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jīng)特別的陰,悶得人心里特別不舒服,甚至有些煩燥。
我走到家門口時,已經(jīng)滿身是汗,脖子都癢得慌。我用手擦了擦脖子上的汗走進家門。往日,我一進家門,大黃便會搖著尾巴沖上來,圍著我轉(zhuǎn)。今天一天,我都沒見著它了,不覺得有些怪。
“大黃,大黃……”我叫了很多聲,都不見它的影子。這時,我聽到木垛下傳來大黃“哼,?”叫聲,我俯**子,看到大黃趴在木垛下,眼睛閃著可怕的光芒看著我。無論我怎么叫它,它就是躲在里面不出來。
我用一根長木棍去捅它,它卻“噌”地一下跳出來,從我身邊跑走了,我搖搖頭走進屋。
到了屋里,我看見姥姥正躺在炕上休息,身邊是幾張做好的蓋頂。
姥姥見我進來,從炕上爬起來對我說道:“還沒到晌午呢,你咋就回家了?”
“太熱,不想玩了。”
“家里也不涼快,看你咋滿身泥呀!趕緊外面洗洗去。”經(jīng)姥姥一說,我才注意到自己褲子、背心和鞋上全是泥土,趕緊從屋里退了出來。
到了外面,我驚奇地發(fā)現(xiàn)從院子外面一直到了房門口有一排整齊的泥腳印。我心里一下子毛了,驚呆在壓水機水池前。
“曉宇,你干什么去了,咋弄這么多泥啊?”干活回家的媽媽見到我傻愣在水池子邊問道。
“沒干啥,就是和東華去玩摔泥罐了。”
“你都多大了,還玩這干。媽,您就慣著他吧!”姐姐拎著鋤頭說道。
爸爸說道:“我看也是,下午如果不下雨,和咱們挖蔥溝去吧,省得瞎玩去,也該鍛練鍛練了。”
“我也就是說說,咱四口人哪用得上他呀!反正考不上大學(xué),這累是跑不了!”姐姐嘴上這么說,但我知道她還是非常疼我的。姐姐和哥哥雖然經(jīng)常吵架,但他們對我這個**還是很疼愛的,從沒有責(zé)怪過父母偏心。
我也很知趣,趕緊為他們盛好幾杯涼水并將幾個水盆里倒上清水。“爸、媽,哥哥、姐姐,你們趕緊洗洗,喝點水,天多熱!”
姐姐一笑道:“算你懂事。”然后端著一盆水進屋去了。
我則在水池子里把身上的泥土洗了洗,回屋換了身干衣服。暑假里,我也不是凈玩,家里臟衣服基本都是我洗的。
全家人在一起有說有笑,我便把今天發(fā)生的怪事給忘了。
下午,天依舊沒有下雨,父母和哥哥、姐姐又到地里干活去了,家里剩下我和姥姥兩個人。
我對姥姥說道:“姥姥,今天我總覺得不舒服,您給我叫叫唄!”
“你又沒災(zāi)沒嚇著的,叫啥?”
“反正您也閑著,就給我叫叫唄!”我邊說邊把水杯和針錐、線轱轆拿到姥姥面前。
“叫就叫,腦袋伸過來。”
可無論姥姥怎么叫,針錐在水杯黑白線上就是一動不動。姥姥收起針錐對我說道:“你看,連動都不動,把水杯拿走吧!”
“您叫得是不是不準(zhǔn)啊?我真覺得不舒服!”
“你那叫放屁,姥姥的叫法最準(zhǔn)了,每個村是有那么幾個會叫魂的人,他們口絕有的只對小孩,有的對特定人,姥姥的口絕最全也最管事!十里八村誰不知道。”
“那我咋覺得不舒服,你叫也不管事。”
“那是天熱,你是不是中暑了,姥姥給你看看。”姥姥用手在我額頭摸了摸,又給我號了號脈后說道:“你頭不熱,脈相平穩(wěn),沒事啊!”
“姥姥,我真的不舒服,腦袋昏昏的,您再給我看看。要不然您把那柳葉湛的水再給我擦擦。”
“我就知道你這孩子想干什么,這瓶子里的水不是隨便用的,擦多了對身體不好。你沒事出去玩吧,我要做蓋頂了。”
“你那瓶水是啥寶貝,給我用一用都舍不得,還說疼我呢!”
“你懂啥,這水不是隨便用的,我不告訴你了嗎!你又沒撞到鬼,用它干啥!”
“我不用就不用,那您告訴我,那水是什么水就行,干嘛總藏起來?”
“你這孩子,告訴你也行,不過不準(zhǔn)瞎動這水!”
“我長這么大,啥時瞎動過您的東西了,您怎么這么說我!”
“那倒是,我告訴你,這瓶水是驅(qū)邪用的,里面有黑狗血和童子尿。我早上看你精神恍惚,帶著邪氣,才給你擦的,柳葉湛這水才會靈的。現(xiàn)在你啥事沒有擦這東西就沒用了,這黑狗血還是你爸爸好不容易弄來的,我得好好備著呢。”
我一聽那瓶水里有黑狗血和童子尿,我感覺惡心得不得了。“姥姥,您用這臟東西在我身上擦了,多惡心啊!我得好好洗洗去。”說完我就跑到屋外。
“你知足吧,別人想擦,姥姥還舍不得呢,你還嫌臟,你鬼上身時候就不嫌臟了!”
我到了外面,把身上衣服全脫了,只剩下一條短褲,用水好好洗了一**子,才覺得舒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