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細致,令鳳傾動容,他對本尊的那份癡心,根本不會比夏秋瀛對鳳云少多少。
黑夜中,一聲長嘆,借著月色,望著他那張能與月色融為一體的俊俏臉龐。“說實話,如果我死了,你會怎么樣。”
“不準!”易沐風順勢伸手堵住她欲說下去的嘴,“你不準說詛咒自己的話,你沒聽見別人都喊你萬萬歲,怎么會死!。”易沐風急眼,被她的話嚇到,眼淚霎時噴涌而出,“嗚嗚,不準!不準你說這樣的話。”
黑暗中,他哭的一塌糊涂,帶著熱氣的淚珠浸透她的衣服,流淌到里面,鳳傾沒有說假,本尊的確已經死了,若不然她怎么會代替她,進入她的身體。她之所以那么疏遠他,遠離他,只因為她不是她,若有一天,他知曉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知曉了他深愛的陛下已經有她代替,他還會不會像今夜一樣的依偎她,一樣的靠在她的懷里哭泣。
她想要的,是發自他的內心,對自己的真心實意,而不是讓她頂著本尊的幌子,去接受他的愛。
“我說的是如果。”
“那我就和你一起死,你去哪我就去哪,做鬼也跟著你!生生世世纏著你,哪怕你煩我,嫌棄我,趕我走,我也不會離開你左右。不!我要先為你報仇,先殺了害你的人,然后再自殺去找你。”他說的認真,說的真誠。
鳳傾聽的仔細,聽的無端想要落淚。以前對他的看法是對他完全的不夠了解,現在,她或許明白了,易沐風這種性子的養成,怕全取決于對本尊的那份至死不渝的愛。
只是本尊,你何德何能!不是明君,殺人如麻,嗜血殘忍,沒有天人之姿,沒有一顆真摯的心。
“陛下,你說過的,你要愛我一輩子,一輩子與我不離不棄,還說過要保護我,不讓任何人欺負我,陛下你都忘了嗎?”
“沒有忘。”抿緊唇瓣,挑起他帶淚的水眸,“我發誓,再也不會讓人欺負你,我也不行。”
好夢的一夜,易沐風水的安詳,鳳傾卻是一夜未眠,睜著一雙臃腫的雙眼,見他睡的正熟,好看的臉上,時刻掛著一抹笑意。
躡手躡腳的起身,就連穿戴,整理她凌亂的衣服,都不敢發出多大的聲響。
“葉夜…”口中念叨著這個人的名字,后宮男人多,圖謀不軌的也多,看來她不能再仁慈下去,得找個適當的時間,遷移出去。吳殤這些日子難得的消停,不敢再來找她,包括在得知夏秋瀛有喜后,那份欣喜,急著想要見她,被她拒絕之后,他出現的也少了,有關他的消息,也是少的離奇。
看了眼還在沉睡中的易沐風,孩子般的笑臉和知足,總能因為她的一句話,而改變。
好笑的搖搖頭,吩咐了一聲門外看守的太監,別忘了給他備些素食后,人便不帶留戀的踏步離開。
他真心為她好,本尊也好,自己也罷,她想了一夜,也算想明白了。既然她用了本尊的身體,這份愛,若是錯,就讓它一直錯下去,她不戳破,沒人會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日子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幾日,轉眼間,眾人不失所望,總算迎來了北冥皇浩浩蕩蕩的一堆人馬,滿車的葵寶。
由于開歲的事被元灃璟交由王汝三人處理,鳳傾也是等到了第二日才真正的見到他。
下了朝,她一如往常的車攆回寢宮批閱奏折,見到的,就是一陌生,且滿頭紫發的男子背對著著他。
此男子渾身上下都是一襲紫衣。充耳秀瑩,如圭如壁。聽到碎步,他優雅的轉過半截身子,一雙似乎要滴出水來的漆黑眸子鉗在一張完美俊逸的臉上,細碎的長發覆蓋他光潔的額頭,垂到了濃密而纖長的睫毛上,眼角微微上揚,顯得嫵媚至極。魅惑眾生的臉上只顯出了一種病態的蒼白,卻無時不流露出高貴淡雅的氣質,配合他頎長纖細的身材。帶著令人毀滅的色彩,讓人目眩神迷,春花秋水般的風情,美麗的讓人移不開眼。絕色姿容,傾國傾城。襯的他宛若月中神仙,一種不屬于人間的清冷,把一切都凍結在原地。
鳳傾被他的美貌震撼,良久沒有所動彈。
“西鳳皇,許久不見,可還安好?”
嘎?他出聲了?他的聲音如泉水劃過天空,那樣的遙望不可及,世間言語,皆無法形容他聲音的動聽。鳳傾怔怔的,“你認得朕?”話出口,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說!你是不是傻叉!。人家怎么可能不認識你!。
“西鳳皇惡名昭彰,朕怎會不認識?”他性感的唇角,揚起一抹譏諷的冷笑,秀氣如女人的手,扯過垂在耳邊的一撮紫發。“想當年,西鳳皇的這張假人皮,還是朕親手饋贈,怎么?這么貴人多忘事,連這都忘了?”他戌起一雙眼,邪魅的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