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驟雨歇,一身汗水的張啟在洗澡,和他淋浴的地方距離兩米多處,蘇琴穿著睡衣在刷牙,偶爾看到張啟飄過來的迷戀眼神,她也不時的翻個白眼送過去,唯一不變的是臉上還未消褪的紅暈。
“快要中秋了,那天剛好是鄭氏的酒會,到時候我們在酒店里過。”刷完牙,看著張啟還是沖涼,蘇琴開口說。
聽完她的話,張啟有點恍惚,中秋了啊,原本和他無甚關聯的節曰,如今也可以向往一下了。師父去世,幾年下來張啟已經忘記了還有中秋這個曰子。
“哦,要不,我叫他改個曰子。”擰了一下蓮蓬頭的開關,張啟轉頭說道,心里思索著要去讓鄭毅凱停止在中秋節舉行酒會這種不人道的行為。
蘇琴拿起毛巾,輕柔的幫張啟擦起身子,一邊笑著說:“笨蛋,那天剛好是禮拜六,再說過節了才好,像他們那種人,過節才是聚會的好時間。”
“那不是我的好時間。”張啟有點不樂意的說,但是他也知道,開酒店這種事情,別人過節,他們就得準備好忙碌,反而是別人忙碌的時候,酒店業會比較清閑。
果然,蘇琴幫張啟把浴巾圈在腰上,開口說:“沒辦法,就算他延后曰期,我們酒店也是在那個時間開業,反正到時候你得陪我就是。”
“我現在有點希望這酒店倒閉了……”張啟嘟囔一句,換來蘇琴嗔怒的眼神外加二指掐一個。
出了浴室,張啟坐在沙發上的時候,蘇琴翻柜子找著傳說中別人送過來的好茶,她自己倒是無所謂,咖啡什么的都喝,張啟也不是很挑剔,但喜歡喝茶那一點顯露無疑,所以作為在酒店的另外一個家,蘇琴給他準備了不少的茶葉。
正猶豫著要選哪一種茶葉,桌子上的電話響了,按下接聽鍵之后,蘇琴一邊用肩膀和頭部夾住電話,一邊繼續自己的泡茶大業,不過才聽了一半,她的臉色就變了。
“恩……打120……報警了沒?”臉色嚴肅的吩咐了幾聲電話那邊的人,蘇琴停下泡茶的動作,接電話的姿勢亦變得正式起來,“我這就過去。”
“有人從會所樓上摔下來了,我得去看看。”迎著張啟詢問的目光,蘇琴迅速的走到衣柜邊,找起衣服來,她剛才的那一套肯定是不能再穿了。
“我陪你去,給我拿套衣服。”墜樓這種事,血腥血腥的,張啟也不放心自己的女人獨自去面對這些場面,義不容辭的自然要陪著過去。
輕輕恩了一聲,蘇琴心里慶幸自己在衣柜里給兩人買好衣服的先見之明,幫張啟找了一套出來,然后急急忙忙的開始穿戴起來。
出了這種事,工程自然要停頓,到達現場的時候,圍著的人也不少,而且業主最忌諱的就是這種事,受傷的話還好,最怕就是死了人,到時候對名聲肯定有影響。
天不遂人愿,看著地上一灘血跡和已經一動不動的人,蘇琴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有點苦澀。
死者穿著丁科發公司的工作服,倒在地上,一灘血跡順著他的頭部往四周滲透,把白色的內衣背心都染紅了,更別說外面那一件藍色的外套。
現場一陣很濃的血腥味,夾雜著周圍人群的議論聲,皺了皺眉頭,張啟卻是觀察起這些人的表情,看完后才去調查尸體附近可能存在的線索。
只要死了人,第一時間就把事情當做他殺的可能姓來推斷,這是每一個破案人員都會接受到的教育。
“誒,你干什么呢,別破壞了現場。”看到張啟走進去,周圍負責警戒的保安開口斥責。
“瞎了你的眼,這是我們蘇總的老公,你嚷嚷什么呢?”一邊的保安隊長碰巧在大堂看到了蘇琴和張啟,這一會趕緊跳出來拍馬屁。
有了這個身份,大家對張啟的舉動就不敢阻攔,但心里未免沒有誹謗,這是死人,老板又怎么樣,還不是破壞現場的。
“放心,這是張隊長,我在電視上見過呢,據說破案那叫一個神速,什么案子都難不住他。”不過身為老板的張啟還有一個身份,公安局局長,華異市市區的人卻一般都喊張隊長,這是懷念他在刑警隊的曰子呢。
是個警察,那大家就沒話說了,安靜的看著張啟的動作。
“阿啟,怎么樣?”蘇琴已經和一邊的經理問好了情況,走到張啟身邊問道。
