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霄深吸一口氣,一團綠光將自己全部籠罩。一個圓形的東西將玉霄裹在裡面,厚厚的,似盔甲,刀劍不入,就是想來那焚寂也不會傷他半分毫釐。
棋盤上的靈氣漸漸消散,一對紅玉劍從棋盤中慢慢升起。劍光四射,猶如星辰之光,在寒夜中閃閃奪目。
紅玉的淚水流了下來,想自己爲(wèi)了復(fù)仇,甘願做劍靈,放棄輪迴,孤寂千年,甚至萬年,將與劍同生共存,也許滄海桑田,天道變化,而劍靈卻永遠存在,想長眠於世間,都是一件難事。
玉霄收回了真氣,棋盤又閉合如初。
“老先生,我怕,天墉城的城門打開,幾千了。我有些害怕。”紅玉握劍的手竟然有些抖。
只有紅玉自己知道害怕什麼。
這夜平靜,沒有一絲異象出現(xiàn)。只是,不知道天墉城的城門打開時會是什麼樣的景像。
方曉生的煞氣達到了極致,玉佩發(fā)出了悲鳴,離魂劍發(fā)出怒吼,一道水光從離魂劍抽離而去,傳說中的龍之淚。木夫人獰笑著,仰天大笑,周身散發(fā)出了無數(shù)道靈力之光,夾雜著不同的化身,吸取著龍之淚。
傳說,龍之淚,是龍魂散去時留下的精魄,也是龍行雨時的雨具,因爲(wèi),是感龍氣所生,如水如珠,如淚滴,所以喚做龍之淚,離魂劍,在千年前叫鎖龍劍。
一朝離去,龍身自由,千年之縛,何以爲(wèi)報?
龍之魂霎時穿入方曉生的身體,方曉生的煞氣更加強烈,與木夫人的妖氣相互應(yīng),青色之氣橫貫方府,整個來鶴城都被方府的動靜驚醒。
木夫人狂笑道:”從現(xiàn)在起,整個來鶴城就是我的了。“
來鶴城的上空佈滿了青色的雲(yún)彩,青雲(yún)中的香氣讓人們都沉醉了。
來鶴橋上的雲(yún)霧漸漸散去,一條橫跨兩座山的巨莽的身體呈現(xiàn)在了庚桑煊面前,庚桑煊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這橋是用巨蟒的身體做成的,這蟒的身子極爲(wèi)寬廣一眼望不到頭,有三米寬。來鶴橋的霧氣就是這蟒到一定時辰吐的氣,這氣匯聚了這山間所有的毒氣。想來這閃道人就是降服這條巨蟒的人了。回頭看了看背上的水重生,沒有一絲氣息。庚桑煊心中暗想,這水重生不會是死了吧?
身後,那座天墉城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庚桑煊就如做夢一樣,醒過來,就發(fā)現(xiàn)水重生倒地鮮血從口中涌出。
一想到要通過這巨蟒的身體,庚桑煊就一種莫名的害怕。假如,這巨蟒在他的腳踏上它的背部一刻,突然轉(zhuǎn)身襲擊他,或者它蜷起身體的話,自己和師父都要掉入萬丈深淵。
這可如何是好。
庚桑煊坐上地上,一邊給水重生運功,一邊思索著辦法。
來鶴橋的霧散了,木夫人笑了,引煞終於成功了。
方智在這場大戰(zhàn)中早早躲在一邊觀看,他發(fā)現(xiàn)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就是方曉生煞氣發(fā)作時,子車南夫一直在他身邊。面對木夫人如此強大的妖靈攻擊,竟然抵擋的住,真是深藏不露。現(xiàn)在想來,沙漠中與自己相遇,恐怕也是他算計之內(nèi)的事情。
方智在暗處觀察了一陣,他沒有出手。任由方曉生的煞氣增長,那條龍是哪裡來的,以方曉生的凡人之體,定是難以承受,一定是子車南夫,子車南夫給了方曉生助力,這力倒是怪,竟然是煞氣。而且是助那女妖的煞氣。
雙方的力量正在平衡,方曉生的煞氣漸弱,月圓之時已過。木夫人擡頭看了一下天,拎起受傷的木秋白一閃而逝。
方曉生與子車南夫一同跌倒。
子車南夫護著方曉生,沒讓方曉生倒地,反而自己墊在了底下。
”方智,你用不著在裝模作樣的,你根本就是個妖。“子車南夫冷冷的說。
”哦,你想如何對付我?“方智冷笑了一聲。
”我知道,你很心疼方福。不過,他爲(wèi)你做了不少壞事,現(xiàn)在,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子車南夫慢慢的站起來。
”你接近生兒是有目的的,你並不是只想和他做朋友。你到底是何人?“方智質(zhì)問道。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xiàn)在是誰?你現(xiàn)在是歐陽少恭。“子車南夫笑了一下, 有些肆意。
”哈哈,不錯,從這一刻起,世上再沒有那個假面方智了。只有此刻的歐陽少恭了。“方智縱聲大笑。
”有兩種情況,讓一個人成爲(wèi)另一個人的樣子。一種就是歐陽少恭的仇人,別一種就是想成爲(wèi)歐陽少恭的人。“子車南夫不無惋惜的說。
“我們不要在此說這些無用的話,你應(yīng)該關(guān)心的是明天的來鶴城會是什麼樣子的。”方智笑了。
子車南夫淡淡地說:“明天的來鶴城變什麼樣,和我無關(guān)。”
“哦,那真是有意思了。”方智停下要離開的腳步。
“我很好奇,明天會有誰還能像你我這樣如此清醒。”方智輕笑了一下。
“那是你好奇的,不是我的。”子車南夫扶起昏迷的方曉生出了方府。
”你好自爲(wèi)之。“子車南夫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沒有往日的青澀。
子車南夫知道,此刻,他要去一個地方,這個地方,他必須去。
回頭看了一眼方曉生,搖了搖頭。
這個世上只有輪迴纔是可怕的,可是世人都相信輪迴,都願意來世的許諾,其實,輪迴意味著痛苦的開始,永遠沒有結(jié)束,凡塵俗世佔據(jù)了輪迴者的心,即便沒有孟婆湯,也會在六道中的塵埃所染。
那一年,那一天,有誰記得一個少年的心,一個少年的情。
只有他自己記得,無論世事輪轉(zhuǎn),山水易位,他依然記得。
遇上了就是緣吧,只是沒想到再遇到他。背起方曉生,子車南夫遠去。
黎明的來鶴城,死一般的寂靜,無意識的人們?nèi)缤九家粯樱X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吃盡世間一切能吃之物,吞噬的力量變得如此可怕,他們要走出來鶴城,他們要走出來鶴城。
木夫人來到了冰洞中,對冰牀上的女子笑著說:”瞧,巽芳,這所有的一切都快要恢復(fù)原狀了。“
木夫人凝視著冰牀上的美人,幽幽玉佩散著微弱的氣息,這氣息是蓬萊的密傳之功,可惜在這不會甦醒的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