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監禁

“這還真是一層秋雨一層涼了，你說是嗎？”

坐在白楊樹下的楊凡一邊衝身後的那個士兵說著，一邊將一片隨風落在膝上的枯葉拾起，送到眼前，仔細端詳起葉片上面那錯綜的葉脈，不知想些什麼。而身後的那士兵還是如往常一般靜靜的呆立在那裡，並沒有理睬楊凡的問話。

雖然昨夜的那場秋雨將這片白楊林上的枯葉打下大半。但是仍有小半發黃的葉片緊緊的依附在樹枝上面；此時，早間的晨光越過遠處的山頭，斜斜的照在這片白楊林上面，給那些未曾落下的葉片上面漆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一陣秋風吹過，金色枯葉婆娑而動；遠遠望去宛如上古神話當中的黃金林一般；而那些葉片上所沾的雨珠亦隨著秋風跟著金色的葉片一同擺動著，奕奕生輝；就像點綴在黃金林當中的鑽石一般，美麗異常。不時有那麼幾顆雨珠隨風落下，滴在了樹下的楊凡身上，在那藍白相間的病號服上流下點點水斑。

“??！”

一聲淒厲的尖叫突然響起，不但打破了這晚秋早間的寂靜也驚動了那獨自思考的楊凡；循聲望去，卻見不遠處的草地上，一個身穿藍白條紋相間病服的男人雙手緊緊的卡住了負責看護他的士兵的脖子；而那聲尖叫正是那可憐的士兵所發出來的，雖說那士兵身上還配著預防危機情況發生而準備的大口徑步槍，但這個時候卻已顧不上扣動手中的扳機，現在他的雙手正緊緊抓著那個病人的雙手，拼命的往外掰著，想要在多存活一番；不過顯然他的力氣壓根比不上那個病人；蒼白的臉色很快變爲了醬紫色，雙手也從那病人的手臂上頹然滑下，軟軟地垂落在兩旁。

雖然這士兵已然死亡，但是那個病人看似卻無半點鬆手的意思，反而更加加大了雙手的力度。

“噗！”

隨著一聲輕響，那個士兵的脖頸居然被那病人生生掐斷，一顆頭顱便從脖子上滾落到一旁的草地上面；而胸腔當中的熱血立即如同一口噴泉一般高高的噴灑出來，在空氣中化爲一團血霧，將身旁所有的物體上染上了一層濃濃的血色。

就在士兵的頭顱和軀體分家之後，病人只覺的手中一空，有些茫然的四處打量一番，看著雙手上不斷下流的鮮血，病人似乎顯得格外的興奮，用舌頭添了添手上沾染的鮮血；猛然發現這邊的楊凡和其身後的士兵，激動的衝著這邊一邊大聲的撕喊著，一邊快步向著楊凡奔了過來。

就在距離楊凡不到十米距離的時候，隨著遠處一聲響亮的槍聲過後，那病人的撕喊聲遏然而止；只見那病人此時的腦袋已然殘破不堪，鼻子以上的其他部分已經被***擊碎，只留下半個鼻子留在頭上；紅白之物沿著衣服上的藍色條紋緩緩流下，雖然如此，可是那身體卻繼續往前跑動了數米之後才頹然到地。

而這個時候楊凡身後的那個士兵終於是受不了這般血腥的場景，看著眼前近處的那具無頭的屍體，忘卻了自己的職能，彎下腰開始劇烈的嘔吐起來，很快一股酸臭之味隨著空氣中的血腥味一起飄到了楊凡的鼻中。讓楊凡頗爲不適的用手捂住了口鼻。

“好一些了嗎？如果覺得舒服一些的話，我們就回去吧，我肚子餓了！”

聽的身後的嘔吐聲漸漸的舒緩一些，楊凡這才向著那個士兵問道；雖不知剛纔負責監控那個病人的狙擊手爲何不在第一時間擊斃病人從而導致一個士兵慘死。但是楊凡清楚知道現在自己的腦袋絕對出現在數個***的瞄準鏡當中；所以不敢有半點異動，想要離開這裡，必須身後的那士兵對遠處高樓上的狙擊手發出可靠信號纔可以行動。

