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正常人都有點害怕瘋子，余子清覺得自己很正常，所以他現在有點怕毀陽魔了。

這貨在觀摩了一位諸神的死亡，甚至是親自參與了一位諸神的死亡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先去干死留陽魔。

言語間難得有了點怨氣，有了點正常人的情緒。

余子清覺得怪怪的，都沒敢搭腔。

他去哪找留陽魔啊。

留陽魔那瓜皮，被帶走了之后，就失蹤了。

同出一體，分裂而來的毀陽魔，都不知道留陽魔在哪，余子清去哪找這個家伙？

余子清看著毀陽魔，心說，諸神怕是麻煩大了。

余子清跟他們之間，頂多算是有仇怨，反正總要化解這個矛盾。

而這個化解恩怨的辦法，多得是，不一定非要打打殺殺的。

老羊感嘆完之后，順勢嘲諷了一句。

回頭就繼續學習去。

老羊之前那一手，將一個已經布置成功，還在運轉的大陣直接縮小收起的本事，明顯就證明這神通可開發性極高。

大離西部開始開發，開始有大量人定居之后，深淵裂谷方圓三千里之地，都一直沒什么人，專門留著當緩沖地帶。

跟他想的一樣，老羊壓根沒想過自己去利用那些力量，而是全部正常煉入大陣之中。

余子清果斷止住了胡思亂想，一聲暗嘆。

余子清留下了毀陽魔觀摩，他自己一步跨出，消失不見。

而緩沖地帶之外，倒是人越來越多，開始漸漸繁華了起來。

“你說的都對。”

那這肯定不只是立場問題，多少肯定有不小的個人恩怨在里面。

陣基變化看的倒是不明顯，陣旗上的紋路和圖案，卻已經化作了無數奇形怪狀的東西。

畢竟，要說這修行，要說這尋道，人族的確遠比他們強得多。

主場作戰，有好處也有壞處，真要是讓妖魔肆虐開來，以后地盤都在大離的這些勢力，一個個怕是別想安生了。

真正起作用的，就是諸神不在意的時間流逝。

余子清琢磨著，可能就是二者本質上截然不同，表面上卻有相似度吧，讓老羊看九念極為不順眼。

老羊打量了一下甲十四。

這才逼的大離境內所有勢力，都不得不團結起來。

好想學慎止寶術啊。

最后化作一塊巴掌大的羅盤，那羅盤之內，各種符文一圈套一圈，足足有七百二十層，每一層內又有無數的符文印記。

差妄隕落的時候，他們起碼知道差妄是怎么死的。

那就不得不生出警惕了。

毀陽魔跟他們才是真正的不死不休。

現在舒服了，這東西就是個抱枕。

毀陽魔安靜了下來，余子清也沒什么事了，只能靜靜感悟一下還沒消散的力量。

他若是有腦子，再耗費大量時間。

而在這個世界之下，真正的下層深淵里，跑路的天魔王，就躲在這里。

“你跟著老羊去轉轉吧。”

只要不是說以后不殺諸神，其他的事，毀陽魔現在對余子清那是絕對的信任。

隨著老羊的話音落下，便見羅盤的背面，自行浮現出無量二字。

“我們別在這耽誤時間了，妖魔實在是有點多。

若是九念公開身份，以身份壓人，真的愿意帶著妖魔穩扎穩打，還不至于是現在這樣。

世間所有生靈沒有完全覆滅前，他就能錨定自身意識，誰也殺不了他。

“順便還能弄點珍稀材料是吧？”

這家伙換形態比換一身衣服都要容易，這種形態是他的真身，無數形態的真身。

九念的想法，明顯就是拿妖魔，甚至是拿大妖魔當炮灰用。

余子清也沒敢問，反正現在九念被剁碎了，都被老羊給消化掉了，以后想起來了，再問問。

他感受到了九念隕落，也感受到了九念的位格破碎。

尤其是這次之后，余子清都別想勸了，毀陽魔肯定就一句話。

這貨卻沒想過，他被山君隔三差五的一頓毒打。

尤其是最近幾次，提起九念的時候，老羊就莫名其妙的有些咬牙切齒。

可惜，他根本看不上妖魔，骨子里就視妖魔為螻蟻臭蟲。”

因為，深海里那位說，他完全失控了，完全不知道了，九念隕落的整個過程，都只有一片混沌。

算了，背后暗戳戳的誹謗大哥不好。

老羊斜了余子清一眼，什么都沒說。

現在算是徹底不用擔心了。

甚至于，讓他對自己位格的開發，都不會再有什么新想法了。

因為老羊這邊還在忙活，整個大陣都還在繼續演化，但也已經演化到最后階段了，沒他們什么事了。

說不定就能整出來一件鎮派之寶。”

懸崖神王靜靜的站在這里，氣息卻不平靜。

尤其是那些大妖魔，若是一個不小心，弄不好會出大事。

虛空之中。

到底是什么辦法，能崩碎九念的位格，還能在位格沒有湮滅的情況下，讓九念湮滅了。

他現在還得去辦一下。

毀陽魔老實了下來，就真的在那自己靜靜的感悟回味。

但這一次，他不知道九念是怎么死的，甚至還確定，深海的古神肯定有插手，卻依然是這個結果。

大離是真損失不起，必須出大力。

不多時，懸崖神王的氣場更凝重了。

“這東西，你給起名字了么？”

