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字條的本意,是指引我們來這間茅屋,那是不是說明,這裡發生的一切。跟我們正在查的那件事兒,有啥關係?”聽了老劉頭的話,我假設著。
老劉頭緊皺著眉,點了點頭沒搭話。似是在思考其中之關聯。
“哥,你這是要去哪兒啊,哥……”
“爹,你別跑啊……!”
“常生。快~快~攔住我大伯!”
……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雜亂的喊叫音,我尋著聲兒看去,就見徐家一干人等,正追著徐福往這邊跑來!
一看這架勢,我一陣頭大,徐福這傢伙,不會又來找我了吧?
我這剛想完,果然,徐福就跑到了我的身旁,他乖乖的往我身邊一站,一隻慘白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心裡叫苦連天,苦著臉的看著老劉頭,道:“爺~這到底是咋回事啊?沒別人的時候他跟著我也就罷了,現在他兒子,弟弟都來了,一家團聚,他咋還賴著我呢?”
老劉頭看了看我,再看看徐福,也是一副焦頭爛額的樣子,隨即,他對著隨後跑來的徐家衆人道:“我給你們的符呢?化水給他灌嘴裡去啊!你們別看他現在能跑,能動就不忍心,可他實則已經死了,死者之魂理應去他該去的地方,屍也要早日入土爲安。”
老劉頭想是怕徐家人不忍心,於是跟他們講起了道理。
聽完老劉頭的話,徐貴苦著個臉,氣喘吁吁道:“劉叔,這道理我們都懂,那符水我也灌了!可~可它不管用啊!這不,剛灌完就跑這兒來了!”
“啥?不管用?不可能啊!”老劉頭半信半疑的看著徐貴。
徐貴伸手一指道:“叔,這我能誑你嗎?你看我哥,那嘴上還粘著灰沫子呢!”
老劉頭往徐福面上瞟了一眼,驚訝的瞪大眼睛,自語道:“符水入口,魂魄皆出,這符對魂魄不離身者,以及被鬼附身的人最是管用,咋到了他這兒,又不靈了呢?”
老劉頭滿臉無奈的盯著徐福,一幅受了打擊的樣子。
徐福則跟一截木樁子一樣杵在我身旁,完全的事不關己。
我最是心急如焚。鎮屍符,拍穴位,符水都制不住他,他到底想咋滴?想上天啊!
見我們一個個愁眉不展,徐大壯忽然說道:“劉爺,我雖然不懂道術,可我認爲,我大爺這事,應該和開方子,治病一樣,治不好,那就是不對癥!我大爺至所以魂不離體,會不會有啥別的原因啊?”
我佩服的看了一眼徐大壯,這小子傻起來的時候比誰都傻,可分析起事兒來,卻頭頭是道。
老劉頭點頭道:“從現在這種情況看來,肯定是有別的原因了。”
“那,劉爺,你仔細想一想,除了起屍外,在什麼情況下,還會出現這種魂不離體的現象?”徐大壯又問道。
老劉頭一攤手道:“除了起屍外,爺還從沒聽聞過這種現象。不過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是被五花大綁著的,所以我懷疑,或許是綁著他的人,在他身上坐了啥手腳。”
老劉頭說道這裡,徐貴眼中充滿了憎意,他哼道:“我就說我哥的屍體爲啥一直找不到,原來是被人給藏了起來。我們徐家在村子裡,爲人處事一向低調,誰會如此惡毒,在我哥死後還對他出手?”
“叔,那咱們現在咋辦呢?我爹總不能一直這樣啊,這樣也沒法下葬啊!”徐福的大兒子,眼中噙著淚,無助的看著徐貴。
徐貴滿眼心疼的看了他一眼,最後求救的目光落在了老劉頭身上。
老劉頭搖頭道:“‘驅魂逐魄符’都不能把的魂魄逼出體外,那唯有做場超度法事試一試了,不過從現在這種情況來看,超度多半也是無用。”
“那可咋辦?”徐貴急問。
“如若無用,到時就~燒了吧!”