“好了，你自己前面走吧！”

楊凡身後的士兵聽到楊凡的問話後，這纔想起自己的前面還存在著一個定時**般的人物，於是連忙挺直身子，往後面退了幾步，剛纔那名士兵的慘境還在那裡放著呢，不能不小心。在確認自己來到一個安全距離後，這士兵才向著遠處高樓上比了一個手勢，用手中的步槍瞄準了坐在輪椅上的楊凡說道。

楊凡在心中長嘆了一口氣，雙手扶住了輪椅兩側的輪子，往前一用力，帶著自己往前行去；而那個士兵則極爲小心的跟在楊凡身後，相互間一直保持著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直到楊凡將輪椅推進前面的那棟白色的二層小樓當中，看著門口那道20c m的防彈玻璃大門緩緩落下後，這纔算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槍往肩上一背；衝著遠高樓再次作了一個安全的手勢，迅速轉身離開了這片鬼地方。

“思明，現在你都看到了？”

看著那個士兵比出安全的手勢離開之後，遠處高樓上站立的一個軍官將手中的望遠鏡緩緩放下，露出自己唯一的右眼，無奈的衝著自己身前的那個軍官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表哥？”

前面的魏思明放下望遠鏡後滿臉驚異的看著自己身前的王君傲。剛纔那下面的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誇張，實在到了讓人無法理解的地步！一個人無論他雙手如何有力也不可能將另外一個人的脖子掐斷吧！而且頭部中槍之後還能往前繼續走著。在這裡所見到的一切都大大的出乎了魏思明原來的預計。

“這就是爲什麼要把楊凡留在這裡的原因，並不是你所想的我公報私仇；而是實在不敢將他們放回去呀！”

王君傲一邊說著，一邊讓開身子，讓剛剛上來的幾個軍法處的士兵將那個剛纔一時疏忽的狙擊手拖了下去；由於自身失誤造成友軍死亡，就這一條罪名，這傢伙估計要在監獄裡呆一輩子了。

“你是說，楊凡也有剛纔那個怪物那樣的能力？”

魏思明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楊凡自從受傷之後送到部隊總院之後便消失匿跡，什麼地方都找不到任何關於他的消息；就連一手提拔楊凡的方卓也說不出楊凡的去向，那麼大的一個人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最後通過家裡各種關係網的瞭解，魏思明才知道楊凡被送到這個山區中的基地來了，而負責基地保衛的正是自己的表哥王君傲，於是便急匆匆的找上門來要人來了。

“不能這麼說，只能說楊凡有可能擁有那種能力，凡是被‘伽羅德’進攻未死的人的體內都會存在一種奇怪的物質；正是這種物質會使這些人突然間擁有常人無法想象的力量，在這同時也會使這些人喪失理智，變爲嗜血的野獸。

你知道剛纔的那個病人是誰嗎？特戰大隊第三隊的教導員：趙雷！

而負責看護他的士兵正是他以前的部下；正是由於那個士兵的不忍心下手，從而導致自己的死亡。

最初部隊對於這種事情並不瞭解，在經過數次前線軍人突然發狂擊殺隊友的事件之後，中科院終於確定了‘伽羅德’所擁有的這種能力，所以現在負責圍剿‘伽羅德’的前線軍人開始統一置配防護服來。而我們也被派到這裡對感染這種物質的軍人進行監控，畢竟未發狂的軍人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我們總不能一棒子全部打死吧！”

王君傲淡淡的說道，在這裡遇到楊凡，也是他不想看到的，他還沒有在擂臺上擊敗楊凡呢！但是到了這個地方，楊凡的結局註定不會太理想。

“你的意思是那種物質就像AIDS一樣，楊凡現在只是個攜帶者；現在只是沒有爆發出來而已，當這種物質爆發出來的時候，楊凡就會擁有那種巨大的力量，但是自己也會變爲一個沒有任何理智的生物？”