這一層層深淵，其實都是上一個世界跌落之后所化，本質上都是來自于一個世界。

還是跟老羊學吧，老羊的神通，學會的難度高了點，但起碼是能學的。

然而這一次，一如既往，呼喚連一點反應都沒有，七陰依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干干凈凈。

他帶著毀陽魔的牌位，來到了布施鎮，讓毀陽魔繼續感受以這里為中心，源源不斷的妖魔死亡。

毀陽魔已經看不上弱雞的死亡了，更別提為了感悟死亡，專門去殺戮弱雞。

他是真心怕毀陽魔終于摸了死亡一次，會陷入到不顧一切的瘋癲之中。

眼看毀陽魔還是原來的樣子，余子清暗暗松了口氣。

余子清遙望著遠方的激烈交手時浮現出的各種動靜，忍不住吐槽。

出大事了。

“能啊，他都被剁成餡，一口一口的被無量大陣吃掉消化了，我當然知道，里面什么都有，就是沒有腦子。”

仔細想想，九念上一次賴賬，自負不死不滅，被鎮壓在無盡黑暗里，山君也不能拿他怎么樣。

明天聽說書到關鍵時刻，正入迷呢，九念開始吵吵，再去毒打一頓。

他遙望向現世，看向深海，幽幽一嘆。

余子清一揮手，地祇之源也飛了回來，被他的陽神抱在懷里。

給自己麾下撈好處倒是快。

他們都不得不出力，全部都得盡全力，說什么都要把妖魔肆虐的范圍，控制在深淵裂谷千里之內。

陽神閉著眼睛，蛄蛹了一下身子，一下子安心了不少。

還有之前趕路的時候，用的神通，明明感受上速度不快，實際上卻比遁光還要快，這個也得學。

估計山君都不知道這些，他若是知道了，可能反而不好。

他本來還想悄悄出來的，現在也不敢了，他只想這么躲一躲。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就如同魂燈熄滅，只是表示了隕落。

人手越來越少，懸崖神王不得不開始再次呼喚七陰。

“咦，這都能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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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要說諸神傲慢，余子清信，但傲慢到死了，也看不上妖魔，那余子清是不信的。

所以到了后期，九念應該不是沒想過，而是他的腦子已經不支持他去想這些了。

仔細想想，若是有足夠的時間，真的能將九念之流，刷成一個只會呆呆的待在一個地方，腦子空空，什么都不會去想的白癡。

諸神必須死！

給爺死！

以前余子清還真擔心過，毀陽魔這么愛看生靈死亡的過程，萬一這貨覺得看砍頭不過癮，自己去大開殺戒怎么辦。

這神通用來趕路，可是太省時間了。

一些大的坊市，都開始變成了小鎮，有人定居了下來。

應該是既傲慢，骨子里看不上妖魔，同時也已經想不到繼續去開發位格了。

九念，這個九，恐怕就有一絲虛數的意思，代表著多。

退一萬步，若是他能借妖魔錨定自身意識，而不是借位格。

念頭一轉，想到了九念的名字。

唯一能讓毀陽魔上心的，就只有諸神的死亡。

這讓余子清想到，當年只是鎮壓這些家伙，讓那些家伙，自以為不死不滅，時間對于他們來說毫無意義，耗是耗不死他們的。

只不過，老羊的第三形態是壓根沒有真形，也可以說是擁有千變萬化的真形。

深淵那巨大的天井之下，也依然還有下層的妖魔，正在趕來。

可惜，這東西八成是沒法學了。

他生出了危機感，因為這代表著，他們的不死不滅，可能會徹底破滅。

可惜，打開他的腦殼一看，里面空空如也，連水都沒有。”

老羊一揮手，周圍的一切，就恢復了正常，變成了外面的景象。

這一天天的，天長日久下來，九念沒變成白癡，就說明他真的很牛逼了。

這不只是讓他進入停滯狀態，而是讓他不斷的后退。

這東西可太好用了。

他立在原地，長長的吁出一口氣，那氣息灰白，似是沒有任何力量，橫掃整個大陣之后，便見那屹立的一桿桿陣旗，化作流光。

那會不會……

無論是差妄，還是曾經，他們的隕落都是不可復制的，可以說是機緣巧合，正好找到了那個點，運氣成分很高。

深淵之中，大量的妖魔還如同潮水一樣，源源不斷的涌入深淵裂谷。

能讓老羊都不想忍了，非要去刀了他。

“那是真的慘……”

不但對他自己有用，他甚至還能夠借他的位格，去影響創造一族。

再加上布施鎮作為餓鬼商號總部所在，各種材料流通極多，到現在緩沖地帶里，其實也開始有一些作為歇腳地的坊市開始出現。

今天心情莫名不好，去把九念毒打一頓，一不小心用慎止寶術刷了九念幾次。

就比如那妖魔，基本上可以確定，就是九念搞出來的。

整個大陣，所有的材料，都化作了流光，匯聚到老羊的掌中。

指不定這世間所有的生靈，都能被他囊括進去。

“九念的位格，當真是博大精深，包容萬物。

余子清回過頭，遙遙看了看遠處幫忙護法的甲十四，對他招了招手。

懸崖神王開始了呼喚。

就讓山君隨意發揮，放任自流，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但他們其實并沒有感覺到什么巨大的威脅。

