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跑了多久,雙腿快要跑斷了,我和東子才停了下來,之前沒感覺,可停下來卻感覺整個人都快廢掉了。
東子呼哧呼哧喘氣。
我癱坐在地上,腦子里全是漿糊。
劉川最后一句話是什么意思,他說讓我們一直跑,別回頭,哪怕發(fā)生什么事,都不能回頭,這話一直回蕩在我腦海里,我猛地打了個冷戰(zhàn)。
難道劉川要和那飛天女同歸于盡?
越想越心驚。
東子慘白著臉,問我:“茴子,劉哥他怎么還沒跟上來,該不會被那些飛天女纏住生猴子了吧?”
“有可能。”
我坐了起來。
東子一聽,立馬抄家伙:“那還等什么,咱得回去解救劉哥去,萬一那幫飛天女吸干了劉哥的陽氣,那可就虧大了,不行,現(xiàn)在就回去,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劉哥誤入歧途,被一幫飛天女粽子迷住了。”說著便拿起砍刀,準備起身回去。
“等等。”
我喊住東子。
東子有些不樂意:“還等個屁,要是慢點,劉哥就真沒節(jié)操了,雖然劉哥不在乎美丑,可那幾個飛天女實在是太他媽丑,要是讓她們糟蹋了劉哥,我于心不忍。”
我還想等一會兒,可東子等不及了,立馬爬了起來,甩上包就往回沖,我一看哪里還坐得住,也抄起家伙往回奔。
跑了沒一會兒。
就看到劉川一身是血的跑了過來,那臉上滿是血口子,血正呼呼往外冒,看樣子傷得不輕,東子一看到劉川這樣,立馬竄了過去,二話不說將人扛了起來。
“東子,我沒事。”
東子急了眼:“什么沒事,都被蹂躪成這幅模樣了,還他媽沒事,媽的,那幫飛天女是餓了幾百年啊,是個男人就往身上撲,也不看是人是粽子。”
這話太逗,可我卻笑不出來。
劉川拍了拍東子,笑道:“都是小傷,不礙事,再說了,那些飛天女也沒討到好處,被我一把火燒了個干凈,估計連輪回也燒沒了,如此算起來,還是我得了便宜。”
“狗屁。”
我也來了脾氣。
劉川想笑,可一笑胸腔疼。
我讓東子將人放下來,看到劉川身上那已經(jīng)見骨頭的地方,我不禁紅了眼,利索地從背包里拿出紗布和藥粉,仔細撒了藥粉這才包好。
“沒什么大事,過會就好了。”
我和東子一言不發(fā)。
怪不得劉川不讓我們回頭,原來他早就知道燒了那飛天女的結(jié)果,為了保護我們,他用自己做餌,將那些飛天女引出來,然后用火折子燒了它們。
我心里堵得慌:“疼嗎?”
“不疼,都習(xí)慣了。”
劉川故作輕松地說道。
可這話卻讓我和東子紅了眼。
東子砸了墻,想要對劉川破口大罵,罵他小看我們,罵他不把我們當兄弟,什么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都他媽放了空,可這罵話到嘴邊,卻怎么也吐不出來。
因為我們知道,劉川是真為我們好。
悶頭坐了一會。
劉川雖然傷得極重,可沒坐一會便掙扎著站了起來,我和東子連忙扶住他,嘴里埋怨他逞什么能,他也不和我們反駁,只是微笑著看著我和東子。
“放心,我這條命硬著呢。”
東子撇嘴:“就算再硬的命,也扛不住您老這么折騰,況且你還使火攻這一狠招,我于曉東算是服了您老。”
“東子!”
劉川有些無奈。
我心里雖然有氣,可比起東子倒能理解劉川,如果換做是我,我也會這么做,畢竟是兄弟,誰也不愿意看到自個兄弟丟了命。
好一會兒,我們都消了氣。
經(jīng)過這么一趟,我們的力氣都快費完了,坐在原地歇了大概有半個小時,劉川說趕緊動身,我們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東子想要扶劉川,可被劉川婉拒了。
按照劉川的意思,他沒啥事,就是身上破了幾道口子而已,沒啥特別的,我和東子呵呵噠,這還叫沒啥特別,都快成血人了,難道真到了開_膛破肚了,那才叫有事?
我心里吐槽著。
劉川也沒理會我和東子,一個人掙扎著往前走,可終究是傷得重,沒走幾步便停下來喘氣,身上的血口子也一個勁地冒血。
我看著心驚:“怎么還冒血?”
“沒事。”
劉川沒有看身上的血口子。
那眼珠子盯著頭頂,看了一會,他扭過頭對我們說走錯了,我和東子一臉懵逼,覺得他說這話到底什么意思,可他沒有給我們解釋,只是用手指著頭頂,我看了好一會兒,沒明白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劉川喘了一口氣:“我們鉆老鼠窩了。”
“怎么可能?”
