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福心才剛慶幸過自己孕期反應不大,當天晚上就被赤裸裸打臉了。
看著擺在桌上以往最愛吃的大塊肉,全然沒了興趣,半點想吃飯的欲望都沒有。
當清蒸鱖魚端上來的時候,她更是忍不住臉色慘白,捂著嘴二話不說跑得遠遠地,抱著垃圾桶又是一陣干嘔。
眾人都表示很是理解,其中尤以麗莎娜最為欣慰,總算有人能體會到當初她懷馬修時有多生不如死了。
嚴以劭讓人將味道重的都端了下去,一邊給她捋著后背順氣。
夏福心干嘔了好幾下才緩和過來,臉色白得嚇人。
阿爾弗雷德皺著眉想著到底當年自己的妻子跟情人生孩子到底都是什么情況,絕情瞪著眼,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他孤家寡人過了那么多年,從來就不知道原來現實中女人懷孕真的會孕吐,手上筷子里夾著的菜葉差點就掉了。
嚴以劭摟著她,回頭看了勾燁一眼,“有沒有什么辦法……”
“別想著能止吐,那不可能。”勾燁搶先打斷他,“就算我能給她開止吐藥,她也不能吃,回影響胎兒成長。”
夏福心聞言立刻搖著頭,手抓著嚴以劭的衣服道,“我不吃,我能忍。”
話剛說完又是一陣干嘔。
嚴以劭看著她痛苦的模樣,心疼卻又手足無措。
慕容慢條斯理地吃著飯,連眼都沒抬一下,慢悠悠冒出來一句,“不能吃藥,酸辣重口的東西倒是可以試試,別過量就好。”
此話一出,眾人不免都有些茫然。
嚴以劭則是立刻明白過來,二話不說朝辛杰克道,“立刻聯系秦伯,讓他把止孕吐的東西都送過來,不準耽誤!”
辛杰克愣了下,趕緊點著頭跑出去聯系秦伯了。
實在沒胃口,夏福心整個人都蔫蔫的,嚴以劭只能抱她回房先休息。
見他們離開,絕情立刻八卦地湊近阿爾弗雷德,拿胳膊撞了撞他,“我說讓老頭,你妻子以前生孩子也會這么吐?”
阿爾弗雷德用一種看神經病的表情看他,“你問這個干什么?”
絕情一本正經道,“這不是沒見過嘛,好奇。”
阿爾弗雷德:“……”
跟這種萬年老光棍實在沒得聊,雖然曾經擁有一妻十八個情人的他還是挺有優越感的。
夏福心吃不下東西,但是不吃又不行。
嚴以劭讓人熬了雞湯,撇去油又仔細過了幾遍濾網,直到看不見半點油葷了才給她端過來。
夏福心皺著眉勉強喝了一碗,幸好沒全吐出來,整個人都萎靡不振的。
嚴以劭的傷還沒好全,她也沒想讓他多待,緩和過來后便推著他下樓趕緊去吃飯,然后早點休息。
嚴以劭應了聲,人卻沒動,看著她睡下了才離開。
遠在美國的秦伯收到辛杰克消息的時候正在花園里溜腿打太極,聽說夏福心懷孕了,一激動差點沒把劍戳到路過的傭人身上。
“想吃蜜餞酸梅止吐?好好好,我馬上去安排!保證今天一定能到!”話說完,將以往寶貝得不得了的寶劍隨意往石桌上一丟,風風火火地召喚全屋的傭人開工干活去了。
老嚴家的第四代,這可不能馬虎,千萬得伺候好了!
別說是蜜餞果脯了,就是要上天秦伯都覺得這事能商量。
然后就在第二天中午,剛睡醒的夏福心就收到了來自秦伯愛的饋贈——塞滿了整個車廂的酸梅酸棗糕果脯蜜餞還有……辣條。
夏福心簡直哭笑不得,酸梅蜜棗什么的她懂,但是為什么連辣條也送過來了?!
秦伯在電話里的解釋是,“維羅妮卡夫人懷著少爺的時候最愛吃這個,而且一吃就不會吐,還能連吃兩碗飯,所以少爺現在才能長得那么高壯健康!”
“……”您老不去給辣條公司代言真是太屈才了。
不過話說回來,吃多了梅子,偶爾換個口味試試辣條似乎也不錯。
孕吐說來就來,夏福心原本還以為她自己體質倍兒棒不會那么嚴重,沒想到她這一反胃,就連續反了好幾天。
當真是吃什么吐什么,到最后連一點異味都聞不得,連出門都怕,就只蹲在家里,抱著果脯酸梅當正餐吃。
其他人看了都牙酸,她自己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嚴以劭私底下問過慕容和勾燁,知道這玩意兒不能多吃,沒什么營養不說,對胃更是不好。于是就開始有意識地哄著夏福心換飲食。
雇來的中式大廚每天變著法子用高湯入味做菜,菜式外觀口味又多變,饒是夏福心身體問題完全吃不下,每天也會硬塞一點進去,不然總對著吃的流口水也不是辦法。
嚴以劭傷口沒好還需要靜養,夏福心又被孕吐折騰得萎靡不振,兩個人都沒法出門,干脆就又把床拆了放到一間屋子里作伴。
嚴仲愷夫婦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家兒子房間里兩張并排著的大床,他占據一邊靠在床頭翻看資料,壓低聲音講著電話,神情冷肅。
另外一邊床上,夏福心縮在被子里,長發略有些亂地披散在被面上,一只手抓著嚴以劭的衣角,側著臉趴在他身邊睡得正香。
屋子里開了暖氣,她閉著眼,白皙的側臉看起來紅撲撲的,因為有些嬰兒肥看起來更顯可愛。
維羅妮卡快要被這有愛的一幕感動哭了,手捧著臉,眼里的金星像要冒出來一樣,“噢,凱,我感覺我的心又活了過來!”