妖魔未滅之前，他其實八成也不會真的徹底死了。

還是穩扎穩打的來吧。”

尋常修士，怕是看一眼，腦子就會被燒穿。

唯獨那個結果，便如同混沌里唯一能看到的真理，被釘死了。

“這位格很強么？”

對于已經死透的敵人，余子清不介意生出一絲憐憫裝一下。

還不如讓我們研究完了，他們想要什么，還能替他們處理一下。

甚至鎮守的人，都是這個誰都知道他打不死九念的山君。

包括山君的群山深淵，其實都是在一個世界的范疇之內的。

懸崖神王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盡量去看看，能早點解決了，就早點解決掉。”

山君說，他的慎止寶術，最主要的是用來限制自己的。

掀起混亂之后，好方便他來到現世，潛藏起來，慢慢積聚力量。

余子清立刻挪開視線，不敢多看了，以他大衍初章修行到第六個大境界的水平，都感覺頭大，難以計算。

九念的位格，一定程度上對應的便是繁雜，量，容納。

整個大陣之中，彌散殘留的詛咒力量，都被那鎖鏈被吸了個干凈，真是連最后的福根都給舔干凈了。

這個就是本質上的區別。

當然，現在這種情況，也默認了誰斬殺的妖魔就歸誰，包括大妖魔。

到了那日，他便是這世間所有種族，所有生靈的根。

余子清勸了一句，毀陽魔很聽人勸的應下了。

甲十四這才明白，原來自家陛下是給他撈好處呢，他連忙行禮道謝。

“那些材料，到他們手里也是白瞎了，弄不好還把材料給毀了。

“強啊，天生的包羅萬象，千變萬化。

但足夠長的時間，卻也足夠山君一不小心把他們的腦子給刷沒了。

平日里陽神沉睡，就一直靠著或者抱著地祇之源，都習慣了，少了之后就總覺得哪怪怪的。

等了良久之后，從那一團翻滾的混沌之中飛出的無數鎖鏈，慢慢縮了回去。

現在他終于感受到了時間的意義，世道變了。

這是不是也是故意的？

時間對于諸神沒有意義，他們沒有壽數限制。

“你剛剛觸摸到一次，那接下來就好好沉淀一下，好好感悟一下。

那一桿桿陣旗，已經徹底變了模樣，氣息古怪，神韻詭譎，還有一絲位格碎片所特有的玄奧，余子清還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神光。

就是因為妖魔一口氣出現的太多，大妖魔一口氣出現的太多，逼的太急了。

一切都慢慢來，不要著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鎖鏈縮回去之后，翻滾的混沌之中，煞氣翻騰，詛咒之氣慢慢的變得若隱若現，不斷變化之后，老羊慢慢的重新化作人形。

也是諸神之中，極少數擁有真身的家伙。

哪怕他依然是諸神，依然有位格，依然有力量，那他是不是其實也已經沒有威脅了？

所以，當年一口氣鎮壓了好幾個，還真的是奔著解決問題的路子去的。

遠處的妖魔氣息沖天而起，交戰的波動，也再次傳來。

他還有其他事情要去辦，這一次毀陽魔被甲十四帶來，余子清想起來了答應毀陽魔的事，又想起來了好幾件其他事情。

“你修刀道，那我們一起去看看吧，說不定就有什么大妖魔，能有好材料，適合你用的。”

山君弄不死他，但是卻能讓他比死了還慘。

就像是一道極為復雜的數學題，只是隨便寫了個一，便正好是正確答案。

余子清只是感應了一下，大致掃了一眼，沒有參與進去的想法。

老羊攤開的手掌一收，羅盤便消失在其掌中。

他也感覺到了，九念隕落了。

至于他的真形，那便是千變萬化，海納百川，一定程度上，跟老羊還是有點像的。

老羊出現在余子清身旁，余子清掃了一眼，就覺得腦仁疼，被動激發了大衍初章的力量，但稍稍一算，力量消耗便開始直線暴漲。

老羊嘴上沒說太多，但余子清又不傻，就老羊這演技，他多少還是能看的出來的。

余子清沒有去看，這戰爭在九念死后，其實就沒什么太大的懸念了。

懸崖神王再也忍不住了。

唔，那又有一個新問題了。

那個時候，便不是位格不滅，而是他自己的意識，真正的能不死不滅。

因為曾經，也有諸神隕落。

“無量。”

他不敢繼續等了，再等下去，等到十階接連出現的時候，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抬起腳，轉過身，向著后方，艱難的邁出了一步，這一步仿佛是拖著一個世界邁出，便是懸崖神王都顯得極為艱難。

另一邊，余子清回到了錦嵐山。

剛回來，就聽說了一個消息，邗棟他媳婦，終于快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