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糧草和藥材丟失后,這庫房的門就一直緊鎖著,再無人進來過。鑰匙也一直在屬下這里。”左權抬手晃了晃手中的鑰匙。
“沁兒,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宣景煜面露疑惑,眸光中帶著寵溺,唇角那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一度彌漫。
舒云沁沒有回應,漫步走在庫房的墻壁旁,并不斷的敲打著墻面。
“舒小姐,這甘霖縣的庫房是甘霖縣設立之初便建造的,一直沿用至今,大約有幾十年的歷史了。難道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左權見舒云沁不斷的嘈雜的場面,以為她是覺得這庫房的墻壁不結實。
“幾十年的歷史?這庫房倒是挺結實的。”舒云沁輕描淡寫的重復著左權的話,嫩白的雙手也在不停的敲打著墻壁。
“既然是庫房,當然要建造得結實一些,否則還不要被那些賊人經常光顧啊!”左權聽到舒云沁的話,嘴角抽了抽,這舒小姐的邏輯還真是不同尋常!
“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這甘霖縣的庫房曾經翻修過一次,對嗎?”舒云沁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身看著左權。
“這個……屬下不知。”左權面露尷尬,慚愧的說道。
這么大的事他居然不知道,而且在糧草和藥材丟失之后他居然也沒有調查出來,果真是失職啊!
“甘霖縣的師爺此刻在何處?”舒云沁無視左權的尷尬,高聲問道。
“游智宇出事之后,甘霖縣的事務就由師爺吳帥暫時掌管,此刻他應該在縣衙處理事務。”
“既然如此,煩請左副將現在就去將師爺帶來,我有話要問他。”舒云沁點點頭,毫不客氣。
到這個時候客氣頂個屁用,只要能解決問題,一切他都不在乎。
左權離開后,舒云沁繼續在墻面上敲打著。宣景煜不好意思站在那里看著,也加入了敲打墻面的行列中。
這間庫房面積不算小,足足有百十個平方的樣子。要想將除了門以外的三面墻敲打一遍,也不是一會兒就能完成的。
舒云沁和宣景煜的動作依舊在繼續,那邊左權的動作也很快,不到半刻鐘的功夫便找到了師爺吳帥將他帶了過來。
“你就是甘霖縣的師爺?”舒云沁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吳帥,眼神諱莫如深,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在下正是。”吳帥被舒云沁犀利的目光盯的不知所措,趕忙答道。
話說這吳帥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但卻能做到甘霖縣師爺的位置上,想來也不是等閑之輩。
尤其是他那一副書生的打扮,配上那油光粉面的容貌,怎么看都不像是一縣師爺飽讀詩書,滿腹智囊的樣子,倒像是一個弱不禁風,被人圈養的小官。
舒云沁被自己這樣的想法雷到了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露出一抹尷尬的笑容。
不過話說回來這吳帥長得還真是順眼,怎么說也算得上一枚美男子。
站在舒云沁的身側,深知舒云沁每一個眼神和心思的他,在看到舒云沁看吳帥的眼神時,他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這個臭丫頭,本王就在他的身邊,他居然還有心情去看別的男子?
宣景煜走到舒云沁的身側,抬手擋在了舒云沁的眼前,伏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不許看別的男人。”
“額……”舒云沁嘴角猛抽,白色眼刀一陣亂飛,這廝難道是在吃醋?
她忍不住抬眸看了眼宣景煜,見他臉色難看,眼神中帶著濃濃的警告,舒云沁心中一陣暖意。
她迅速的將這暖意壓下,一把按下宣景煜的手,瞪了一眼,又看向吳帥問道,“師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甘霖縣的庫房在幾年前曾經翻修過對嗎?”
“是的。”吳帥點點頭,“舒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如何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庫房返修過!”舒云沁對吳帥的話中最感興趣的就只是這一點。“哦,這庫房是縣太爺上任那年翻修的。”見舒云沁對這庫房翻修一事如此在意,吳帥又補充道。然而,聽到吳帥的話,舒云沁和宣景煜都驚訝的看向對方,異口同聲的問道,“是游縣令嗎?”
“是的。”吳帥又一次點頭,眸光看向不知名的遠處,似在回憶曾經的過往,“當時甘霖縣遭遇一場數年來的大雨,沖壞了縣城中的許多民房以及縣衙的房屋,這些沖毀的房屋中就包括現在的庫房。”
“這么說來,庫房就是在那個時候翻修的。”左權很是詫異,這次糧草和藥材失竊,他怎么就沒聽說庫房翻修的事。
“是的,當時游縣令剛剛上任,便遭遇了這場大暴雨,便用朝廷撥下來的賑災銀兩修葺了縣衙的庫房和甘霖縣城中的民房,剩下來的銀子已經不夠修砌河堤。于是,游縣令就帶著府衙中的人游說甘霖縣城中的鄉紳富賈,說服他們出資督建河堤,才有了甘霖縣后來的繁榮。”
“照你這么說,當初朝廷撥下來的賑災銀兩根本就不夠甘霖縣使用,這河堤還是甘霖縣的鄉紳富賈一同籌建的?”舒云沁聽到吳帥后面的話似乎并沒有多大的驚訝,反倒覺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正是如此。”吳帥點點頭,繼續為游智宇說話,“游大人在任這些年一直兢兢業業,節儉勤政,深得百姓們的愛戴,在下也很佩服游大人。可惜……”
“聽你這么說來,游大人的確是個好官。”舒云沁嘴角微勾,轉身繼續敲打沒有敲完的墻面。
“舒小姐,你這是做什么?”吳帥疑惑,濃眉緊蹙,難道舒小姐懷疑這庫房的墻壁修建的不夠結實?
舒云沁繼續手下的動作,卻并未讓吳帥離開。
宣景煜看到舒云沁繼續敲打墻面,也去幫忙,左權很有眼色的也跟了上去。一時間,整個庫房里不斷的傳來“啪啪啪,啪啪啪……”的敲打墻面的聲音。
吳帥疑惑,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三人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