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可還安好,如今天地復(fù)寧,三界得穩(wěn),是時侯各歸其位,各享其樂!”
靈語空靈妙然,從空中飄渺而下,滲到每個人的耳際。
眾人抬頭,白影飄動處,清靈汩然,嬌語聲間,風(fēng)輕云淡。
是詞兒!
上仙帶得詞兒歸去,而現(xiàn)在,詞兒復(fù)歸而下。清靈妙語,舞動亦然。
此時各人的心境大不相同。詞兒巧笑俏然,而飄渺于下間,靈力汩涌,我能感覺到,此番,就是詞兒的靈力,也是比得我不知強(qiáng)上多少倍。
但這于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我笑著看向詞兒,身動心不動,而此時,突地頓悟,所謂的一番爭斗,卻是各人依了欲念而行,在一種瘋狂的驅(qū)使下,沒有什么對錯之分,更無有所謂的輸贏之念,總是滾滾向前,這所有的爭斗,飄飛的碎尸,還有那時時濺起的陰血,又幾曾留得印記?卻是到最后,我們所見,世人所見,還是一個清清朗朗的世界,沒有任何分別。想起那南村裝逼的老道士常說的一句話:不是風(fēng)動,不是幡動,而是心動!
此時,竟是覺得十分有道理。是心動,心里的欲念狂泄間,攪起陰塵無數(shù),而注定,這股陰塵,還是要在這朗諏乾坤消散彌形,各人自安天命,正如詞兒此時的話語一樣,各歸其位,各享其樂。
詞兒飄下,李艷等圍了上去。詞兒嬌笑,看著這些昔日的姐妹們,眼內(nèi)淚光盈動,而姑娘們隱有了抽泣之聲。詞兒特意上前拉了草英的手:“姐,不說了,我都知道。”
草英淚光閃動,無有言語。
詞兒看著大家,輕聲說:“此間之事,我們都已是知道,三葉星靈源之究,上仙已然不再追究,其實(shí)都是一個機(jī)緣,一份所謂的心結(jié),又有什么樣的靈源,比得愛你的人在身邊,而你愛的人陪你細(xì)水長流,所有的一切欲念,可在此作罷,我得上仙靈語,盡得上仙之靈,此番也是受了上仙所托,有幾句話帶給大家。”
詞兒隨得上仙而去,這個小姑娘,此時再下來,竟是不同于往日,一份成熟的機(jī)敏,還有一份安然的純凈的豁達(dá),似仙靈飄動。
眾人此時望著詞兒,大家沒有說話,其實(shí)一路來,幾番的陰風(fēng)血雨,到現(xiàn)在轟然落幕時,卻是以欲望的瘋狂還有陰血的飛濺作結(jié),從來就沒有什么人可以左右一切,也沒有什么吞天的欲望可以瘋狂地生長。
詞兒說:“三葉星靈源,本是上仙所下之劫,用以考得世人之心,不想,有人渡過了,有人卻是于此喪命,這都是天道天數(shù),不再追究,而幸在靈源入得大家之身,最后歸結(jié)為正靈使者,也算是歸守合一,安然一世。大家盡可歸去,各安其命,不再紛爭,多享太平,一路來的經(jīng)歷很多,想來很多話,不需我多說,就此作別,愿南村安然,眾姐妹轉(zhuǎn)靈歸安。”
詞兒說完,淚光盈盈間,飄忽起身,直飛沖天。眾姑娘在下嬌聲呼語,而空中傳來詞兒之語:“這是我的命,各安其命,姐妹們保重!”
聲過影彌,四下歸寂。或許這也正如詞兒所說,這就是天緣。
苦苦爭搶的靈刀,不想至境,竟是人刀合一,而真正能成的靈刀,竟是我之真身。是喜,還是哭,我心下五味雜陳。或許,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這至靈的刀,而其實(shí),只是人的心的欲念的堆結(jié)罷了。至靈之境,是人的心神一體,而至靈的刀身,卻是人的真身,真身唯一,又安能搶得?
