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閃過白飛飛的笑臉,心中的疼痛漫溢開來,讓他的腳步都有些踉蹌。
她最愛來的醉仙樓,她最愛喝的女兒紅,她最愛吃的醬牛肉……
“金釵綠雲(yún)叢,難覓芳容……塵路萬里何處去,酌酒有誰同。”軒轅元承把玩著酒杯,脣邊浮起一抹苦笑,低聲慢吟,“鳳樓中,春思無窮。一曲笛音,暗牽愁緒,桃花落盡東風(fēng)。飲盡凌康,不解新愁與舊愁。”
“喲,我當(dāng)是哪位酸秀才,竟然是軒轅尚書軒轅大人啊?!币粋€(gè)蒼老卻精神的聲音響起,老千歲圓滾滾的臉湊了過來,“果然是軒轅大人,公務(wù)繁忙的尚書大人竟然會(huì)來醉仙樓品酒,真是有雅興啊?!?
“千歲?”軒轅元承酒尚未下肚,立刻起身。
見軒轅元承起身行禮,老千歲無趣的擺擺手:“免了免了,那丫頭不在,都城竟找不到一個(gè)有趣的人陪本王玩……你愣著幹嘛,還不給我倒酒!”
一杯酒下肚,老千歲終於眉開眼笑:“酒是忘愁物,果然不假。難怪軒轅大人也會(huì)貪戀杯中物?!?
軒轅元承斂去眉眼中過多的情緒,溫雅的笑道:“近日無事……”
他話還沒說完,老千歲就立刻打斷:“無事?聽說摩爾國娘娘要回國省親,你作爲(wèi)長兄,倒是挺清閒?!?
“不過最近國事倒是不多,政通外和,一派繁榮安定。”老千歲理著花白的鬍鬚,笑呵呵的繼續(xù)說道,“摩爾國的小王妃一回去,天下竟太平了?!?
“千歲?!避庌@元承掃了眼四周,面色雖帶微笑,但眼色已沉下去幾分:“這種話還是少說爲(wèi)妙,會(huì)惑亂人心……”
“還和本王擺起官架子了,唉,人心不古,世道已變?!崩锨q又打斷他的話,往口裡灌了一杯酒,絮絮叨叨的說道:“只是那丫頭若是看見你這幅模樣,一定會(huì)不開心吧?”
軒轅元承心中一動(dòng),老千歲眼角閃過一絲精光,搖著頭說道:“皇上若有你一分隱忍,我也就放心了。唉,好好做你的尚書,這天下,還要靠你們匡扶?!?
“千歲……”
“和你喝酒真是無趣,這酒錢,你付。”老千歲說完,抱過桌上的兩罈美酒,晃悠悠的遞給身邊的隨從,大搖大擺的往樓下走去。
軒轅元承看著老千歲圓滾滾的背影,眼中流出一絲悵然。
忽然,那圓滾滾的身影一頓,捏著鬍子轉(zhuǎn)身又晃到他的身邊,笑的兩眼都瞇成縫了:“公主近日安好?”
“一切都好,謝千歲掛念。”依舊是溫和的聲音,依舊是溫雅謙禮的笑容。
“腹中可有動(dòng)靜?”老千歲壓低聲音問道。
軒轅元承俊臉微微一紅,一時(shí)間不知道該怎麼回到如此露骨的問題。
老千歲見軒轅元承這幅模樣,笑得更加狡猾:“軒轅老爺子真是可憐,已經(jīng)花甲之年,還無子孫繞膝。大公子可要?jiǎng)e一心忙於國事,偶爾抽出時(shí)間陪陪公主,流連酒館被太后知道,可是會(huì)責(zé)罵的?!?
沒等軒轅元承說話,老千歲搖頭嘆氣的說道:“嘖嘖,時(shí)辰不早,本王又要回去逗我的乖孫兒了。”
“千歲請(qǐng)慢走?!避庌@元承心裡掠過一絲陰影,抱拳說道。
老千歲突然拍拍他的肩,瞇著眼睛笑道:“三月之內(nèi),白飛飛必歸?!?
軒轅元承含笑的臉終於有了一絲波動(dòng)--三月之內(nèi),白飛飛必歸?!
他波瀾不驚的眸中,閃過一絲光芒。
那縷光芒猶如流星般,帶著點(diǎn)點(diǎn)的希翼喜悅和一絲絕望的火焰,一閃即過。
白飛飛必歸。五個(gè)字猶如晴天霹靂般,在心裡炸開。
醉仙樓中,溫雅俊美的男子眸中悲喜交加。
白飛飛必歸……他不自覺的擡起手,覆在眼前,似乎要擋住那道逼迫人心的光亮。
彷彿瞬間,雲(yún)開雨霽,連他的悲傷懸浮在陽光下,都變得透明而不堪一擊。
老千歲看見他瞬間的失神,笑得更是見牙不見眼,他樂呵呵的轉(zhuǎn)身,心情大好哼著小曲往樓下走去。
再次緩緩放下手,軒轅元承的眸中恢復(fù)一貫的溫雅平靜。他從袖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酒桌上,舉步下樓,往老千歲消失的方向走去。
摩爾國,王爺府。
“蘇格,你想做什麼?”一個(gè)微微帶著慍怒的清甜聲音響起。
“爲(wèi)娘子洗浴啊?!睙o辜的聲音帶著笑意回道。
“出去!”
“那不如一起洗吧?!币琅f是無辜的語氣,似乎被邀請(qǐng)了一樣。
“我說,出去?!鼻辶枇璧穆曇粲行┎荒蜔┑囊а?,這個(gè)小王爺怎會(huì)如此的纏人?
