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熱浪翻滾,伴著厲吼,攝人心魄,我們的站立之地,已然開始變燙,而卻同時在厲吼聲里,震個不停。
這種怪異,可不比先前,都是些我們知道底細(xì)的交過手的對手,雖是明知贏下要費(fèi)些事,但只要冷靜對待,畢竟邪不壓正,終還是能勝的。但此時,卻是這樣大火炙熱,地上炙烤,而厲吼聲聽來,當(dāng)是大靈之象,整河的陰火,騰騰沖天。
而同時,更讓人駭目驚心的,卻是兩岸的花樹,本是嬌媚無比,此時在熊熊的陰火中,突地彌出道道的紅光,伴了如炙的陰火,花未燒,樹未燃,卻是紅光閃爍,如熊熊大火中的道道精靈,閃動不止,讓人目呆。
越來越燙,靈貓和異蟲已然盤起身子,姑娘們飛起輕紗,也是一下盤在空中,我們幾個,憑了靈力,拼命相抵,但心中更急的是,如何能破,此番,已然是進(jìn)不得,退不得,莫非真要做了火中的焦鬼。
無論陰陽,皆是憑了實(shí)力說話,此時倒還真的見到了一直渴盼著的實(shí)力顯現(xiàn),阿修羅界,本不應(yīng)是那么簡單,此番,恐才是真正見得一二,而卻是見了,不知怎樣破得。
李艷飛一樣掠到我身邊,抓起我的手,突覺一股清靈貫來,壓了這陣的灼熱,在心底里十分地受用。
心下大驚,一下甩了她的手。這李艷,竟是又如在向家里路口為我要化骨成煙一般,此番是怕我受不得這般的灼浪,竟是拼了全身的真靈,要貫于我。
我大聲說:“瞎胡鬧,你不要命啦,真靈散盡,你會變成焦炭的。”
李艷眼中含淚,對我說:“你若出事,我還獨(dú)活?就讓我用盡清靈,助你一劫。”
我輕輕地拉了下李艷的手,剛才的語氣太過厲聲,我說:“你也不是原先的你了,我先不是原先的我了,此番的灼熱,還能相抗,你就算救得我,這么多人,能一一救得,還是保護(hù)好自己,我可等著和你到柳浪河邊賞柳說話呢。”
李艷一個臉紅,快快地放了我的手,說:“說話算數(shù),不許賴賬。”
我說:“你保護(hù)我自己,還能護(hù)得姑娘們,我一定算數(shù)。”李艷轉(zhuǎn)身飄向姑娘們,大聲說:“大家沉心靜氣,這火沒什么,只是灼熱無比,我們體內(nèi)清靈相抗,可保無事。”
眾姑娘齊聲答應(yīng),齊齊運(yùn)動靈力相阻。
心底涌起一股別樣的情感,李艷在我側(cè),我還怕什么,人世如遇此女,還求什么,天,只是造化弄人,陰陽相隔呀。但此時,卻是真的感謝李艷。我知道,她在幫我撒謊,這陰火如繼續(xù)這樣燒,不消一會,我等皆會大難臨頭,哪能是我們身上的這等小靈能相抗的,光是那怪石此時吐出的火焰,還有附著的火球炙燃的大火,以及那樹身閃動的紅光,一河的陰火熊熊,都明白,哪能無事呀,但不能亂了陣腳,散了人心。
老掌主一直陰著臉,看著這熊熊的火勢,而青山道長盯著那閃動的花樹,不作聲,急呀。
轟隆聲更大,厲吼聲只聽見聲,而未見人,搞你媽地什么鬼。
所剩不多的血蝙蝠群,此時全然已在姑娘們的身后,剛才滅冷遲時,已然損得不少,還好,黑點(diǎn)和火星還沒讓剩得不多的血蝙蝠群全我完盡,此時已然不能幫上大忙。
風(fēng)塵居此時突地大叫,“大家細(xì)看,那些閃動的樹,是些什么樹?”
桃樹!
天,大家一個激靈。當(dāng)時,風(fēng)塵居在偷得所成鬼陰刀的予情玉露之時,就是在滿山的桃林里所做法成得。前書說過,這桃樹,是紅城與小紅搞得眾判親離大家都認(rèn)為是一段孽緣之時,兩人的定情信物,當(dāng)時滿山的桃林,見證了兩人泣血的愛情。而這里,此時兩岸閃動不停的,確實(shí)是桃樹,花未澆,樹未燃,只是閃動不停。
天,莫非,這桃樹,就是這陰火的根源!
青吟還有道長,以及老掌主,忽地圍到我身邊,大家眼里,此時亮光閃動,風(fēng)塵居一聲大呵,倒是一下讓大家的頭腦猛醒呀。
老掌主此時牙關(guān)緊咬,陰聲說:“桃林閃動,火勢大燃,有怪異。”
青山道長突地翻起雙掌,行得靈力,雙掌突地冷氣森森,這是蓮之源力。青城一派,其實(shí)都是蓮之化形,當(dāng)時紅城是黑蓮座,青城真人是白蓮座。所以,這一派傳下來,包括一直被予正的那兩個美麗的女徒兒瞧不起的蓮陣,也是蓮之化形。
老掌主飄了一眼,注意地看了看青山道長,青山道長竟是肯定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似下了決心。
青吟一眼望去,大叫“不可!”
