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話說得好,酒量是喝出來的,膽子是嚇出來的。媽地,經了這重重的迷團,現在如果不碰到點啥不干凈的東西,那還真的不正常也不習慣了。
走到張美家門前,卻原來是紅衣子和靈貓,緊緊地守在大門前,院內還有幾個小陰鬼,全身盡黑,一看就知道是沒有轉靈的孤魂野鬼,樹陣內出出進進,有些黑影,隱有怪響??辞樾?,是紅衣子和靈貓控制了整個局勢,在靜待我們歸來。
見我們近得跟前,紅衣子跳了起來,說:“可回來了,這一些小陰小鬼快鬧翻天了?!?
我問:“你為何沒有回到墳里?”
紅衣子說:“我和靈貓一直記著你的那個許諾,一直緊緊地守著這里呢?!蔽尹c點頭,習慣了這家伙說話的邏輯,它是每說一句話,都必先啰嗦一段它是怎么聽話的,它一直記著我的承諾呢,時時提醒著我。
“邪惡的管靈道,先前來時就下了困靈咒,我和靈貓就是這樣被他迷了去的。這時正身可解,可依然回不去,正想著法呢。不想,他挑動鬼靈洞一眾孤魂野鬼來鬧事,他跑了,可受了他迷惑的孤魂野鬼不答應呀,說什么都是你們害的,害得它們沒有家了,要還它們的首領洞主靈妙然,還說靈妙然是被你這個小白臉迷去了,不管它們了,剛才鬧得兇呀,差點引起村內大亂,有幾家聽得外面有異響,都開燈出來查看,是我和靈貓嚇住它們,說再這么鬧下去,白骨化煙,誰也救不了你們,這才安靜了些,都說要等你回來給它們個交待,靈妙然哪去了?!?
媽的,這個管靈道,和無影門一樣的下作呀,明著我們斗,暗里卻是使絆子如我們陽世玩陰著一樣,發動群眾搞嘩變,什么時侯,群眾一亂,你就是有天大的道理,也講不通了。
我驚奇地問:“那些小陰小鬼不是被南蠻子還有風塵居上次撞塌洞窟全被埋在洞里了嗎,我還一直想著怎樣救助它們出來,只是事太多,沒抽出身來?!?
紅衣子說:“怪就怪村里尋群死逼呀,挖什么坑,還挖了那么深,南村地下,本就通著鬼靈洞,一直以來,靈妙然都是這樣管理的,讓南村那些孤魂野鬼可以有個安家的地方,現在洞塌了,而又挖出了氣眼,這下可好,在管靈道的挑唆下,都是冒了出來要說法呢。”
這下子我全明白了,什么工程受阻挖不動了,還有那些鬼鬼道道的東西,竟是管靈道精心而為呀。想到此,還真是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如若我們斗之不過,那還了得呀。明擺著,配陰婚,布大陣,工程全停,對我周圍的人頻頻下手,還有那天陣內拼命地只想置我們于死地,媽地,一步步,好險惡。不過幸好千算萬算這心卻是不好算,他所謂的女兒臨陣反水,還有李艷的及時趕來,卻是破了他的周密的計劃。
“你們可前去查看,工地上的深洞內盡是黑水暴涌,如果不想個辦法,天一亮,怕不是要引起村內大亂呀,那些村內的老者還不和你們拼命呀。”紅衣子說。
我走上前,對著紅衣子感覺激地說:“我會記得我說的話,在我這輩子,還沒說過沒兌現的話?!?
紅衣子和靈貓這半天表功可以也就是等我這句話吧,一下跳起笑著說:“應該的,有我們在,小事沒有問題?!?