王爺府一間大廂房裡,白飛飛和蘇格正圍著一個(gè)冒著溫?zé)崴脑〕?,殺氣十足的?duì)峙著。浴池的水從外面溫泉引入,這個(gè)大房間裡,浴池幾乎佔(zhàn)了全部。
“娘子這件衣服可是西寮國進(jìn)貢的天蠶絲……”話音未落,只聽“嗤喇”一聲,蘇格含笑的聲音又傳來:“可惜破了。”
“呀!”白飛飛慌忙退後幾步,看著好端端的衣袖被蘇格扯去一半,清澈的雙眸幾乎射出火來,“你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
“哦?”蘇格笑得更加純真無害:“王妃想要怎麼喊?”
白飛飛俏臉飛紅,眼睛晶亮,咬咬牙,忽然揚(yáng)聲喊道:“來人!”
屋外靜悄悄的一片,蘇格強(qiáng)忍笑意,眨眨眼睛道:“咦,這王爺府的人竟敢不尊王妃之命,明日都推出去砍了?!?
“你……”白飛飛見蘇格又欺了過來,慌忙又退幾步,揚(yáng)聲喝道:“有刺客。”
話音未落,房門窗口大開,近衛(wèi)軍已掠了進(jìn)來:“王爺?”
蘇格原本含笑的臉色微微一沉,厲聲喝道:“都給本王退下?!?
不過瞬間,那些近衛(wèi)軍眨眼便沒了蹤跡,房門窗戶合好如初。白飛飛還沒來及移步,便被蘇格攔腰抱住。
“王妃,你這幅模樣,可不是每個(gè)人能看的?!彼氖稚衔⑽⒁挥昧Γ行琅恼f道:“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呢?”
“什麼懲罰?”白飛飛被他樓的心慌,亦惱怒不已。
蘇格攥住她瑩潔如玉裸露在外的小臂,輕聲說道:“這裡被人看見了?!?
“放開我?!北惶K格的舉動(dòng)羞的滿面潮紅,白飛飛幾乎站不穩(wěn)了,只能恨恨的說道,“蘇格,我是你的妻子,怎能……怎能如此輕薄無禮。”
“撲哧”,蘇格的怒火立刻去了大半,忍不住笑了起來:“不對(duì)自己的妻子輕薄,還能對(duì)誰輕薄?”
“我……我……”夫妻之間應(yīng)該相敬如賓,可惜她的話還未說完,只覺腰帶一鬆,一襲長衫從肩頭欲墜。
她顧不得說話,慌忙扯住衣服,轉(zhuǎn)頭正要怒喝,蘇格柔軟的脣瓣已經(jīng)覆上,將她剩下的話都堵在喉嚨裡。
他已忍了好多天,自從她說不會(huì)離開之後,滿心都是溫情。不忍做她不喜歡的事情,不忍強(qiáng)迫她現(xiàn)在就接受自己。
可是,如今美人在懷,一股馨香撩撥的他再忍不住,只想現(xiàn)在便成她真正的男人。
白飛飛被他吻的頭腦昏沉,渾身無力,想推卻又推不開,不覺間,衣服盡褪腰間。白色繡花的肚兜下,肌膚勝雪,蘇格目光微微掠過那豐盈的柔軟,不覺小腹一緊,忍不住更深入的侵佔(zhàn)她的口舌。
身上漸漸燥熱起來,好奇怪的感覺,就在白飛飛快要窒息的時(shí)候,蘇格突然放開她,橫抱起她,往浴池走去。
“蘇格,放開我?!卑罪w飛又羞又窘,不知所措的捂著胸口。
蘇格溫柔笑道:“好?!?
話音剛落,白飛飛便被扔入水池。
“唔?!扁Р患胺赖娜胨?,她撲騰了幾下,立刻站起,怒不可遏的說道,“蘇格,你……”
她突然神情一震,話未說完,只見蘇格的腳下,是她破碎的衣衫。
蘇格的視線被她白色肚兜下的兩抹櫻紅引的暗沉起來,白飛飛忙壓下身子,捂住胸口,羞惱的一時(shí)說不出話來。
蘇格深吸了口氣,緩緩?fù)嗜プ约旱耐馍溃瑥?qiáng)按眼底的欲 望,有些羞澀的笑道:“娘子,今日……”
他話只說一半,白飛飛臉上更燙,她有些驚慌的看著蘇格脫的上身赤 裸。很想逃,但心裡又清楚,自己是蘇格的妻子,既然是妻子,就不該逃避。
那些總該到來的事情,她知道,自己不該逃。
可是,總有些害怕。蘇格暗沉的眼神像要燃燒起來,讓她有種自己會(huì)被撕碎的錯(cuò)覺。
蘇格看著自己小妻子眼中那抹驚慌羞澀,心裡涌上一股陌生甜蜜。她看他的眼中,終於有了一個(gè)女人該有的神色--不再是清冷決絕,不再是淡笑疏離。
他緩緩?fù)嗜プ约旱拈L褲,踏進(jìn)水波,一步步往她身邊走去。
這個(gè)略帶驚慌的純淨(jìng)女子,他想用整個(gè)生命去疼愛。
不讓她受到一絲委屈,更不讓她離開自己半步。生生世世,都是他的人。
白飛飛剋制著要逃的念頭,垂下眼,縮緊手指,輕輕咬著下脣,緊張的微微顫抖著。
她知道自己該盡人 妻之責(zé),與蘇格相對(duì)幾日,她已不像當(dāng)初對(duì)情事絲毫不知。但是,心中還是有些懼怕和羞赧,所以,只要蘇格不提,她就盡力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