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嘛著了黃皮子的道兒,被陷在奇怪的‘穴’坑內杳無音信,急壞了我和阿古拉,我當時就決定下去找人,不管死活也要把喇嘛找回來。阿古拉也表示同意,自己的兄弟不能丟,說著他就要往下跳,我急忙拉住他。
這種事情必須由我先來,因為我的身體素質要比阿古拉強不上,他雖然是‘蒙’古人但卻不太壯實,瘦小瘦小的像個書呆子。但就在我打算下跳的時候,悅瑾突然叫住我,將一物放在地上,對我道“我跟你一同去。”
我一看,竟然是她的‘童棺’,像是鉛筆盒大小的放在地上。梁三三當日給我們看的正是這東西,她竟然帶在了身邊。
見我發呆,她催促我道“快啊,要不我近不你的身。”
聞言,我連忙將地上的‘養鬼童棺’撿了起來,黑燈瞎火的阿古拉沒能看清那是什么東西,還問我,你做什么呢。
我重新扎了遍腰帶,將軍用t恤塞在‘褲’子里勒緊,這樣一來,就把‘童棺’揣在肚皮里。
我告訴阿古拉沒啥,都小心點。
說完,我就出溜進了土坑,還好這坑不是直上直下的井‘洞’,但坡度也不小,下去后,我手腳并用控制著下滑的速度。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我感覺自己就跟瞎一樣,雖然我帶著手電但卻不頂大事,下滑了大概能有半分鐘或是一分鐘,突然,我感覺到屁股下發空,‘噗通’一下掉在了地上。
顧不上有多疼我連忙起身,打開手電左右‘亂’照,并‘咔吧咔吧’地調整著手電的焦距觀察四周。
我身處在一個很奇怪的土‘洞’內,整個‘洞’‘穴’的直徑能有四五米見方,前方黑‘洞’‘洞’的一片,也不知道有多深,還有沒岔路什么的。而在我左手上方,還有個水缸粗細的圓‘洞’,我就是從那里下來的。
我當時心想壞了,光顧著著急,卻沒有考慮清楚應該怎么出去,身上又沒有手機,搞不好要死在這下面。
這時,不斷有土渣從‘洞’口往下掉,我知道肯定是阿古拉在往下來,頓時心急如焚——我們兩個死心眼竟然都沒想到回去叫人,最起碼,也要在‘洞’外面留個人!
這時身后有人道“傻看什么呢,別站在這兒。”
我這才想起來還有個鬼丫頭跟在身邊,有她在這事就好辦,我們雖然沒有無線電手機,但卻可以差遣小鬼,回去給人托夢……
我回頭一瞅,這丫頭竟然抱著我的脖子,趴在我身后,我竟然一點都沒感覺到。似乎我正在背著她一樣,又似乎是她掛在了我身上。
“這是怎么回事?”我問她,她卻不斷催促我離開這地方,她害怕。
聽了悅瑾的話我只好往邊上站了站,不一會兒阿古拉就掉了下來,婁底后,嘴里嘀嘀咕咕,‘揉’著屁股罵“捏呢鬧森。”這是‘蒙’語罵人的話,看來他也摔的不輕。
我忙過去扶他,身后的悅瑾提醒我‘不要’,但是已經晚了,我剛把手搭在阿古拉的肩‘肉’,就覺得身后‘呼’地涼風艘過,回頭用手電再看,鬼丫頭已經楚楚可憐的飛出老遠,眼淚汪汪的坐在黑暗中。
“他身上有龍牌”悅瑾對我道。
我回頭問阿古拉:“你帶著龍牌?”
阿古拉很驚訝的看著我,點了點頭,而后站起身拍打起身上的土渣,說道“放心,有窩呢!”
還是那副‘蒙’古強調。原來他早有防備,將大召廟的御賜‘龍牌’帶在了身上,所以才這么有恃無恐。
龍牌這東西是乾隆御賜給大召廟的寶物,上書‘萬歲萬歲萬萬歲’,與‘珍珠八寶燈’一樣,幾百年間一直供奉在召廟大殿,頂受人間香火眾生的朝拜,積攢下的氣勢與功德自然不凡。有這塊牌子在,阿古拉確實不用再懼怕黃皮子的邪法,更何況白塔上還有他四位師兄弟在燃燈誦經,壓制白塔下的鎮物。
不過‘龍牌’這東西對悅瑾的克制極大,所以悅瑾一再提醒我,離阿古拉遠點,她害怕。
簡單的看清楚了些附近的情況后,我和阿古拉商量,咱們一前一后朝里面‘摸’索,這樣萬一出了狀況,也好有個照應。
他自告奮勇的要走在頭前,還說我身上沒東西保佑,不安全。
我則告訴他我帶著寶貝呢,但卻沒說是什么,我總不能告訴他,我身上背著一只鬼吧?
他信了我的話,于是我們兩人沒再扯皮,喇嘛還不知去向,拉開些距離后我朝前走去,悅瑾也再一次趴在了我的背后,貼著耳朵對我抱怨——你瞧瞧人家,誰像你這么傻,傻不拉幾的就往下蹦,要是沒有我,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在埋怨我沒有帶護身符就敢跑來抓黃皮子老怪,但她哪知道我家的窮,我和爺爺完全屬于半吊子的道‘門’子弟,沒登過仙山福地,更沒拜過祖師受箓,四本破書還是老中醫害怕招災惹禍,一分沒要白送給我家的。
其實,我就是個窮當兵的,莫說是護身符,家里連塊‘玉’都沒有,否則,豬才愿意背著鬼當護身符!
