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找到解決辦法,就可以將他們都放出來了!”梁明的話雖然滿是希望,可這希望實在是渺茫,渺茫的連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說到最后的時候,語氣都變得很低。
很明顯,他無法說服他自己,更別說是說服銀梅這些人了!
“梁大人,您不會是給那些感染瘟疫的人也用了這招吧?畫張餅給他們,讓他們望餅充饑?”銀梅聽到梁明的話,不禁嗤笑道,“您說這話,您自己相信嗎?”
“……”聽到銀梅的話,梁明不禁翻了翻眼,萬分無奈的嘆了口氣,“唉!”
若是有一絲絲的辦法,他們又怎么會將那些人都圈禁起來?要知道,這被圈禁的人里面還有他們那些做太醫的同僚啊!
可關系的整個國家的安危,在大義跟前,所有的一切都要給它讓行,哪怕犧牲人命,也在所不惜!
這是他們每一個朝臣的心思,否則那些太醫也不會主動要求讓他和沈欣銘將他們與那些災民一起圈禁起來,而他們又何其忍心如此做啊?
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這也是他們唯一的辦法!
“姑娘所言差矣,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若是不將那些被感染的人圈禁起來,將會有更多的人被感染,到時候,局面將更無法控制。”沈欣銘邊走便說道。
這女子雖然年齡小,可卻是跟在戰王和舒小姐身邊的人,想來也非等閑之輩,他也不敢怠慢了銀梅,對于銀梅的無禮,他也只能是盡力容忍,仔細的解釋。
“沒有辦法的辦法,終究還是沒有辦法,將那么多人圈禁,就等于讓他們等死,你們也真做得出來?難道皇上派你們前來就是來圈禁這些人,讓他們等死的嗎?”銀梅越聽越生氣,話也越說越不客氣,她搞不清楚,這沈欣銘和梁明也都是文人出身,怎么就沒有一點憐憫心呢?
“下官等將這些人圈禁起來,便寫了折子,派人火速送往京城,陛下這不是派了戰王殿下和舒小姐一起來了嗎?”梁明實在有些生氣了,氣呼呼的反駁道。
他承認,他們的方法是不妥,可他們又不是醫者,那些太醫和大夫們都找不到解決之法,他們能有什么好辦法?
“那封閉城門算怎么回事?難不成是想要將城中的百姓全部困死嗎?”銀梅見梁明絲毫沒有悔意,更加生氣,氣憤的問道。
這甘霖縣城內,可不只是百姓,還有他斂金閣分舵的兄弟姊妹,足足三十余人呢!這時候將城門封閉,就算他們是好好的,沒有被感染瘟疫,只怕也難活著離開甘霖縣城。
“不封閉城門,難道容許災民跑出去?若是他們跑到臨縣,將瘟疫帶到了那邊又該如何是好?若是我等都如姑娘般婦人之仁,只怕此刻受瘟疫荼毒的就不只是這甘霖縣了!”梁明見銀梅說話越來越不客氣,他也不再壓抑情緒,沖著銀梅吼道。
“我婦人之仁?我……”銀梅不服氣,想要繼續辯解,卻被舒云沁阻止了。
“夠了!”舒云沁冷聲呵斥著,“沈大人和梁大人這樣做并無不妥,非常時期當以非常辦法,這也是最佳的解決途徑!不懂就不要多事,回去之后自己去領罰”
“沈大人,梁大人,銀梅是沁兒的手下,她是因為擔憂百姓的安危才睡出言頂撞,還望兩位大人不要責怪!”呵斥完了銀梅,舒云沁又對著沈欣銘和梁明,有禮的請罪道。
“舒小姐不必多禮,下官等明白,這位姑娘也是擔憂則亂,是以,不會與姑娘生氣的!”沈欣銘點點頭,緩緩道來,這舒小姐的醫術高明,跟在他身邊的人定非等閑,說不定還有要用的到的地方。
更何況,照現在甘霖縣的情形,他們能用的人越來越少,這戰王和舒云沁帶來的人也可打幫手,這個時候,他們要團結一致,是不能內訌的!
“多謝大人理解!”舒云沁再次開口答謝,這沈欣銘果然非同一般,心胸氣度都在他人之上,與他那個不成材的姑爺想比,他可是前途不可限量!
“前面就到了!”一路疾行,眾人很快便來到了一個村莊外。
這里已經被許多燃燒的火把照的亮堂堂的,猶如白晝。
在村莊外圍,被高約三米的柵欄圍著,柵欄外有兩隊官兵把著大門,防范極為嚴守。可見沈欣銘與梁明為了防止有人逃離,下了不少功夫。
也是,也不怪沈欣銘和梁明會這樣做。
在這樣的情況下,若是有人逃離甘霖縣城,將瘟疫傳到他處,整個大燕都可以會收到波及,到時候,不用他國人軍隊出馬,單是一場瘟疫便可以滅了一個國家了!
舒云沁雖然理解沈欣銘和梁明的做法,看當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時,心還是忍不住猛地揪了一下,還是會有一些不滿在里面。
眼前這個村莊名為秦屯。
遠遠的站在這里,入目的便是一片狼藉和絕望!
高大的木頭柵欄已經將村口死死地圍了起來,外頭還有官兵拿著刀站在那里一刻不離的守著,柵欄里面,被困住的百姓不停的想要攀爬這柵欄越過逃離,而拿著刀的官兵只要一看見有人爬柵欄,就立刻嚇唬那些百姓。
在柵欄邊徘徊的人們,均是一臉驚恐的神色,被火把照亮的夜色下,一眼望去,村口的路上擠滿了人,有坐著的,有站著的,更有仰頭躺著的,他們的動作不一,但是,卻有著相同的眼神,淡漠,看不到希望的淡漠,目光無神,想一個個的提線木偶似得。
看著這些,舒云沁不由得想起了汶川地震,那一幕幕慘烈的景象,一直回旋在她的腦海中。
不容她多做考慮,那些村民有的又開始往柵欄上爬,官兵一見,立刻揮起刀就要砍。
雖然只是嚇唬而已,沒有真的往人身上砍,卻足夠嚇唬住那些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