我不明所以。
旁的風(fēng)塵居眼內(nèi)突地蓄起淚水,說:“道長化得三界,此番太過冒險,還是不要罷。”
而青山道長卻是不言不語,只管運(yùn)靈不住,陡地,雙掌上,已然彌現(xiàn)冷霧,在灼灼的熱浪中,凝成一股白冰霧。
這是蓮之源力,換句話說,就是青山道長全身的根本,一路來,青山道長所打出的掌力,都是白光道道,沒有用到源靈原力,此番調(diào)動,如果一個不慎,那真的身毀人亡呀。
我一下看懂了,也大叫不可,雙刀舞起,就要撲上前去,不能讓道長毀身而亡呀。
老掌主一下拉了我們,他已是陰著臉沉思了多半天了,全然不顧灼浪炙烤于他。
“也不是不可,雙刀源靈在身,我們一起發(fā)力,助得道長前攻,專打桃樹,賭這桃樹就是火焰的根源,既使不是,也讓這火勢力可阻得一阻,拼了我們幾個的老命,只要靈力相接,還不至讓道長身毀人亡的,但有一點(diǎn),就是我們此番拼力齊出,如果賭對了,當(dāng)是最好,賭不對,我等皆入火海,那時,靈力全出,已然全無防守之力,只能是化身成焦了。”
我一聽,更急了,埋怨老掌主拉了我,最不濟(jì),還有雙刀在手,能擋一陣是一陣,走一步看一步吧。
老掌主突地凄然一笑說:“已至絕境,夫復(fù)何求,想我半生,前段沉沒,后段明光,不悔此生,亦不悔與諸位相緣,再待下去,姑娘們絕然難抵,血蝙蝠盡皆化灰,我獨(dú)活,有何趣。”
我眼內(nèi)已然淚水滑落,總是在這些時侯,一路來的朋友們,讓我心痛欲裂,陽世咋就找不得這樣過命的朋友,此番不過有一個,就是老錢,但此刻,他已是全身伏在了靈妙然的身上,借了靈妙然的靈力,喘著粗氣,而靈靈妙然,因了要多送靈力保得老錢,自己已然是紅臉鼓漲,草英在旁運(yùn)靈相幫。這樣下去,確如老掌主所說,全盤皆焦。
“你運(yùn)刀相助,拼力而為,但到關(guān)鍵處,如若不成,抽刀護(hù)身,不管我們。”老掌主接著交待我。
我說:“哪能這樣,不會的,我獨(dú)活有屁用。”
“還有姑娘們,當(dāng)?shù)糜写笄閼选!崩险浦鞔藭r己是厲聲。
“大情懷”幾個了從老掌主口中說出,我心下全碎,一緣一續(xù),天,人若轉(zhuǎn)性,天靈可親。
轟轟轟!
響聲不斷,而厲吼聲間雜其間,越來越烈。
雙刀舞動,刀影翻飛。青山道長呀地一地聲大叫,全身飛起,如箭一般直刺向花樹,而老掌主還有青吟以及風(fēng)塵居也是全身一躍,掌掌直抵青山道長后背,靈力傾涌,我隨后滾刀直上。
嘩嘩嘩!是靈力過處,直打向花樹之聲。而其紅光,突地大作,竟是如裹團(tuán)一般,直撲向我們飛撲的陣勢。
青山道長雙掌所運(yùn)的蓮之源靈,此刻竟是如冰箭一般,直打向桃樹。而其后,幾位大靈的靈力,直催得冰箭如滾如利,而我雙刀滾動的刀影,挾裹著冰箭,轟隆隆向前。
火勢更大,巨石吐焰,陰血更烈。
穿行間,我覺得全身都要著火了,還好雙刀護(hù)靈,能從火中找得一點(diǎn)的縫隙。老掌主幾位大靈,已然拼盡全力,青山道長身形盡鼓。
轟地一聲炸響,突地在滿河的紅焰中,竟是騰起騰騰的白霧,是冰箭打中花樹,炙焰突遇冰凍,白霧哧地騰起,滿河立時哧哧的響聲不斷。
哇呀呀!是青山道長幾位大靈的大叫,靈力此時全然傾出,幾位已然將生死交付彌出的冰箭陣陣。
轟聲響成一片,哧然聲如雷震耳,白煙騰起已然彌了雙眼,滿河的火勢此時突地如發(fā)盡全力一般,更是熊燃不止。
雙刀翻滾,我將全身靈力盡貫其中。隱聽得老掌主說不可拼盡全力還有姑娘們等著你救。我大叫管不了了,此時合力滅下。
靈力沸騰,周邊轟聲不絕。
突地,近處一株花樹忽地一聲轟響,竟是炸開,成了碎片,掉入河中,而落河之處,卻是陰火突然熄了一片。
賭對了!發(fā)全力!
我大叫不止。
青山道長連連發(fā)出冰掌,哧聲伴著轟聲,此時陰河上,已然是白霧騰騰。
轟隆隆的炸響聲不斷,陰血之火一下全然熄了。
而其上,從巨石上滾落下的火勢,遇陰血,突熄。
雙刀突地當(dāng)空朝了巨石飛流砍去,轟地一聲,一下斷流,火勢突住。
而卻,一個厲吼傳來,震得我們險落陰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