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銀瀉地的銀色長髮在陽光的洗禮下閃耀著奪目的華彩。
柳條般的黛眉下,剃刀色的眸子閃爍著堅毅的光芒,但卻煙波流轉中卻有釋放出嫵媚的氣息。
紅色的樞機樞機主教勾勒出她婀娜多姿的身材,妖嬈的曲線令人感到窒息,卻又偏偏那麼得端莊且聖潔,生不出一絲猥褻的念頭。
雙腳重疊靠在寬大的天鵝絨靠背椅上,胡桃木的寬大辦公桌上放著一卷羊皮紙和一支插在墨瓶中的羽毛筆。
世界上最美的樞機女主教,用她習慣性的動作——兩隻潔白的玉手交叉,白嫩的下顎抵在上面沉思。但眼睛卻是一動不動盯著眼前的那個英偉男子。
深藍色的貴族長袍襯托著他的身材修長卻又不失強壯,一排銀色的鈕釦鑲嵌在胸口處,旁邊則是一個圖標——血紅的地獄火中矗立一把天使聖劍——地獄之歌的象徵。
挽著金邊的袖口下修長的手指緊貼著袍子的分叉處。
一頭銀色耀眼的金髮微微凌亂,卻有一種放蕩不羈的美感。
薄薄的嘴脣微抿,與蒼白的臉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男子一雙純黑色的眼眸,只要與之對視便會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宛如地獄烈火中象徵魅惑與墮落的黑色寶石,那光澤讓人的心靈震懾。
“嗯……主教大人,到底有什麼事情?”
終於,蒼月在靜靜站立15分鐘後開口詢問。
“???”一直審視著蒼月的法蕊麗回過神來,接著紅霞迅速爬上她的臉頰與脖頸。
“自己竟能看呆了,真是不知羞!”法蕊麗一邊用手遮擋住面容掩飾,一邊在心裡狠狠地訓斥自己。
“嗯……”但不愧是以冷靜而沉著文明的樞機主教,法蕊麗很快恢復過來,“教廷國務院那邊來傳來了文件——現任教皇亞歷山大十九世的女兒——克萊妮爾聖女要來黑暗都市。所以,你的任務便是,在聖女在黑暗都市的期間,與聖殿騎士團和異端宗教裁判所共同協力保護好聖女的安全。”
“啊……?”似乎是很委屈的聲音,蒼月支支吾吾地問道:“爲什麼是我?地獄之歌難道就沒有其他人選了嗎?”
法蕊麗看著一臉不情願的蒼月,不容拒絕地命令道:“對!就是你,也只有你。很遺憾,在確保不使聖女受到驚嚇並且與聖殿騎士團和異端宗教裁判所和平相處的情況下,地獄之歌只有你能勝任這一個工作。”
“那是因爲我們部門的怪物太多了……”
蒼月不滿地小聲嘟囔道。
“接受還是不接受?”
法蕊麗開門見山直言道。
“接受!”
很乾脆利落的回答——雖然是在美麗樞機女主教的威脅下。
法蕊麗嘆了一口氣,似乎很低沉的樣子,勸說道:“我知道你不願和光明陣營那些人接觸,不過這也是逼不得已的所爲。教廷那面聖殿騎士團和異端宗教裁判所多次強調可以獨自勝任這次保護任務,不過教皇顧及女兒的安全,並且考慮我們地獄之歌長期駐紮在黑暗都市熟悉這裡的環境,所以讓我們協助保護聖女。這是榮譽同時也是責任,這就是爲什麼我會選擇你的原因?!?
“爲什麼聖女要來黑暗都市呢?明明是兩個截然相反的陣營,這不是明顯的羊入虎口嗎?還耗費我寶貴的時間……”雖然答應了,但蒼月用嘀嘀咕咕表達他的不滿。
法蕊麗雖然竭力保持自己樞機女主教高雅聖潔的形象,但現在仍忍不住白了一眼蒼月。身爲教廷特殊部隊卻對教廷的事情絲毫不知,樞機主教考慮對地獄之歌開一項宗教學系的課程——儘管學生大多是惡魔……
“作爲亞歷山大十九世的掌上明珠,天生擁有光明聖體的克萊妮爾,在正式得到聖女這個稱號以前,必須要經過黑暗的磨礪,才能將神的光明無處不在地播撒。縱然教皇百般不設,元老院那羣老古董卻以教義要求聖女堅決執行此項儀式?!?