說到燒了二字時,老劉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我明白,魂魄若不能離體,焚燒的就不止是肉身,魂魄也會隨之焚燒殆盡,自此,徐福在這天地間,便是蕩然無存了!
徐貴跟徐大壯,顯然也明白其中之道理,他們臉上均露出痛苦,不忍之色。徐福的兩個兒子想是不懂,可看著他叔的樣子,心下多少也明白了幾分,兩人同時低下頭,小聲的抽噎了起來。
老劉頭長嘆一聲道:“對屍體坐手腳的人,不知是出於什麼目的,恐屍身日後有變,無法控制,我們也只得如此了。”
徐貴點了點頭,嘴脣動了幾下,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卻又幾次欲言又止。
老劉頭看了我們幾個小輩一眼,輕聲道:“有啥話你就說吧,沒事兒。”
徐貴點了點頭,幽幽開口道:“劉叔,最近我一直在想這一系列事情,只怕~只怕我爹跟我哥~他們是白死了!人心早已不古,村中恐有大變啊!”
聽了徐貴這幾句話,我心中徒然一緊,猛然瞪起了眼睛。
對於俆爺跟徐福的死因,我是百思不得其解。有心問徐貴吧,這事又根本沒法開口問,我總不能問他,你爹跟你哥是咋死的吧。
好不容易老劉頭知道了點兒啥吧,他卻又直接言明,甭問,問了也不告訴我。這回,終於終於說到這事上了!
我豎起耳朵,想聽聽徐貴接下來說啥。
卻不想在看到老劉頭點頭後,徐貴輕嘆了一聲,禁了聲兒!
這給我急的啊,抓耳撓腮的。最後也顧不得啥了,張口問道:“伯,村中恐有大變,是啥意思啊?”
“對啊二叔,你就跟我們說說吧,我裝了這麼些年的傻,尿了這麼些年的褲子,你總該讓我知道個原因吧?我爹媽只跟我說爲了活命,可到底是誰想要我的命呢?”此時,徐大壯也滿臉期待的看著徐貴。
“叔,你就告訴我們吧,我爹到底是因爲啥才~撞死的,你們都隱瞞了我們什麼……”
徐福的兩個兒子,也隨著我們問道。我們幾個小輩的目光,此刻,全部都盯在了徐貴的身上。
半晌,徐貴幽幽的嘆了一口,席地而坐道,“罷了,今天,我就把這些事情跟你們都說了吧!此事說來話長啊!”
聽了徐貴這話,我們都紛紛的坐在了他的身旁,看著他,靜待下文。
徐貴道:“其實,不是我不跟你們說,只是先祖有規定,此事不可說與旁人聽。不過事到如今,村中接二連三出事,怕是其他家的人按耐不住了,至此,我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徐貴這話中含有很大的信息量,‘其他家’又是誰?難道是村子裡其它姓氏的人家?我這正暗自疑惑,徐貴接下來的話,讓我大吃一驚!
他道:“你們一定也以爲,我們的先祖是因爲戰爭,荒年,逃難等原因,纔在這個偏僻的山窩窩裡紮根的。其實不然,我們居住在這裡,實際上是在守護一處古墓!一千多年以前,有一個人葬在了此地。他落葬之日帶來了‘八部將’,這裡所謂的八部將,不是啥兵馬將領,而是八位身懷絕技的高人。而我們就是那‘八部將’的後人。”
徐貴這話說完,我有些明白了,難怪,難怪我們村子裡有這麼多的姓氏,且有這麼些深藏不露之人,原來,我們的祖上都是高人。
“可既然都是高人,爲何會替他人守墓呢?”我不明就裡。
徐貴搖頭道:“這話當初我也問過我爹,我爹只說,上一代《祝由術》的傳人告訴他,那是一位奇人,具體怎麼回事,年歲久了,誰也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