她一直想要個女兒,可惜直到嚴以劭大學畢業肚子都再沒動靜,也就死了這條心。現在冷不丁看到長相還帶著點稚氣的夏福心,感覺就跟多了個女兒似的,特別……心癢癢。
嚴仲愷已經習慣妻子時不時抽一下,見兒子抬眼看過來,便點了點頭,會意地把還想撲過去往兒媳臉上摸兩把的妻子給拉了出去,“先回去洗把臉休息一會兒,人都在這里跑不掉。”
維羅妮卡只好滿臉遺憾地跟著走了。
房門關上,嚴以劭低頭看眼夏福心,神情瞬間柔和下來,伸手替她理了理頭發。
睡夢中的夏福心輕哼了一聲,下意識將頭往他身側靠了靠,嘴角翹了翹,一副相當滿足的模樣。
嚴以劭整顆心都仿佛被羽毛輕輕拂過,本能地想低下頭吻她。
結果剛一動就扯到了傷口,眉心擰了下,又無奈地坐回去。
神情略有些遺憾地摸了摸她光滑柔順的頭發,權當過把癮。
“總裁。”辛杰克在門上輕敲兩下。
嚴以劭放下手中的平板,低聲應了句,“進來。”
辛杰克推門而入,反射性先看了眼夏福心,再將注意力轉到嚴以劭身上,壓低聲音道,“關押奧羅拉的地方今天早上遭到炸彈襲擊,有人趁亂把她帶走了。”
嚴以劭瞇起眼,“是內鬼?”
“沒錯。”辛杰克點著頭,表情凝重,“是我疏忽了,沒想到那里也會被滲透進去。”
“傷亡情況如何?”嚴以劭垂下長睫,遮住了眼底的冷芒。
“對方用的是土/制/炸彈,爆炸威力有限,倒是沒有人喪命,只是金珂和另外兩名保全人員都受了重傷,現在還在醫院,已經搶救回來了。”辛杰克道,“另外內鬼已經抓住了,剛才老程帶人去問話,那家伙坦白是收了對方三百五十萬現金,但是并不知道對方長什么樣,因為他們見面的時候,那個人一直都戴著日本鬼怪面具。”
“日本的鬼怪面具?”嚴以劭冷笑一聲,“指向還真是明確。”
“看來是有人故意混肴視聽,想將矛頭導向日本那邊。”辛杰克沉思道,“但是也有可能確實對方來自日本,或者曾經去過日本。”
“去認一認到底是什么樣的面具,在法國哪里可以買到,或者是通過其他渠道獲得的。”嚴以劭將平板放下,抬起頭,眼神銳利,“另外讓人暗地里留意所有關口,看到奧羅拉和她的同黨務必攔下。”
“明白。”
“這件事我會幫著處理,具體什么情況杰克待會兒給我做個報告說明一下。”嚴仲愷出現在門口,和嚴以劭看起來頗為相似的臉上一派淡然。
瞥了眼自家兒子胸前的傷口,他皺眉道,“你先把傷養好,我會盡快和你母親去夏家提親,記得做好準備。”
“知道了。”嚴以劭朝他點了點頭。
嚴仲愷本來已經轉身想走,卻又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停下,“……既然是真心喜歡人家姑娘,那以后就好好待她,我們嚴家的家規你應該明白。”
“父親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嚴以劭神情認真應道,凝視著夏福心的眼神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溫柔和深情。
“那就好。”嚴仲愷深深地看了自家兒子一眼,轉身離開了。
辛杰克立刻跟了出去,畢竟他還需要向嚴仲愷說明事情的始末。
夏福心醒過來后,聽說嚴以劭父母已經回家,心里莫名就有些緊張。
在屋子里來回跑了一圈,從衣櫥里翻出來好多衣服,最后卻又拿不定主意,只好愁眉苦臉地坐在床上,對著正低頭審核文件的嚴以劭發牢騷,“你說我到底該穿哪套衣服比較好?名媛端莊款的,你爸媽喜歡嗎?”
嚴以劭眼皮都沒抬,只是伸長手在她腦袋上揉了兩把,安撫道,“平時怎么穿就怎么穿,用不著刻意去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