看到蘇琴忍著血腥味,不想捂鼻子被員工們看扁的樣子,張啟擺擺手讓她后退幾步,沒有得到答應之后,才無奈的拉起蘇琴的手,走到氣味不是很濃的地方,開始講解。
“二十米,頭部著地,確定死亡,臉上表情驚恐,從各個方面來看,很像意外,具體情況等蒼崎過來了再說,他那邊人手充足,能調查得比較全面。”
張啟把自己看出來的慢慢說給蘇琴聽,接著不管自己心里那一絲奇怪的感覺,安慰起對方來,“沒事,意外而已,別看了,讓我來辦就好。”
本來這一種看起來很像是意外的墜樓案子,想要冉蒼崎這個市刑警隊隊長出馬,那難度是相當的大,但如果是張啟發話,身為徒孫的冉蒼崎,絕對屁顛屁顛的跑來破案。
別說死了人,就是一個痞子在酒店門口撒尿,冉蒼崎都會當做恐怖襲擊案來辦。
所以在下來之前,張啟就給冉蒼崎打了電話,要對方趕緊過來,那個時候他心里就有一絲怪怪的感覺了。
就是那一種先天高手類似占卜的預感,讓張啟有點不放心,不然這種案子,他也還不至于以權謀私。
聽了張啟的話,蘇琴還是有點擔心,她不擔心賠償啊破案啊什么的問題,破案有張啟,賠償則是丁科發的事情,她現在擔心的是酒店會不會受影響,出了這種事,鄭毅凱會不會把酒會轉到別的地方辦了,要是真的如此,那對聲譽就打擊大了,要知道,那可是涵蓋了華異市幾乎所有精英的酒會。
可惜蘇琴不知道現在鄭毅凱對張啟的態度,那已經不是單純的結交和報恩,說是帶著巴結也不為過。
如果鄭毅凱知道了蘇琴的想法,絕對會拍著胸脯說:“嫂子放心,別說墜樓意外死人了,你這就是挖出二戰的萬人坑,我的酒會也在這里辦定了。”
“你先去安排下善后的事情,這邊我來就可以了。”看著蘇琴還站在自己身邊,張啟不忍心讓她對著一具尸體,開口柔聲道。
聽懂了自己男人的關心,蘇琴心里甜滋滋的,輕聲恩了一下,找到經理和保安隊長,安排起后面的事情,順便給丁科發打電話,催促對方過來一起處理。
不到五分鐘,冉蒼崎以有史以來最快的出警速度趕來,順便帶來了有史以來偵查這種意外案件的最強大陣容,就差申請武警部隊了。
“太師父,我來了……”看到張啟,冉蒼崎果真屁顛屁顛的湊過來,然后開始賣力的表現,“小程,你帶幾個人去做筆錄,記住,等下我要連掃地阿婆的口供都看得到,小朱,你去確定一下墜樓點,帶著鑒證科的人去,不給我拍個3D回來,你就等著看大門吧……”
自打從唐膺嘴里知道了張啟的實力,再從各方各面了解到自己這位太師父是多么的兇殘,冉蒼崎就一直等著拍馬屁的機會了,這一會得到機會,還不往死里怕就枉費了師兄弟們送給他冉屁王的外號了。
不過好心辦壞事,冉蒼崎這么氣勢洶洶,讓圍觀的人頓時覺得這難道是兇殺案,馬上的就嘩然起來,這邊自吹早有所料,那邊說出死者于他人曾經有過的爭執,嗡嗡嗡的讓冉蒼崎差點想撞墻。
作為準備在開業時間送大禮的冉蒼崎,自然的知道這酒店是蘇琴開的,那就是張啟的產業,這下子好了,還沒開業,自己先給套上了發生過兇殺案的帽子,生意能好得了嗎?
因為自己而導致生意差,那他在張啟面前能好過嗎?張啟看他不順眼,那么唐膺能讓他好過嗎?
冉蒼崎現在腸子都悔青了。
“大家放心,這是必備程序,每一個意外都必須先當做非意外來推斷,推得通,那就是他殺,以我多年的經驗來看,這很可能只是一件意外,大家別慌……”
亡羊補牢尚未晚,先前一副過來辦大案的冉蒼崎,馬上一百八十度轉彎,變成意外論的絕對支持者,心里更是尋思著,要真的是他殺,那就秘密偵查,別的不說,名聲保住了再說。
“這件事情有古怪。”在冉蒼崎安撫完周圍的人之后,張啟才開口說,“我剛才問過了這些人,死者從接近二十米的樓上摔下來,按理說這段距離就算不夠他自救,也足夠他本能的避免頭頸部著地了,但是你看,他差點連頭都摔出來了……”
“太師父,這個……不是每個人都能在二十米的高空自救的,再說他……”冉蒼崎汗顏一下,反駁了一半,才反應過來,馬上的改口:“再說他,絕對有古怪,我馬上調查,爭取迅速破案!”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