聽到王君傲所說之後，魏思明作出一個形象的比喻。而王君傲聽到這個比喻之後呆了呆，苦笑著點了點頭。

“難道就沒有辦法消除這種物質嗎？”

魏思明不甘心的問道，和楊凡接觸這麼長時間了，他實在不忍心看到楊凡有這種下場。

“這些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不過據聽說……”

說道這裡，王君傲突然停下了話頭；後面的內容已經開始涉及極端的機密了，和先前告訴魏思明的不同，這個地方的存在以及被‘伽羅德’感染能夠使人擁有強大力量這類機密已經被大多數軍內高端人物所知曉，給魏思明說了也無妨；但是後面的這些內容屬於真正的機密，自己稍有不慎，也許就會在軍中掀起一場殘酷的清洗活動；就算魏思明是自己的表弟，也不能告知。

從小在家族那種大環境下成長的魏思明當然知道王君傲肯定對自己隱瞞了什麼，但是魏思明也知道有些東西是自己不能所知的，於是也不在追問，又相互間隨便閒聊幾句之後；便匆匆告辭了王君傲離開了這個山間的基地。

對於楊凡的安危，魏思明已經決定放棄了；是死是活，一切就看楊凡自己的造化了。

楊凡進到小樓中，聽到耳中傳來的大門落下的聲音，心中總算是安心不少；雖說這小樓中密佈著各式監控器材時刻注視著自己的生活，但總比呆在戶外讓自己成爲***中的小點要來的好上許多。

這個時候房間左側的飯廳桌子上已經如同往常一般準備好了一天的飲食：放在那鵝黃色餐步上的牛奶、麪包、火腿是早上的餐點；而一旁兩個微波爐當中所放的則是中午和晚上的食物，透過暗色微波爐的玻璃隱約的可以分辨出裡面所放的一些家常小菜，只需輕輕按動鍵鈕加熱一番，不消十幾分鍾；一頓豐盛的午餐或是晚餐就會擺上餐桌。

雖然餐點豐富，但是楊凡卻無半點食慾；一天到晚都面對這些近乎一致的飯菜，真的會使人有種崩潰的感覺，可是腹中的飢餓感卻使得楊凡不得不面對這些已經早已吃膩了的飯食。

坐在餐桌前，楊凡手持著銀質餐刀，看著對面牆上的高仿名家油畫、金色大廳中的真皮沙發、頭頂的水晶掛燈；不由的在心中泛起一絲啼笑皆非的感覺。這種地方，按照楊凡的收入，沒有上百年的存款是絕對享受不了的；可是沒有想到自己卻因被‘伽羅德’擊傷的原因提前享受了如此豪華的住宅。這棟小樓和其他分佈在周圍的別墅都是西秦市某個房地產公司的拳頭產品，結果被軍方看中了此處的地理位置，被強行徵來作爲軟禁楊凡這類軍官之用。

“滴！”

“楊凡中校，今天你的感覺如何？”

隨著微波爐的提示聲，安置在小樓當中的揚聲器中傳來一個乾澀的中年男子的聲音。

“還不錯，感覺自己的腿部好像有螞蟻在爬，估計過兩天就可以進行恢復性的行走練習了！“

楊凡一邊從微波爐中取出加熱的牛奶，一邊回答道。

對於這個乾澀的聲音楊凡並不陌生，這幾天以來一直是這個聲音負責詢問自己的健康狀況；至於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是幹什麼的，楊凡並不知道?？傊侠蠈崒嵒卮鹚膯栴}就好了。

“楊凡中校，你知道我並不關心你的身體狀況，你又何苦每次都要裝傻呢？”

聽到楊凡的回答後，那個聲音似是有些不滿，但又無可奈何的再次問道。

“今天死去的那個是誰？”