我環(huán)視了一圈,發(fā)現(xiàn)劉川說得沒錯。
東子還是不太明白,我將頭頂?shù)臇|西指給東子,然后解釋了半天,東子這才明白了,他泄氣地靠著石壁,從兜里摸出一根煙,點了火,吸了一口道:“他媽的,竟然走了鬼步。”
“也怨不得你們。”
劉川強撐著身子,沉聲道:“這里本來就迷局重重,而且這地方岔口太多,你們走錯也在情理之中,不過你們也別太擔(dān)心,雖然我們走錯了路,可我背上有地圖,只要按照這上面的標識走,應(yīng)該可以走出去。”
我想說放屁,可覺得這話太粗,沒有說出來,況且他現(xiàn)在連自個都扛不住,還怎么帶領(lǐng)我們走出這破地方。
“相信我。”
劉川拍了拍我肩膀。
我猶豫了一會,才點頭:“那現(xiàn)在怎么辦,總不至于在這耗著吧,雖然耗著沒啥影響,可這畢竟不是法子,再說老鐵他們還在上面等著,咱不能自顧自吧。”
“鐵盒子給我。”
我一時沒聽清:“什么?”
劉川眼底閃過一絲猶豫,然后說:“我說你把鐵盒子給我,我來想辦法,至于其他的你們不用管。”
我有些躊躇,可最后還是將鐵盒子交了出去,劉川看了一眼,然后從自己懷里掏出之前的盒子,從里面拿出一只血蝎放進鐵盒子里,沒等一會兒,他便將蟲子拿了出來,只見那蟲子圓滾滾的,看著賊他媽惡心。
“劉哥,這是?”
劉川沒有抬頭,只是將血蝎放在自己的手心,那血蝎立馬鉆進他的手心,沒一會兒,劉川抽搐了幾下,閉著眼睛讓我們跟著他走。
雖然這有些不靠譜,可總比在這等死強。
如此一想,我們便跟著他走,這一走便是一個鐘頭,我們繞了一個岔口又繞了一個岔口,好不容易穿過一個甬道,迎面便是另一個岔口。
東子雙腿發(fā)軟:“有完沒完啊?”
“劉哥,你該不會忽悠我們吧,這岔口我們繞了不下四個,怎么還在這里打轉(zhuǎn)轉(zhuǎn),要不你將那血蝎取出來,我來試試……”
劉川停下,臉色一變:“閃開。”
我和東子以為有粽子,連忙抄起家伙,可看了好一會兒,粽子沒發(fā)現(xiàn)一只,倒是發(fā)現(xiàn)一窩蝙蝠,它們被我們驚醒,一個個拍著翅膀亂飛。
東子沒好氣地說:“劉哥,你到底行不行?”
“朝右。”
劉川剛說完,人噗通倒了下去。
我和東子嚇了一跳,連忙將人扶起,而那血蝎已經(jīng)咬破皮膚鉆了出來,我也顧不得惡心不惡心,直接抓起它塞劉川懷里的盒子里,然后背起劉川就往岔口右邊走。
東子拎著我們的背包,在后面跟著。
劉川雖然比我們高不了多少,可他骨頭重,我背了一會,累得快斷氣了,東子在后面跟著,問我要不要歇會,我連忙擺手,說現(xiàn)在趕緊走,要不然都趕不上吃午飯了。
東子一聽就樂了:“你小子還說我惦記著吃的,你自個還不是一樣,不過說真的,咱得加快速度,要不然真的就趕不上你大哥家的烤肉串了。”
“你小子提什么不好,提烤肉串,老子好不容易才將這念頭壓下去,你又勾我肚子里的饞蟲兒。”
東子舔了舔嘴,繼續(xù)說:“我這不是望梅止渴嗎,再說了,現(xiàn)在咱也就想想而已,等回了北京城,哥哥我必須吃三碗豬肉回回神,要不然這身神膘可就保不住了。”
這話說得我也口里泛唾沫。
就在我們兩個貧嘴時,劉川這才悠悠轉(zhuǎn)醒,看到自己被我背著,他掙扎著要下來,我鎖住他的兩條腿,忍不住勸道:“劉哥,你就別逞能了,我背你又費不了多少勁,你還和見什么外,再說了,之前你一聲不吭扛了那么久,我們這做兄弟如果不替你擔(dān)擔(dān)心,那還真就過意不去了。”
“我沒事……”
“就這還沒事?”
東子忍不住插嘴:“劉哥,不是兄弟我說你,你這也太要強了,不管什么事都想要替我和茴子扛著,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為了護著我們而徹底倒下了,我們哥倆這心里能好受嗎,難道你想要我們背著愧疚過一輩子嗎?”
劉川辯解:“你們想多了……”
“劉哥,不管我們想多還是想少,這一路我們承你護佑好幾百次,也差不多了,我們呢,沒別的本事,可這為兄弟兩肋插刀的勇氣還是有的,所以你也別太在意,這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我換了換手,也勸劉川。
劉川嘆了一口氣:“好吧。”
東子給我舉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