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選妃,是在民間選,而不是推崇大臣的千金,這點,對這些沒有身份背景的女子們來說,還算得上是公平一點。
可當貴族千金也和她們在這排了這么長的一個站隊,她們就放心不下了。貴族家的女兒,享受到的,學到的,哪一個不比她們這些小家小戶的強,而且人家受過良好的教養,出口成章,可她們不行,出口必成仁。
她們看著御史大人那張在陽光下坐著更為妖艷美致的臉,心里祈禱,千萬不是出些詩文類似的題目,她們肯定在這些方面要大打折扣,自認不行,倒白白讓那些千金小姐占了上風。
相對于她們的緊張,李盈箬表現的倒比她們淡定的多了,慢悠悠的喝著被別人恭敬遞上來的茶水,手帕拭嘴,這些女人,她是一點也沒有放在眼里,可當她的余光在那群女人堆里不屑的掃上一眼,待看到那張熟悉且清傲的身影,她脊背挺的筆直,站在一堆女人中央,就好似一朵冰清玉潔的水蓮花,而她們,全成了她的替代襯托品。
她就說,她剛剛怎么看這柳瑟錦往在女人堆里的視線多看了幾眼,合著不是今天吃錯了藥,而是一個傾城佳人在里面。
她冷冷一笑,這些女人都不會是她入宮以后的對手,可這個女人不行,因為她面臨自己的時候,根本就是一點的也不怯場。還是說她看似樸素的外表下,背后真的有什么靠山?她不免顧疑的多朝她看了幾眼。
像是收到了她如芒刺背的視線,衛青月不咸不淡的朝這抹視線回望過去,向她綻放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李盈箬猶如被人抓了包,哼了一聲,很是不屑的將視線從她身上錯開。
她就不信這個衣著襤褸,連個叫花子都不如的女人,能順利的進宮,有時候進宮光靠美貌也是不行的!得需要腦子,她就不信她能滿腹經綸。
這樣的女人,不過是被家族寵壞,養成了這恃寵而驕的性子,在家里,肯定是有人喜,有人惡。她還真當自己有幾斤幾兩,也不知道掂量掂量。
就算真的被選中,她突然低頭一嘆,怎么能說就算,是一定被選中,可她這個性子,就確定符合南岳慕的口味?還是說他就好這口?就喜歡她這目中無人的性子?
她悠地勾唇,掛上幾分譏諷的笑意。殊不知,她的這點看似不覺察的笑意,被高座上的那名絕色男子看在了眼里。
香嬌玉嫩秀靨艷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身著簡單樸素衣裙,長及曳地,細腰以白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發間只簡單的一個繩結做裝飾,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艷麗無比,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卻又凜然生威。
小小的紅唇與皮膚的白色,那長長的黑發在風中凌亂美得讓人疑是嫦娥仙子曲末似轉身射燕的動作最是那勾唇一笑的萬般風情繞眉梢。
這么一個出眾的女子,在女子中,無疑不是最顯眼的。再精致的妝容和打扮,到了她這,全成了她的犧牲和替代品。
縱如見慣了美人的柳瑟錦,這次在面對她的傾城絕色,也是媚眼一動,有些被驚到,女子,最能惹人注意的,算不得上的還是些首飾打扮,據他來看,這些女子中,幾乎沒有一個不是經過刻意裝飾的。
可唯獨立在女子中央的那名女子,簡單不失華美,漠然不失張揚,她就簡單不失莊重的站在那里,都讓人覺得她是墜落凡間的一個仙子,神圣的沒有一個人敢去褻瀆。
南岳,何時出了這么一個禍國殃民的女子?柳瑟錦好看的眉頭輕微的蹙起,將視線從她身上離開,開始吩咐旁邊的士官出題目。
第一題,出的無關才學,無關常理,無關智慧,無關美貌。
“若有一日,皇上遭遇行刺,身為后宮妃子,該如何營救皇上?!边@么大逆不道的比喻都敢說出來,這不是詛咒皇上盡快的被人行刺嗎?眾人虔誠的擦了把冷汗,能有這么大的膽子,就足以看出這皇上對這御史大人是有多么的看重,他這么做,肯定也是經過皇上的同意的。
于是,在這個看似很好解答,實際難解的題目下,一群的女子紛紛效仿,給予的答案幾乎全部都是,“沖上去,救皇上。”哪怕她們死,也要護皇上安全。
先不說這是否可靠,光是這份大義赴死,不拘小節,甘愿為皇上做犧牲,也得令眾人另眼相看。
百名女子給出的答案,幾乎全體一致。
柳瑟錦不經意間看著她們,笑著搖了搖頭,視線落在下首那位始終無所表態的美麗女子身上。“四小姐如何理解?”
“皇上有難,為人妃者,自然是要大義赴救?!崩钣鑼⑹种形醇帮嬐甑牟杷旁谧雷由?,高傲不可一世的目光在那群胡亂作答的女人中掃視一圈,實則,終點是落在衛青月身上的較多,只見她冷冷的逼視著她,“只是不知道掂量你們幾斤幾兩,自以為為皇上擋了一劍,皇上就安全了?”
“那四小姐的意思?”
“當然是跑出去搬救兵?!边@不是貪生怕死是什么?可一細想之下,這還算是個行得通的法子。一個女人家,能有多大的能耐,還不如給皇上爭奪點時間,去找幫手。
可這個答案,有人滿意,有些人還是覺得行不通。說去赴身去救皇上,那表現的太過于假,可李家四小姐這么說,顯得倒是真誠,卻有些把皇上的安全當兒戲了。
這些問題被他們來回的拋來拋去,思考前,思考后。最終,柳瑟錦將視線望向那個唯一沒有作答的女子身上。笑著相問,“姑娘有何高見?”
他這句恭維的話,完全是把她供到天上去了。不是他們看輕,而是連李家這么滿腹經綸的李家四小姐都回答的那么帶有疏漏,怎么能將這期待寄托于一個除了長相,便再無出處的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