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射進了車里,濃霧退散,血也像蒸發了似的不見了,昨夜的人間地獄般的情景仿佛是錯覺。
荔枝長舒了口氣,李家豪的臉也一夜未睡高度警惕而顯得有些疲乏,牙齒打了一夜冷顫的石野神情也輕松了下來。
“你來睡會……我來開車?!崩笾ο铝塑嚫罴液罁Q了位置。
沒有再多言,李家豪也知道上官沂肯定遇上了什么非同小可的意外,要不這一路也不會這么不平靜。
路已經是通往寧鳳鎮的那條路,好似昨晚走錯的錯覺并不存在,李家豪沒有奇怪,石野已經沒有心神再問,閉上眼就睡。
而荔枝,早已料到此種情況,油門踩到底,快馬加鞭似的往寧鳳鎮開去。
一路并沒有再多的障礙,只不過在途中遇到過幾次的不明東西擋在路中,荔枝眼也不眨就開了過去,這是障眼法,并不是多大的花招。
開進了寧鳳鎮,車子駛到了上官沂所說的那個地方,荔枝一停車就看見了熟悉的人正坐在一個八卦圖的中央,半長的頭發飄在蒼白的臉上,看樣子有受傷。
李家豪早就從車里跳了出來,跑到八卦圖外,急切地說道:“阿沂……”
上官沂睜開了眼睛,看著一臉急切的李家豪,搖了搖頭,就又是閉上了眼。
李家豪理會了他的意思,回頭對跟過來的荔枝跟石野“噓”了一聲。
倆人停下了腳步,一看上官沂的臉,再看看他那帶血原胸膛,就知道他已失血過多。
過了大半個時辰,上官沂才從打坐中睜開了眼,這個時候他的臉上已經有了一點血色,不再蒼白得比鬼還難看。
他從八卦圖里走了出來,淡淡地說:“你們來了?”
荔枝問道:“怎么回事?”
上官沂指了指地下,說:“找到了一些線索……”
李家豪看著他皺了下眉:“什么線索?”
“你們聽說過綠怪沒有?”上官沂說道。
“綠怪?”
“嗯?!?
“這是什么東西?”
“吸血為生的一種怪事。”
“你的意思是,是這種怪物在搞鬼?!?
“不是?!鄙瞎僖首叩剿脑揭败嚺裕阉嚿系拿闪艘粚狱S沙的車拍了拍,吁了口氣說:“有兩種吸血的怪物,這個不是我們要找的?!?
“有人在混亂視線。”上官沂說。
“你們去找找,看在周圍能找到點什么來……”上官沂看看四周說:“可能范周禮就在周圍?!?
“范周禮?”石野失聲叫道:“就那個聞名全城的范公子,我們要找的那個,他真的是兇手?”
“什么聞名全城……”李家豪沒好氣地說。
“呃……”石野看了他一眼不快的臉,閉上嘴沒說話了。
荔枝拍了拍手,拿出身上的相機,笑了笑,“那我去轉轉,看能不能拍到什么好玩的東西……”
看著他走開,上官沂對李家豪說:“你也去找找,你跟石野往南邊去,我往東邊……”
李家豪點了頭,臨走之前還是回頭問了句:“你沒事吧?”
“沒事?!鄙瞎僖饰⑽⑿α艘幌?,點了下頭,往他在綠怪身上留下的印跡往下查去。
他跟這怪物斗了兩天,血差點被這東西全部吸干,沒想到開車逃了幾百里也沒逃得開……
到底是什么東西在指使他?如果沒有看錯的話,昨晚鬼鬼祟祟在旁邊指使綠怪攻擊他的人就是范周禮。
這是一片茂盛的森林,東邊的那片更是密得陽光射不進來,上官沂聞著血腥味走了進去,里面陰寒一片,走進去猶置冰窖。
那一道道細微的看不見的血痕往深山里拖去,上官沂皺了皺眉,可能失血過多讓頭有點昏沉,剛才恍惚間他昏了一二秒之久……
他確實是范周禮在搞鬼,可是,這個人怎么事事都這么針對他,到底是何所圖?難道他也在打《金篆玉函》的主意?可是,意圖又不像。
那兩具命案到底跟他有什么關系?可是,小黑說那綠怪的吸血氣味跟那兩個命案身上的味道不符。
越走森林越潮濕,背后似乎有聽到荔枝跟李家豪的叫聲,“撲騰”一聲,一道黑影向他襲來。
上官沂一愣,爾后馬上發覺這是小黑,不到一秒小黑就附在了他的手臂里,他皺了鈹眉:“怎么大白天的出來了?”
小黑是夜行動物,白天出現就會傷元氣,比鬼更見不得光。
小黑要說話,在上官沂臂內動彈了幾下,想再次飛出來,上官沂狠了下自己的手,罵道:“還倔?!?
