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齊沒管付小力的驚呼,道:“還是我和二貴親手把他抬出來的?!?
“那老費現在……”
“當夜我們就把他埋在后山了?!?
“?。 ?
聽了付小力與小齊的現場對話復述,小旅館屋里靜悄悄的,曾家輝等人全都沒說話,個個臉上都是表情凝重。
突然李佳的手機響起,她看了看曾家輝,又用手指了指電話。自從她感知親身前去舉報的京城大記者都聽這人吩咐,自然唯他馬首是瞻了,這是請示問他接不接電話,顯然打電話的人有可能打聽什么消息。
“接吧,但一定要對此事保密,任何人都不得打聽?!?
曾家輝揮了揮手說道。
李佳想了一下,當場接了手機,“黃主任啊……我們沒到礦上啊,只是聽說有過什么事,現在還沒什么線索呢,打算先核實一下,等有結果了再向您匯報好嗎?……行,就這樣?!?
她放下手機,曾家輝對她樹了根大拇指表示嘉獎!他手上雖然有這么個動作,其實心情異常沉重,付小力口中的老費真的死了。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可曾家輝幾個人還是挺痛心的。吩咐付小力去準備相關工具,他們決定下午去雷家溝煤礦的后山查看。
按照約定的時間和地點,曾家輝等人悄悄到達的時候,付小力已經準備好了鐵鍬等著他們,急切地道:“你們可來了!”
曾家輝左右看了看,小聲地道:“沒人看見你上這來吧?”
付小力也壓低聲音,回答道:“沒有。上午礦上突然通知停工,村長好像聽到了什么風聲,大部分人都放假回家了。”
“哦?”
“咱們上去吧。”
“好?!?
幾個人很快爬到一塊大石頭旁,這里地勢稍微平坦一些。付小力指著石頭,“小齊說就在這底下?!?
楊成彎腰看了看,“土是新土,被人挖過!”
曾家輝點頭,道:“估計就是這兒!咱們把石頭搬開。”
幾人一起把石頭推到一邊,付小力對著腳下的土地說:“老費,對不住你了!”然后就開始用鐵鍬用力的挖土。
一鍬一鍬下去,眼角已經流出了淚水。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來,付小力平時與老費的關系確實不錯。
而此時雷家溝村長的家里,他正靠在沙發上揉著太陽穴。二貴則是站立在一邊守候。
村長道:“二貴,有你的!關鍵時候還是你最靠得住啊?!?
二貴諂媚地笑著,“村長,這還得謝人家黃主任,要不是他及時的打電話來提醒咱們,這事可就要露餡了。從這一點上看,黃主任還真是夠朋友!”
“呸!姓黃的還不是圖錢?這事要是混過去了,沒個幾萬可填不了他這個大窟窿。”
村長說著是連吐了幾口口水,顯然心有不甘,心疼錢啊。
而二貴卻是心思不在黃主任身上,“老板,老費媳婦那….?”
村長嘆了口氣,道:“還得破財消災啊!”
“那得趕緊啊,要不然真要是讓人找到了老費的尸體,那可就…”
“可能找到嗎?”
村長瞪了一眼二貴,很明顯,只有二貴、小齊和他村長自己幾人知道這事,而且他已經給了二貴、小齊必要的封口費,這怎么能讓人知道呢。
二貴看村長的眼神,嚇得一伸舌頭,“絕對不會的?!?
他說不會,可后山的付小力卻是正在用力的繼續挖著,挖出來的土已經在旁邊堆起老高,其他幾人則是緊張地看著付小力。
“到底了!”
付小力突然驚訝地叫了一聲,停了下來。
“怎么了?”
曾家輝急忙湊了上來,往坑里一看,也愣住了。他看到付小力把一只膠鞋拿了上來,然后接著小心翼翼的繼續挖土。
金科長與李佳等人也揍了上去,壯著膽子往坑里看。楊成則是驚愕地叫道:“沒人!”
李佳還拿出照相機在現場開始拍照片。
付小力把鐵鍬往旁邊一扔,拾起膠鞋,“像老費的!”
曾家輝盯著膠鞋仔細看了看,眉頭不由緊了一下,“可尸體上哪去了?”
付小力道:“小齊應該不會騙我,再說還有鞋在這里。”
曾家輝思索了一下,道:“可能已經被轉移了。付小力,你把土重新填上。”
“好吧。”
重新填了土,幾人又把石頭推了回去,一切歸于原位,幾人才沉悶的下了山。
事情很蹊蹺,時間也很緊迫。他們慢了一步,村長的行動卻是夠快的。此時的村長已經出現在了老費的家里,村長是拿著一個公文包和二貴一起進院的。
費嫂正坐在院里用盆洗衣服,一見二人進來,她連忙站起來,意外地道:“村長,你怎么來啦?”
“費嫂,咱們進屋說話。”
村長沒回答,而是二貴代為答話。
費嫂答應一聲,“哦。”然后用圍裙擦了擦手上的泡沫,帶著兩人進了屋,有些慌亂地道:“你看我也不知道你們要來,屋里也沒收拾什么…?!?
“不要緊?!?
村長打量了一下屋里,坐了下來,“費嫂,你不用忙。我們今天來,是給你送這個…”他說著從隨身帶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個報紙包撂在桌上,打開里邊是幾大疊現金鈔票,足有六七萬塊的樣子。
費嫂愣住,“村長,這算啥事?”
村長沉默了一下,看了費嫂一眼,道:“我也不瞞你了,老費在外頭失蹤了?!?
“什么?老費他?”
費嫂差點沒一屁股坐到地上去,臉明顯一下子就漲紅了,然后又慢慢的成了蒼白,農村婦女雖然不知失蹤并不代表死亡,但人家拿著錢來,那不就說明人不在了么?這哪兒是失蹤,純粹是死了啊!
村長讓二貴上前扶了一下費嫂,把她扶到了櫈子上,道:“不管怎么說,他是為礦上出的公差,礦上不能不管。這六萬塊錢給你們孤兒寡母添置點東西吧?!?
費嫂還是不愿意相信事實,仍然抱著一線希望,“就算這一時半會兒找不見了,興許他過些日子又回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