“當然?!狈ㄈ稃惲家惶?,“也不排除教廷內部方面的矛盾。或許有人想借此次機會……”
蒼月做出了一個瞭然的神色。
“所以!”法蕊麗神色一凜,蒼月情不自禁地顫抖了兩下,“身爲地獄之歌的代表,你更應該做得更加出色。把聖殿騎士團和異端宗教裁判所的風頭統統搶過來!當然,是以保護聖女安全的基礎上?!?
“恐怕最後那一句纔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還是忍不住嘟囔了兩句。
“什麼?”
“不!什麼也沒有?!?
這次學乖了。
“嘭”——會議室的門才粗暴的撞開,地板都有微微的顫動。
一個身著白色禮服的少女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隨時都有可能一頭栽倒的樣子。金髮的頭髮隨風飄擺,金色的眸子掃視到一旁站立的蒼月,頓時亮起希望的精光。
一個箭步外加一個縱身飛躍,蒼月迫不得已張開雙臂接住了迎面飛來的少女。
“蒼月大哥哥……我想死你了……”
想我?蒼月頓時頭疼起來:我們距上次見面只有1個小時不到吧?
“愛麗絲……”
蒼月發出了痛苦而悽慘的**。
法蕊麗娜一彎漂亮的柳眉往上一挑,包含著驚訝與憤怒,但憑藉著多年的修養強忍了下來,直到那一聲愛麗斯那膩死人的聲音不住地在耳邊晃動——
終於,忍無可忍了。
“小丫頭你太過分了!不光進門那麼粗暴,完全破壞一名少女應有的形象,而且完全不顧主人的感受,沒看見我們正在進行會議嗎?給我出去!”
如玉的手指指向門外。
愛麗絲這次注意到蒼月身後那位絕美的女子,雖然驚訝於她傾國傾城的美貌,但是小丫頭仍然做了鬼臉回擊道:“我纔不要呢!阿姨~~”
說完還示威地在蒼月的胸膛蹭了蹭,宛若溫順的小貓。
“阿姨?”
法蕊麗的額角在抽動。
蒼月在心中哀號一聲。
“你這個不明事理的臭丫頭!你……你……”
法蕊麗的矛頭突然一轉。
“蒼月!身爲地獄之歌的特別派遣執行官,大庭廣衆之下抱著一名未成年少女,這極其有損我們地獄之歌的形象??旆砰_她!”
你以爲我不願意放啊。蒼月無比委屈。
由於法蕊麗視角的原因,僅僅看到愛麗絲的雙手懷抱蒼月,就連雙腳就緊緊纏在了蒼月的腰上。
愛麗絲見那個女子訓斥是自己親愛的哥哥,也不甘示弱地反擊道:“阿姨~~你不會是嫉妒吧?我能抱著蒼月哥哥你卻不能……”
“阿姨”那個兩個字的重音讓法蕊麗被怒火吞噬。
“誰說我不能……”
說到這裡的法蕊麗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雪白的臉頰“噌”地一下就紅了,映襯著銀絲長髮,越發美豔動人。
事情只要一牽扯到蒼月的身上,法蕊麗就不復平常的精明與狠厲。
蒼月見事態有越發嚴重的趨勢,立馬腳底抹油溜出門外。
死賴在蒼月身上的愛麗絲還招手致意道:“再見了!阿姨~~”
“唉……”法蕊麗嘆了一口氣頹然倒在溫暖寬大的天鵝絨靠椅中,總覺得有些惆悵的感覺。
地獄之歌的人造太陽無私地播撒光芒,透過落地窗照射在法蕊麗潔白如玉的臉頰上,微微紅潤的光澤讓她顯露出一種慵懶的美感。
多少年了?自己第一次見到他,投身在他的懷中,親暱地跟他撒嬌。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啦,自己已經長大成人,而他,卻依舊沒變,亦如往昔。
幫助自己復仇雪恨,幫助自己建立龐大的地獄之歌組織,幫助自己登上最年輕樞機主教的座位。
然而,自己到最後卻忽略了他。
也許把他的存在當作理所當然了吧。
可當這份理所當然被別人奪去的時候才知心痛。那個躺在他懷裡撒嬌的金髮少女,跟十年前的自己真得很像呢。
曾經——那懷抱可是她的專利。
那幫助自己度過無數寒冬的溫暖懷抱,多麼想……再體味一次。
或是永遠的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