一巴掌把小黑拍老實了,上官沂感覺到手的疼痛,也知曉剛才小黑肯定受了日光的灼燒受傷了。
于是,他安撫性地拍了兩拍,往森林內部毫不猶豫地走了去……血腥味越來越濃,由不得他不去。
就算是陷井,他也得往里跳。
此時一陣陰風襲來,寒糝糝的一片,一片天搖地晃間,上官沂似乎來到了另一個空間, 他鎮定了一下心神,搖了搖頭,這才沒有昏倒在地。
血腥味又在鼻間濃重了起來,上官沂冷笑了一聲,揚言:“范先生,既然來了就出來相會吧?!?
沒有陽光只有黑間的森林里,遠處似乎還聽得見有人叫喚上官沂的聲音,看來是李家豪他們找來了。
沒膽?這個時候范周禮那種人是不可能出來的?可是這綠怪……他不由得看著地上的淡淡的薄夜笑了笑,兩指一揮,一道閃光下去,綠色的液體像沒有了生氣一樣完全沉在了土地下。
“還有什么沒使出來的,趕緊使出來?!鄙瞎僖蕦χ诎当M頭的路說。
過了幾秒,沒有人回應,后面喊著上官沂的叫聲越來越接受了,上官沂知道范周禮這個時候就算要出現也不會出現的了。
他揚高了聲音說:“我在這里……”不屑地往盡頭瞥了一眼,轉身離去,隨后撒了幾道符,把從死門里鉆出的綠怪永遠地封在這片陰暗的森林里,不再為他人所用。
背過身時,黑暗里有道陰暗至極的眼睛在死盯著他,比利刃還尖刻狠毒的眼光……
上官沂在鼻里冷哼了一聲,往叫聲處走去。
一出現在李家豪他們面前,就被他拍了一掌在肩膀上:“你怎么往這種地方找,我們叫你也不聽?”
上官沂笑笑,并未回答,反問道:“你們找到什么了沒有?”
李家豪點了點頭,旁邊的石野趕緊拿出手里的一張紙,說:“上官,這道任是不是你的?”
只見石野手里拿著一張黑色的像符的東西,上面有寫著奇怪的紅色的字眼,上官沂一看到神色又立變:“你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南邊的一個叢林里,隊長發生的……”
“給我?!鄙瞎僖蚀驍嗨脑?,把手伸了過去,連忙把指尖咬破,在上面灑了血,用火燒了,看著這道黑咒符在空氣中消失了才稍微把皺緊的眉頭松開了點。
“這……這怎么回事?”石野有點納納地問。
荔枝在旁臉色非常難看,此時他盯著那道黑符消失的地方,問:“這是什么鬼東西?”
上官沂看了他一眼,率先往外走去,說:“不是什么鬼東西,只不過是一道困住死物的符咒,上面有怨氣,撿著他的人就會被怨氣纏繞?!?
“啊……”石野跳了起來,“剛才我……”
“跳什么跳……”李家豪又拍了他一掌:“沒看見他剛把它燒了,怨氣也就沒了?!?
“幸好,幸好?!笔芭呐淖约旱男兀潘上滦那椤?
幾人走到了外面,李家豪問:“你叫我們來這里……”
上官沂說:“你們沒看見,這里連鳥都沒有一只?”
其它三人紛紛向四周看了看,李家豪點頭:“確實,連只爬的螞蟻都沒有?!?
上官沂說:“這是死門旁邊的生死門,如果死去多過生氣,我就被困在這里出不去,至少有足夠的陽氣我才能從八卦圖里走出來不怕綠怪的攻擊?!?
“綠怪?”
“嗯,我昨晚收服的怪物,大概是范周禮的寵物?!鄙瞎僖实卣f。
“啊……”這下是吃過范周禮苦頭的荔枝跳了起來,“這混蛋怎么盡是養這些亂七八糟的怪物……”
“那范周禮……”李家豪遲疑地說。
“不用管他,他的事我來處理?!鄙瞎僖实卣f:“他不是你這次案子的懷疑對象。”
李家豪聽了皺眉,“就算不是,他的行為也觸范了法律……”
上官沂拍了拍他的肩膀:“謝謝,兄弟,但這事是我們這行內的事,你就交給我辦吧?”
看著上官沂鎮定自若的神情,李家豪也不由得嘆了口氣答應了。
回程的時候,李家豪跟石野一輛車,上官沂跟荔枝一輛車。
車里,石野問著李家豪:“那范周禮不是個普通的神棍嗎?聽樣子他好像不簡單?”
李家豪嘆了口氣,再想想自己目前毫無頭緒的案子,看著石野說:“這世上千奇百怪,太多我們不知道的人了……”
石野想起昨夜禁受的一切,不禁心有戚戚然地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