
這種命數是天定的,一報還一報,這位過陰者發(fā)現那三鬼斂財命之人,什么都沒做,只是打了個照面就準備離開。作為一名驅魔者他是不會干涉命數之事的,更何況是這種惡毒的命,這是上輩子造的孽,這輩子來還的。
可他剛沒走多遠,就從遠方來了個道法高深的游方術士,這人正好在一邊運氣一邊趕路,被宋輝的祖宗察覺的一清二楚,這人是個高手。
過陰者留了個心眼兒,藏在一邊看看這位高手要去何方。
這位游方術士來到三鬼斂財命那人家門口的時候停下了腳步,接著皺了皺眉頭,就走進了這戶人家。
過陰者心中大概猜出了這術士的想法,于是就偷偷潛入到了這戶人家內,想看看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來到屋內過陰者聽了一會兒,結果讓他大吃一驚。
這名游方術士為了錢財居然想憑借自己高強的本領殺掉前來斂財的三只惡鬼,但必須要先找到三個從面相上就可以看的出財、權、健的人。
聽到這白小雨有些疑惑的說道:“那術士如果真那么厲害,還用找什么福、祿、壽啊,直接干那三只惡鬼不就完了嘛。”
宋輝聽完說道:“是……財、權、健,不是福祿壽。兄弟這你就外行了,但也不能怪你。要說到三鬼斂財中的這三只鬼,沒人能比我們過陰者更清楚,因為那時候過陰者是經常下去辦事兒的,三鬼斂財命中的三鬼過陰者們不但有所耳聞,還親眼見過,能當這三只鬼的可都不是一般的貨色。”
說到這三只鬼就不得不提到挑選無常的人選了,地府在挑選無常的時候,都是從那些生前就有著不俗實力且生性涼薄之人中選取。這些人選之中不凡出類拔萃、人中之龍之輩,有些人愿意為地府效勞,有些卻不愿意,一般遇上不愿意的地府也不會勉強,這是規(guī)矩。
但要說人才就是地府也不愿意輕易放過,就拿無常中的省級總管和大區(qū)總管來說,一般個個脾氣都挺古怪,當初也都是地府費了老大勁兒才勸服他們留下,如果勸服不了這些游魂當無常的話就會以其他職位相勸,這三鬼斂財中的三鬼正是從這些高手中勸服過來的。
成為三鬼之后平時幾乎是什么事兒都沒有,在地府之中可以任意走動,但只要陽間出現三鬼斂財命之人的時候,且那人到了三十歲,就會派三只鬼上到陽間對付他們,等吸光了他們的財、權、健就會再度回到地府。
所以說起來這三只鬼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一般最次的也有省級無常的實力,那游方術士雖說厲害,可要說以一敵三同時對付這么厲害的三只鬼,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兒。所以他要先找到三個從面相上就可以看的出財、權、健的人,在這三人身上動些手腳。那三鬼很少在陽間現身,一旦現身必然是來尋三鬼斂財命之人,如果在這人附近出現如此明顯帶有財、權、健面相的人他們肯定會有些按耐不住想吸他們的命魂,但礙于這些畢竟是活人,也不可能說殺就殺,通常要是真遇上這樣的事兒,最多咽咽口水,也就過去了。
那游方術士兜轉了好些日子,終于找到了這三個人。于是就命人把這三個家伙給抓到了三鬼斂財命之人的家中,這時候離那人三十歲的日子也快到了。術士在這三個家伙身上施了些法,暫時的增加了這三人命魂的活躍度,這樣一來三人的命魂就會在短時間內異常的活躍,達到一個非常誘人的高度。
這時候那三鬼也如約而至,遇見這三個命魂暴漲之人,那簡直就控制不住,就跟胖子三天沒吃飯看見紅燒肉似的。但又實在不敢去殺人,就那么眼巴巴的看著,心中無比的掙扎。
游方術士在這三鬼心神無比分散之際,突起發(fā)難就想瞬間斃了三鬼。
聽到這白小雨說道:“那術士可真有兩把刷子,后來他真殺了三鬼啊?”
宋輝答道:“那術士非等閑之輩,論單打獨斗,他一挑二鬼絕對可以輕松做掉,三鬼一起倒也不是說打不過,只不過要是硬來的話可能會身受重創(chuàng),那就并非他的本意了。現在要殺三個心神無比分散的惡鬼,以雷霆之勢必然能夠得手。如果就這么一直按照他的套路走,這三鬼必死無疑。但我那祖上的過陰者早已盯了這邊多時,礙于單打獨斗絕對不是這游方術士的對手,就一直不敢出手。這時候見術士發(fā)難,于是趕緊上去阻撓,只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阻了阻術士的動作,那三鬼反應了過來,加上我的祖先一共三鬼一人,費了老大勁兒才把這小子給干掉。我那祖先也有一個省級無常的實力,這就是四個省級高手干那小子一個了,最終也算是除了一害。”
聽完白小雨呼了口氣,指了指上面說道:“宋哥,那你的意思江濤那小子的師父也想像當初那游方術士一樣,在這三人身上動些手腳,讓他們的命魂暴漲,再等三鬼來的時候殺了它們?”
宋輝聽完臉色陰沉的說道:“八成就是了,如果此人真的有這樣的本事,恐怕就憑我們倆根本就沒法與他抗衡。想殺三鬼,這人的道行怕是深不可測,兄弟,咱們這回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