突地好笑,世間之事,總是紛爭不止,一為權(quán),一為欲,而最結(jié)到最后,要么碎身成灰,要么你之真身,就是你的欲結(jié)。從這一點(diǎn)上說,倒不如日行一善,最后落得平安而簡單的快樂!哪有靈刀可一統(tǒng)天地,只有你的真身還傍在你的心旁。
刀亦有道,鬼亦有情,靈刀畢現(xiàn),鬼泣神驚。一直想到的,卻是最后看到的是這般的光景,世事皆然,沒有絕然。原先一直想到,只要斗得扶搖,就能滅得陰損,就能保得平安,而現(xiàn)在看來,很多的事情,皆因是自己的心禍而起,這天地間,本就沒有什么一定要消滅的大神,有的,只是一個個欲望而瘋狂的心。
我輕輕嘆了一聲。老掌主還有青山道長等圍了過來,知道我嘆氣的意思,一路的追殺,雖九死而不放棄,最終,是以詞兒的妙語作結(jié),我們大家一直掛在心上揪在心上的東西,竟是上仙為了考得人的心境而設(shè),看來,云淡風(fēng)輕,還真當(dāng)是至境。
尊主走到我身邊,輕輕地一揖,說:“前世糊涂,為情所累,今巨遇君,勝似前生,就此作別,當(dāng)悟真性,正靈門會以蒼生為念,還望使都有空得還。”
青吟眼含熱淚,過來拉著我的手,竟是泣不成聲。我也不爭氣的眼淚流下,我知道,尊主這一番,是悟得真性了,而重整正靈門,是必然,青吟當(dāng)然要隨了一起而去。
“與君相攜,如渡一世,渴盼再見之時。”青吟是真大靈,從不輕易動感情,此時淚水嘩然,我知道,這一路的友情,是生死之交的過往。我拉著青吟的手說:“雖是想念,但還是不見為好,哪日我成陰魂,定來正靈門報到。”青吟含淚輕笑,我的一句話,多少沖淡了一下這種離愁。
尊主與青山道長還有老掌主作別,拉了青吟,飄然而去。
沒有不散的相聚,這也是應(yīng)了詞兒之語,各安其命。
靈刀至成之日,不想,竟是大家相分之時。老掌主此時一片的默然。我望向老掌主,此時,萬般的滋味涌上心頭。先前,只當(dāng)是死對頭,而最后,卻是成了生死之交。世間之事,沒有過不去的坎,而世間之人,卻還是當(dāng)真沒有死對頭。
老掌主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我,輕聲說:“老朽自稱能是辯得陰陽之人,但與大家一起,卻是沒有洞穿生死,安又能辯得陰陽,倒是這九死一生,讓我徹底洞悟,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不可貪欲,而不可偏心,老朽這就去了,當(dāng)廣緣善念,而交游四方,他日有緣,可與大家一敘。”老掌主與大家作別,而先前,說起來,這老掌主,還與大家是死對頭,只要說到老掌主,就想到血身陰形,而現(xiàn)在,卻是緣起緣滅,世事洞然。
老掌主飄身而去,大家心下默然。
此時,我看了看大家,手一揮說:“南村。”
大家點(diǎn)頭,直朝南村而去。而最高興的,卻是老錢,說是終于可接得煙火之氣了。而旁的靈妙然,卻是一片的默然。
進(jìn)得南村,工地上還是一片的熱鬧。
我們隱在樹林,沒有直接進(jìn)到張美家。因是白天,恐是驚了世人。
到得晚間,我們到了張美家。而張美,竟是眼內(nèi)泛出淚光,如見親人久別相逢,確實(shí),這無數(shù)次的劫后余生,她與我們,再不是簡單這種交情。趙才和劉胖也是歡喜異常,說是我們回來了,他們的心中有底了,再不用那么擔(dān)驚受怕了。我說:“以后,永遠(yuǎn)不會擔(dān)驚受怕了。”
聽到趙才和劉胖說:“現(xiàn)在工地竟是出奇地順利,沒有再出現(xiàn)任何的問題。也算是怪了,起先,是異像不斷,現(xiàn)在,倒是沒有任何的異像,倒是讓人的心里還七上八下的,覺得不踏實(shí),但現(xiàn)在聽了我這么一說,知道是外面的事情已然擺平,所以,也算是緣到了。”
紅番和紅衣子,還有靈貓和異蟲,都說是要按詞兒所說各安其命,我點(diǎn)頭。本是陰身,當(dāng)然得還陰間。大家去時,依依不舍,只說是要是想見時,再相見。老錢含淚笑著說:“可不要大半夜的立在床頭呀,那會嚇?biāo)廊说摹!贝蠹乙黄鹦α似饋恚瑤I的笑,說不清的滋味,陰陽相隔,但卻是情理相通。
我雙手齊動,雙掌輕翻,轟地一聲,一股源靈沖體而出,竟是幻成三刀。我逼出源靈,還我凡體,當(dāng)然,也是各安齊命。
我將三刀交于青山道長,說:“這只能有勞道長了,放回青城山,道長若是想我,可依然到我公司的租住屋,我若想道長,定當(dāng)?shù)缴介T拜望。”
青山道長點(diǎn)點(diǎn)頭,道袍盡鼓,飄然遠(yuǎn)去。
三刀齊聚,由青城真人化咒入鞘,高懸青城山,威震陰陽兩界。
李艷以及白尚潔還有靈妙然以及欲花池主還有草英,皆轉(zhuǎn)成全靈,接得正靈使者之位。靈妙然看著老錢,淚眼迷離,但情去情來,此番,注定是不以相守。老錢說他日相逢,我在陰間,也算是有靠了。靈妙然含淚點(diǎn)頭。
李艷離去時為我掌燈而行,一步一淚,一淚一語,此時掌燈,但報前世照塔。風(fēng)塵居悟得真心,直下萬涯谷面壁修行。青山道長欲傳我衣缽,我卻謂陽世雖苦,但苦盡甘來。
高速終于修成,路橋如期貫通。彩旗招展,車行如梭。
南村安詳太平,我還背著老錢偷偷去看了回張二寡婦,沒有以為的狗血劇情,只是溫語安慰。玉珍歷經(jīng)多重劫難,重新回得我的身邊。老錢依然上街瞟妹子,只是不敢再明目張膽,因?yàn)榧依锒嗔藗€管家婆,熱菜熱飯熱水泡腳。老總依然把我和老錢一人當(dāng)兩人使,我還是公司年年評上的先進(jìn)。無論陽世陰界,多是祈求安穩(wěn)。
玉珍謂我懷里最溫暖,我說:“不就是要一生一世的安穩(wěn)么,我許你便可!”
ps:一直感謝大家的陪伴,鄒楊在這里謝過了。《鬼磨刀》至此完本,鄒楊感慨萬千,是眾位書友,才讓鄒楊一直堅(jiān)持至今。接下來會開新書,大家百度:磨鐵中文網(wǎng)鄒楊,會看到我的最新動態(tài)。此書做別,無語凝噎,他日相逢,華章再現(xiàn)!眾書友經(jīng)世安康,是鄒楊最大的祝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