楊凡並不理會這個聲音，在沉默一陣，吞食了幾片面包之後；楊凡突然問起今天在自己眼前死去的那個病人身份。

“特戰大隊第三隊的教導員：趙雷！”

“他也和我一樣？”

“是的，你們體內都有那種物質的存在，所以我們需要你能夠配合我們的工作，儘快的找出處理這種物質的方法；要知道今天是他失控了，明天就有可能是你！”

那個乾澀的聲音略帶著一點威脅的說道，對於楊凡這種不配合自己工作的人他也是相當頭疼的。

“我還需要怎麼配合？難道告訴你們，老子現在是超人，能夠躲開子彈？還是能夠撕裂鋼鐵？

老子我現在的感覺不錯，除了雙腿還沒有知覺，並沒有出現什麼問題；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至於你所說的力量增大，神智不清這類現象，老子壓根沒有半點反應！

最後給你說一句：老子是一個軍人，並不是一個白鼠……”

楊凡聽到那個乾澀的聲音所說之後心中不由大怒，狠狠的拍桌吼道。雖然今天早上的那一幕在這幾天當中時有發生，楊凡也早已習慣看到這種景象，但是想到自己等人都是軍人，卻要像一隻可憐的白鼠一般任人宰割，不免有些情緒失控。也許一個成語可以概述楊凡此時心中的感覺，那便是‘兔死狐悲’。

“楊凡中校，不好意思，請你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我們明天再聊。”

聽到楊凡如此激烈的反應，那個乾澀的聲音也覺得自己剛纔所說的話有欠妥當；於是匆匆的向楊凡告辭。

聽到那個聲音消失之後，楊凡彎下腰將震落在地的麪包拾起，撕成小小的長條慢慢的放入嘴中咀嚼著。

自己還要堅持多久？

楊凡在吞食麪包的同時在心中默問著自己。

自始自終楊凡一直沒有那些科研人員說實話；自從楊凡由部隊總院轉到這裡之後，楊凡一直在敷衍著他們。實際上楊凡早在部隊總院甦醒後就發現自己身體發生了改變；對於楊凡這種特種部隊出身的軍人來說，身上的一點一滴的變化都逃不出自己的掌控，更何況是身體的力量得到了巨大的增強。

不過楊凡曾經不經意的瞭解到，中央方面一直有一處研究人體潛能的機構存在，在特種部隊中如果出現體能超出常人水平數倍的軍人，往往都會被這個機構以各種理由調走，以後再也不知所終。

出於安全的考慮；楊凡一直隱藏著自己力量劇增的事實，甚至進行作秀般的掩藏。

可惜…

還沒有等楊凡來得及理清自己思緒的時候便被部隊轉移到了這個點，甚至沒有人告訴楊凡這是哪裡；還好楊凡最初負責西秦市的防衛時留心過西秦附近的建築，通過幾日來的比對，總算知道自己就處於西秦東郊的風情別墅村中。而來到這裡之後，楊凡詫異的發現在這裡並不只有自己一人，還有其他數十位軍官也被軟禁在此；那個傳說中的研究機構則對楊凡和這數十位軍官同時進行著監控和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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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楊凡到現在還未出現任何反常反應，先初步定位B型體?！?

在距離楊凡別墅不遠的一棟別墅中，一個身著白色醫護服的中年人看著自己面前的監控圖像，衝著自己前方的電腦前操作的一個年輕人吩咐道，從他獨特的嗓音中完全可以斷定此人正是剛纔和楊凡交談之人。

“B型體？”

“是的，我們再觀察兩天，兩天後如果沒有反常，我們就將楊凡送回進行下一步觀察！”

“是”

“組長，剛纔那個發狂的趙雷屍體已經送到了！”

這時，別墅的大門被人推開，一副擔架被推了進來。

“好，進行切片觀察……”

這個被稱爲組長的人，一邊說著，一邊再次將畫面調整到了楊凡的房間，進行觀察；不知怎麼的，他總是覺得這個楊凡有些不對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