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腦黑線，天與地全他媽黑了。

老公……

筱筱的眼裡，最後看見小新那張溫溫的微笑。好甜，好甜，一時讓她忘卻了痛苦。

老公，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就不再恨我了？

冰冷的水泥地面上，筱筱安靜地躺著，微微笑著，笑得很舒心。

這一個多月以來折磨她的那些自責，終於像她的生命一般，一點一點地在那血流中，盡失。

親愛的老公，對不起！

葉小草接到柯柏電話的時候，筱筱正在手術室，外傷xing蛛網膜下腔出血。

“柯柏，你他媽簡直就是混蛋。”

柯柏垂著頭，一言不發。筱筱一直不在乎他的命，可他在乎她的。若然，她死去了，他怎麼辦？

葉小草致電給楊小新的時候，一提到筱筱，他就一臉衰色，“別跟我提那個jian女人。”

“楊小新，有什麼誤會能不能以後再說。筱筱在醫院，急診室中，被車撞的。你他媽若還是男人，就趕過來。”

掛電話前，葉小草憤怒的報了醫院地址。

筱筱出車禍了？

楊小新愣了，朱筱筱，朱筱筱……

腦子裡全是筱筱的影子。

他無力地握著手中電話，一時間愣了。

朱筱筱，你不能死。若是你死了，我的心裡連恨也裝不下了。

迅速地打了車，一路催囑，“師傅，麻煩你開快點，××醫院。”

“快點。”

“再快點。”

黑夜裡，他那顆心也跟這夜一樣，沒有盡頭，等不及天亮。

××醫院，急診室。

葉小草見到楊小新時，他已不再是那個外相

溫和的楊小新了，衝著埋頭的柯柏急步匆匆地走去，擰起他的衣角，“你這個王八蛋。”

唾沫橫飛，叫罵中帶著他強有力拳頭，火燒火燎地打向柯柏，像一團鐵球，“王八蛋，王八蛋。”

柯柏一動不動，任由他的拳頭飛來，心底已是千罪萬孽，筱筱，如果把我打死了，你能不受傷，我寧願。

何必呢，這麼愛她，何必要死纏爛打，破壞她的幸福？

柯柏擡眼瞟了他一眼，全是憤怒。打從見到這個筱筱的男人第一眼時，柯柏就覺得，筱筱跟著他不會幸福。

外向溫文爾雅的男人，一暴動起來，便是驚天動地。

柯柏是男人，他一向看人很準。

所以，那天他們結婚，他絲毫沒有退卻之意，定要把筱筱從他手裡搶回來。

誰知，鬧到今天這一步，筱筱受傷了。

“打吧，打死我吧。”他有氣無力，心向手術室內。

醫院的工作人員急匆匆地走來，“吵什麼吵，要打出去打，沒見這裡是急診室嗎？病人家屬，哪位，簽字。”

柯柏急忙起身，被楊小新一把攔下，擰起他的衣角，“小子，再怎麼樣，筱筱她現在是我老婆，你沒這資格。”

“吵什麼，再不簽字想讓病人因耽誤了開刀時間，死在手術檯上嗎？”

醫生瞟了一眼，“簽字，必需手術，外傷xing蛛網膜下腔出血。若是手術不成功，病人很也可能出現偏癱、偏身感覺障礙及失語等定位體徵。

什麼？偏癱？

楊小新愣了，迅速地拿起筆在那手術合同上籤好自己的姓名，“醫生，拜託你們一定要救救她。我是她老公。”

醫生冷言冷語道：“我會們盡力的。”

門一關，楊小新的心頓時空落落的，本想詢問醫生裡面情況怎麼樣了，卻被堵在了門外。

明晃晃的燈光下，那三個字刺目疼痛－－手術中。

醫生的話迴旋在楊小新的耳際，“必需手術，外傷xing蛛網膜下腔出血。若是手術不成功，病人很有可能出現偏癱、偏身感覺障礙及失語等定位特徵。”

他明明說好要放她自由，各自過自己的新生活。可爲什麼在聽到醫生的陳述之後，胸口會有鑽心疼痛的感覺？

望著那明晃晃的三個定，他全身一癱，軟軟地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

一旁的柯柏，亦是如此。

兩個仇視般的男人，安安靜靜地各自坐著，各自神傷著。

曾經所有的美好時光，一段一段地、像電影似的從楊小新的腦海回放。她們曾是一對默契而

讓人羨慕的八零後小夫妻。筱筱一揚臉，他就知道往她臉上輕輕一啄，歡心地親她一口。她一伸雙臂，他就會輕輕將她溫柔地擁進懷裡。她擡左手，他就明白她渴了，要喝水。她擡右手，他就知道她饞了，要吃零食。

他曾經那麼寵她、疼她。可爲什麼會有恨她、怨她，想要報復她的心理？

偏偏這個時候，她又出了車禍。

此時，長椅上的楊小新有十萬個不明白，到底這一切是爲什麼。所有的疑問與煩悶積壓在一起，像一座冰山壓下來。他急著要找一個出口，逃離。

很自然的，長椅另一旁的柯柏便成了他的發泄對象。他身起，走到柯柏身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滿目神傷的他，“你，起來。”

柯柏一仰頭，眼見一臉冷漠無情的楊小新正瞪著自己，還沒回過神來，楊小新那拳頭勢如雨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