工地反下不遠,今夜反正耽誤了,我說去看看吧,商量一下。
眾人齊齊到得工地,確如紅衣子所說,深坑內盡是黑水暴涌,眼看著有漫延之勢。
工地上陰風陣陣,黑影晃動,間有凄厲之聲,一片煩躁不安。
這事可等不得呀,真的會引起村民大亂的,萬惡的管靈道,卻是下了這人咒語在這等著我呀。媽的,這下事不消停了。
趙才一臉的凝重,說:“本來一些老人就說個不停,這下好了,倒成了一眾的口實了,明天天一亮,黑水入村,那還不讓村里雞犬不寧呀”。
我再細看,還真得感覺謝青山道長開我全目,四下見了,突地也是心下里一片慘然,確實不是厲鬼橫行,確實只是一些飄著的小有小鬼,老弱病殘,四下里無著無落,一片慘然。
這事說不清,卻又當下如何用個法兒安了它們的心,待靈妙然補靈歸來,才好打算呀。
我突地轉頭對紅衣子說:“你那新墳可是寬敞呀?”
紅衣子眼睛一轉,說:“寬倒是寬呀,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這無名無份的,怕的是不服眾呀?!?
當下心里一片了然,有了主意,陰界還倒真的如陽世呀,還幸虧老子在公司混到了副總監,這人情牽絆的,老子心里明白,這是明著要官呀。
我說:“可想個法兒,都給它們說了,你就是它們的頭,管著它們,靈妙然也會記著你的好,到時你是所有的好都記你名下了,這成不成呀。”
紅衣子笑著點點頭,卻是掩飾著說:“其實是說清了好幫你忙呢,名不名的倒還是其次?!?
一旁的老錢也是聽懂了這彎彎道道,呵呵一笑說:“那我們現在就叫你紅衣真人可好。”
靈貓在一邊也是嗖嗖地跳個不停,它的主人有福,自然少不了它的。
我高高祭起銅鈴,撲地望南而跪,“今有一事報得青山道長與洞主,紅衣子心性歸正,是陰界大福,今我借銅鈴法力,罩得一眾孤魂野鬼安身歸寂,紅衣子為頭領,盡聽紅衣子號令,靈貓為大護法,總掌陰陽消息互通,容稟完畢,當下行事。”
一旁的紅衣子和靈貓自是高興異常。
我還是高祭銅鈴,腳下依然步走蓮花,近得黑水坑邊,突地將銅鈴壓入黑水,嘴中念到:銅鈴到,各安好,聽我命,入南郊,聽號令,待緣到,必起屋,各歸角。
銅鈴入黑水,水波翻滾,稍許,安靜而寂,突地一下退去,轉瞬還是一個深深的大坑。
紅衣子執棍而舞,大聲說:“一眾孤魂野鬼聽了,隨我都到南邊新墳安家,不可驚擾陽世,使者承諾起屋安家,我們可靜待機緣。嗖地一下跨上靈貓,朝南急去。而黑影陡地一片翻滾,如一陣黑風,隨了紅衣子身后而去。我細細看到,一眾的孤魂野鬼都是相互攙扶著,隨了在紅衣子和靈貓身后,立時無影。
老錢在一旁說:“我們快快將這坑填了吧,免得再出什么事?!?
我說:“這可使不得,你忘記了,你在公司作威作福時,不是口口口聲聲都是喊著事事要說法嗎,這也是一樣,明明一個坑,你填了,給村民沒得交待呀?!?
大家都是一起點頭。我說,現在急勢解了,但為了工程,還是得給個陽世的說法,這得麻煩趙主任了。
趙才點點頭,說不就是去找那老道來一趟,讓村民安心,這村內老者不再蠱惑人心嗎,我來辦。
一行人回到張美家,平靜歸寂。我望了望南頭新墳,紅衣子高立墳頭,對了我一揖,我點點頭,紅衣子立時幻影無形。
第二日一大早,趙才就找了先前的老道來。
這次卻是不裝逼了,低調了許多,除了羅盤引幡,也沒帶其他的東西。
見了我,竟是一個打躬,說:“又來吵擾了?!?