要知道,經常和鬼物打‘交’道可沒什么好事,比如我,三個月內已經被公安機關處理過兩回,還貪上了人命官司……做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可惜那時候的我還不明白這些道理,否則我肯定老老實實做人,說死不踏上這條道兒!
我本來想問問悅瑾,剛才摔得疼不,她雖然是個鬼但也是小丫頭,穿身白衣,腳蹬粉‘色’繡‘花’鞋,‘挺’招人喜歡。男人嘛,都有憐香惜‘玉’之心,鬼‘迷’心竅之時。但我一開口說話,身后的阿古拉就緊張兮兮的問我“咋,咋了?!”
哎,真倒霉,這事兒還不能跟他解釋,也只好老老實實的閉嘴,省著被人當成神經病。
我小心的朝前‘摸’索,鬼丫頭在我耳邊不斷地叨叨。
“你知道嘛,這是黃皮子墳,常年邪氣侵雜,人總待在這種地方會生病的,尤其是男人,常入‘陰’邪之地,會斷子絕孫!不過你也不用擔心……”
她說的頭頭是道,還告訴我,多吃驢‘肉’,天上的龍‘肉’,地上的驢‘肉’,驢‘肉’味甘‘性’溫,補氣養血、滋‘陰’壯陽,多食對男子最有好處……
我真不明白,悅瑾的封建小腦瓜里到底都裝著些什么,竟然對‘壯陽’這東西也有研究!
我當時還不知道黑驢蹄子是什么東西,聽也沒聽過,否則肯定問問她,黑驢蹄子,真的可以辟邪壓制僵尸?
后來我才搞明白,三山符箓道家所講的‘驢蹄子’并不是真蹄子,而是用糯米制成的一個物件兒,粘合在一起像驢蹄子模樣,所以才這樣叫。
之所以制作它,主要是為了便于攜帶,否則跋山涉水灑一路,身上還沙沙作響……做‘陰’陽先生的又不是宣傳隊,播種機。
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糯米可以解毒,有‘藥’效,但凡百年千年不腐的尸身都有毒,就是放臭的飯菜里也有毒,不信你自己嘗兩口試試,看中不中毒……而古時的人,沒辦法制作太特效的解毒‘藥’,‘陰’陽們又常年跟尸鬼打‘交’道,所以身上不得不帶些發干的糯米團子以防萬一。
萬一中了尸毒,就掰下來一點,熬粥喝。
糯米能行榮衛中血積,解芫菁毒,還能暖脾胃,止虛寒泄痢,縮小便,收自汗,發痘瘡。
‘芫菁’則是一種有毒的小蟲,被它咬到癥狀與中了尸毒差不多,所以古時的‘陰’陽先生們常備‘驢蹄子’隨身,解毒。
不過到了如今,糯米制成的‘驢蹄子’的效果已遠不如解毒‘藥’甚至抗生素管用,世上也很少再有僵尸作怪,驢蹄子這種物件兒也就漸漸地沒了存在的必要。
只是,‘藥’不能當飯吃,但驢蹄子可以,尤其是在古時,驢蹄子其實是常年行走江湖的‘陰’陽先生們的隨身干糧,方便食品,‘露’宿荒郊野地,可以熬粥填飽肚子。
這就是我知道的關于‘驢蹄子’的歷史,如果大家有需要,我不介意買幾斤回來,捏幾個給大家嘗嘗鮮。放心,絕對是粗糧純手工制作的健康食品,綠‘色’安全。
扯遠了,還是繼續說當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為了找到失蹤的喇嘛,我和阿古拉打著手電,‘摸’黑兒朝前搜索,游‘蕩’在黑漆漆的黃皮子墳中。
手電這東西確實不太好用,光線太集中,在黑暗的環境下尤其如此,遠沒有火把好使,只有大功率的專業礦燈是個例外,但那東西我們當時還沒有,只隨著帶著幾把普普通通,塞一號電池的鋁電筒。
用不了多久,電筒的光線就開始變得暗淡,發黃。
我內心焦急,擔憂的看著四周感到奇怪。黃皮子才那么大點東西,怎么會掏出如此大的一個‘洞’‘穴’?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走了一會兒,悅瑾便提醒我,注意看腳下。
我忙朝腳下照去,借著昏暗的燈光發現,地上確實有東西!
應該說是有痕跡!
我蹲下身仔細觀察,身后的阿古拉發現不對,也靠了過來,悅瑾則離我們倆遠遠地,去了前面兒探路。
“怎么了?”阿古拉問我。
我朝地面上指了指,阿古拉蹲在我旁邊,問道“這是什么,腳印嗎?”
他說的沒錯,地上痕跡確實像是一‘亂’串的腳印,不過卻是不是人的。我用手掌對比了下大小,跟我的手掌差不多,但層次分明,三前一后,怎么看都像是博物館里的恐龍腳印。
這一連串的恐怖腳印到底是什么?從它的分布情況來看,絕對不可能是黃皮子留下的,因為腳印間的間距非常大,相隔著一兩米遠。
這讓我和阿古拉變得猶豫不決,全都眼前突然出現的,超乎尋常的奇怪大腳印給搞‘蒙’了。
因為這些東西實在太奇怪,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令人百思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