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山鎮,很久以前的確是個鎮子。可如今,實際上是個人口只有兩百八十的小山村。那裡山巒疊嶂,羣峰雲集,與有原始森林之稱的界木溪緊密相連。生活在這個小村莊裡的人都是土家族。他們過著原始部落一樣的生活。如果,長期生活在大城市的人突然到此,見到這裡的一切,包括他們的生存習俗,肯定會感覺他們已經與世隔絕很多很多年了。可對於辰州的本土人士而言,卻不足爲奇,他們見慣了,一些離這裡較近的老百姓還經常給這裡的土人送大自然裡生長不出來的東西。
這個鎮子裡有一位白鬚飄飄的老族長,還有一個鬼怪花臉的大祭師。這裡強悍的男人每天打獵,婦女種地,老人帶孩子、織布。她們還會織出五顏六色的衣服來,就是我們所說的少數民族服裝。這些服裝也會被熟悉這裡的人通過一些食油、鹽巴、大米等等食用物品交換到城裡去賣。
這裡真是一個安靜祥和的地方,除了鳥語、溪流,多少年來沒有被外界的人打攪過。從來就沒有人知道這個村莊的來歷,也沒有人去了解它,就連辰州縣政府都撒手不管了。這就更加沒人知道生活在這裡所有人的身世背景。
酉山鎮,一定是神秘的,但藏在它背後的秘密遲早是要浮出水面的。
這天,酉山鎮上空忽然掠過成千上萬只黑壓壓的烏鴉,鋪天蓋地,把村子中心那塊兒稍微熱鬧的地方給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黑。一些在老人帶領下嘻嘻鬧鬧的孩子都嚇得哇哇大哭。
白鬍子老族長立刻找來了持著法杖的大祭師。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老族長感嘆道,並有那麼點兒擔憂。
拄著法杖的花臉大祭師則擡起頭望著滿天烏鴉,沉重的說:“這是不祥之兆,大兇之兆。祖祖輩輩都沒傳下來說有這種現象,頂多也就是十幾只而已,這次非同一般啊!待驅走了這些壞傢伙,我們要在村口做場大法事,希望能保這個村子逢兇化吉。”說罷,讓村衛兵抱來許多幹柴,一堆一堆的壘在地上,然後,點上火。濃煙嫋嫋升起,在烏鴉翅膀的煽動下漸漸擴散。許久,烏鴉伴隨著“吖吖吖。”的叫喚聲遠去。天空中只剩下滿天煙霧,最後被風吹散。
天空又變得蔚藍,孩子們擦掉眼淚又開始嘻嘻鬧鬧起來。
老族長跟大祭師趕忙讓下面的自衛兵準備平時祭祀所用的種種雜七雜八的東西。然後,一羣人邀著走到村口。這祭祀一般都是大祭師一個人的專屬舞臺。老族長跟一些村民代表則跪在地上,雙掌合攏,眼睛緊閉,誠心祈禱著。大祭師唸叨著人鬼都聽不懂的咒語,一邊手舞足蹈,蹦蹦跳跳,有時候真像一隻猴子。接下來,就會有一頭或一隻牲口被宰了,它們的血被淋在祭臺最高處那一堆白骷髏頭上。像這樣的白色骷髏頭,在村口外兩旁的大樹上掛滿了。一具具整的,就這樣不分晝夜,不管風吹雨淋的掛在那裡。沒有人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死的?死了又爲什麼要被掛在樹上,直到全身的肉掉光成白骨骷髏,這是不是過於殘酷了,又或者說是對死人的不尊敬。
好長一段時間,祭祀活動順利的完成了。
老族長跟大祭師吩咐大家散去,各自忙各自的事。整個村口非常寧靜。老族長、大祭祀目不轉睛的望著路口延伸而去的方向,還有兩旁樹上掛著的具具白骨。他們好像感覺到了什麼,正在等待感覺中的東西到來。這也就應了老族長那句話: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來了,真的來了。
兩個騎棕色馬的青年正在靠近。
一開始,馬是奔跑的,當越來越靠近村子時那兩匹馬減了速。並不是因爲快到了村子才減速的,而是那馬上的兩個人發現道路兩邊掛著白白的無數具骷髏,感到驚恐,感到奇怪,所以才制住馬兒奔跑。他們是在告訴自己必須謹慎,以防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