我忙忙地將他扶起,說:“道長辛苦,還望依了法理,一切不可就簡,還我們一個太平。”
老道一聽這話,突地俯在我耳邊說:“上次虧你救我,我知道碰上了行家,你別作弄我了,還不能簡,那都是騙人的,你自個就行。”
我輕輕說:“要還南村太平,工程要開工,你懂了?”
老道一沉,點了點頭,眼睛賤亮地盯著我,我知道,我們雙方,都心里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戲還得演像了。
老道對了趙才說:“剛才聽得這位公家人說的,那么,你可盡快通知村里所有老者,也就是上次圍了在火堆最里面的那些老者,都通知了來,我們一起到工地作法?!?
一聽老道這話,我放下心來,媽的,這老家伙靠了騙術吃香的喝辣的,腦子還真不笨呀,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我轉頭對老錢說:“你身上有錢嗎?”
老錢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小疊來,一數,五百元。我也是全身亂找,卻是只有三百元,一旁的張美似明白什么似的,拿出了兩百元,總共一千元。
我一把全部遞給老道說:“不好意思,容工程結算時我們再給你補,先只這么多了?!?
老道臉現喜色,沒曾想這次比之上次大不同呀,還假推著說:“這怎好意思,救苦救難的,本是我道本份呀?!?
我說:“道長做法損傷真元,這是補身子用的,您的身子,不是您自個的身子,是蒼生之福呀?!?
老道一聽,臉上笑開了花,揣起錢,如打了雞血一般,引幡嘩嘩作響,大聲說:“隨我來?!蔽倚南吕锇迪?,媽的,都愛聽好話呀,怪不得老子這性格,就只能當個副總監了。
工地上,已是一片沸騰,村民都來了,村內這事,還算大事,所以,都關心,尤其是村內老者,都來了。
老道到得坑邊,羅盤劃動,引幡舞動。
高聲道:我乞太上老君真身見,我引王母座前蓮,陰陽道上塵埃定,奈何橋上引冤魂,一眾孤鬼且聽了,歸得座前享太平,急急如律令!
我在旁心里想,媽的,這也能騙人呀,又是仙又是鬼的,都不是一個類別的,草。
突地老道全身而舞,我知道,這是道家的舞蹈,是個道士,入門必學。當然,所謂做法,類似于一種表演了,總得給觀眾一些看點吧。
許是這次行把錢給這老家伙打了雞血吧,老道舞得格外賣力,也還別說,單就這觀賞性來說,還真不錯。旁的后圍有楞頭青喊起了好,惹得圍在里圈的老者們白眼連連。
點燃事行準備的紙人香燭,立時火光沖天,齊齊丟了在坑內。
老道招呼著大家快快填土掩埋,說是再不會有什么冤鬼重現了。
老道最后突地走到里圈老者們跟前,走了一圈,我納悶,干嘛?
老道突地引幡一個嘩響,朗聲說:“諸位老者且聽了,昨晚有孤魂入得我夢,說是南村為我們修大道,以后可以盡快回來看后世子孫,卻是有人百般說怪話,傳流言,小心我們哪天找到他的床前,和他細細嘮嗑呀。”
我差點撲地一聲笑出聲來,而那圍在里圈的一眾老者卻是個個嚇得禁了聲。
老錢捅了捅我,說:“媽的,有錢不只鬼推磨呀,道也推磨呀?!?
老道法畢,鞭炮齊鳴,劉胖喜笑顏開,工程終于正常開工了,工地又是一片轟隆忙碌,我放下心來。
我硬拉著老道要和我們一起去吃午飯,老道推得一翻,見我是真心,和我們一起走去。我其實也真的是真心,為他最后那句話,要知道,從他嘴里說出來,比我開幾個會都管用。
到得張美家門前,我們一起禮讓著讓道長先請,老道推讓不過,也是抬頭抬腿準備跨進門去,卻是突地臉黑嘴烏,嚇得呀地一聲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