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容若站在花叢中回頭。這片花叢平常時候每天都有阿姨剪枝,這才兩天沒剪就自由生長了,一望過去隨風飄蕩,顯得有些雜亂。今天一大清早,樑容若就拿著把小剪刀,順著花叢一點點帶過去。
“鶯兒。怎麼起的這麼早?”樑容若回了一句,徑自轉身低頭繼續手裡的工作。
黃鶯兒也不在意她的態度,踱步到了她身旁。
“大嫂,你學過插花?”
“沒有。”樑容若手下不停,左手拇指和食指小心地避過花枝上的小刺,捏住小小的紙條,右手扣著的剪刀輕輕一劃,將多餘的花枝剪下。
“難怪這花叢都剪成這樣了。”
“是嗎?”樑容若微愣,停手,擡頭看向黃鶯兒。她還覺得自己剪的不錯來著。
“自然。大嫂你沒有學過,對玫瑰花也不是很熟悉,你看你把這根枝條剪斷就直接阻礙了它上面的花朵吸收營養和水分。”黃鶯兒細長的手指點在樑容若剛剛修剪過的枝丫上,輕輕點著,獨獨立立的花朵一顫一顫,抖落下不少花瓣。“它需要這根枝丫,看到掉在地上的枝丫上面結著的小花骨朵兒了麼?如果大嫂沒有將它間斷,過不了幾天它就會成長,會開得極美。”
樑容若笑,“原來是這樣,我一貫不喜歡徒生枝節,覺得一朵花開得漂亮,下面一定是隻有一根枝幹的。而枝幹上要是多開幾朵花,那最頂上的主花一定會營養不良。”
黃鶯兒臉色微變,“大嫂你可知道,你剪下的這朵花骨朵兒有可能纔是最先長出的那個。”
“呵呵,誰讓它還沒有開放呢。”樑容若不以爲意地聳肩。在黃鶯兒氣惱的時候,腳下微動,往前踏出一小步,移到另一朵小花面前,剪刀咔嚓一聲,正當中的那朵花齊枝落下,只餘光禿禿的一束。“可惜這朵就不同了。”
太陽漸漸升高,下一秒就越過了不高的圍牆進入了整個小花園,樑容若右手搭在額前,享受了一會兒陽光的溫暖,轉過身去。
“鶯兒,我要去準備早餐了。你再散會兒步吧。”
瞪著樑容若的背影,黃鶯兒臉上表情變化莫測,喃喃自語著。
“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官家太太——
不管是怎樣的日子過得久了也就習慣了,以前覺得的疲憊也會減輕。比如現在,樑容若就覺得幹家務也是很輕鬆的事情,原來需要一整天時間才能講整棟小樓打掃乾淨,現下才兩個小時,她就能放下手中的工作好好休息一番了。
滿意地看著纖塵不染的小樓,樑容若驕傲地仰頭。這麼看來,以後她也可以買一棟小樓,卻不用讓人來打擾她休息了。比之處於高樓中猶如小火柴盒的商品房,她自然更喜歡獨棟的小樓。
“容若,我去上班了!”
樑容若馬上轉身走到大門口,顧錦良正穿戴整齊,手裡提著公文包停在大門口等著。從前幾天開始,顧錦良就養成了一個習慣,出門的時候要樑容若送,回家的時候也一進門就跟她打招呼,沒有聽見她的迴應,他就會一直站在門口等待。
“路上小心。”樑容若停在大門口,大門外就需要換外出鞋了。
顧錦良傾身在她臉頰親了一下,一碰即走,不帶欲wang,卻猶顯溫暖。
“等我回家。”
“我會的。”
目送顧錦良的車子離去,樑容若才轉身回到屋內,而這個時候就正好是顧母的起牀時間了。
沈莨緹吃著早餐,過了一會兒擡頭看向樑容若。
“容若,今天我和南城的沈夫人有約,等會兒你陪我出去一趟。”
“好的,媽。”樑容若答應著,腦中快速閃過顧家在南城的關係網。沈莨緹口中說道的沈夫人?很有可能就是沈莨緹的堂妹,南江省省長夫人。
吃過飯,樑容若跟隨沈莨緹坐的是沈莨緹前兩天剛去車行提的車。低調奢華的奔馳,車牌掛的數字很好記,雖然對南城系統不熟悉,樑容若卻也能猜出這個車牌定是算得上特權了。
車子幾乎繞過整個南城,南城的省委大院被安置在南城郊區,安雅而靜謐。
“啪!”車子經過省委大院門口時警衛員遠遠地就敬了個禮,也沒有上前檢查車內的人,直接打開了院子大門。
樑容若坐在沈莨緹身邊,臉上保持著完美的笑容,腰挺得筆直,整個人幾乎繃成一條弦,是最優雅的坐姿,只是有些辛苦。當然,沈莨緹的動作也不比樑容若輕鬆,這就是上流夫人要付出的代價。
車子拐了個彎,還未到二號樓門口,一位雍容華貴的中年美婦就迎了上來。
“姐!”她看上去有些激動,緊緊握著沈莨緹的手就再也不願放開。“什麼時候來的?到的時候也不打聲招呼,我好去機場接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