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開了一半,整個驅委大樓里響起警報。
“跑!”項誠道。
兩人沖出了電梯。
“什么人!”
最先注意到他們的是在大廳里盤查的安保,窗口挪到二樓以后驅魔師反而不在這層辦事了,安保特勤一窩蜂沖過來,抽出手槍,項誠帶著遲小多在光滑的地面一滑。
背后響起槍聲,遲小多一瞥噴水池外,鴿子唰一聲沖了進來!
項誠看也不看把鎮(zhèn)妖幡一抖,一只虎妖咆哮著沖了出去,把安保人員按倒在地,遲小多說:“大門不能走了!”
“下去。”
背后一片混亂,項誠與遲小多一路直沖,進了商店街。
兩人沖進了超市,項誠有點猶豫要不要用法寶,背后槍聲大作,超市里的驅魔師紛紛被驚動。
“安全執(zhí)法!”安保吼道,“無關人等!一律退開!”
本來有人想出手幫著抓項誠,被這么一喊,大家全部收起了法寶和武器。
“你們這些驅魔師簡直是……”
隊長帶著一眾特勤在收銀臺后面換子彈,項誠推著貨架過去,遲小多連滾帶爬,在地上找東西
。
“你找什么!”項誠道。
“頂??!”遲小多道。
遲小多把坩堝貼上火焰符箓,轟一聲坩堝里噴出青色的烈火,收銀臺外面開始喊話。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項誠嘲諷道:“一群廢物?!?
機槍開始掃射,沿著貨架一路掃來,子彈橫飛,短暫聲停,硝煙彌漫,三秒后,項誠從貨架上一翻,整個人橫著翻了出來,在半空中優(yōu)美地一翻身。
所有特勤同時扣動扳機,項誠借著旋轉之力,變魔術般把鎮(zhèn)妖幡一抖。
一聲怪物的鳴叫,轟然巨響,一頭三米高的猛犸象沖出了鎮(zhèn)妖幡,驚天動地地朝著收銀臺沖去!
收銀臺后面一陣兵荒馬亂。
超市頂上的日光燈被撞毀,猛犸象吃了幾下子彈,發(fā)出嗥叫,幾乎是用碾壓之勢在超市里橫沖直撞。
“好了嗎?”
“馬上!”
遲小多把一枚魚眼放在火上加熱,魚眼的眼色不住變深,從白轉藍再轉黑,遲小多喊道:“跑——!”
項誠回手一收,把猛犸象和鬼車一起收了回來,抱著遲小多,兩人沖向超市深處,頃刻間魚眼珠一聲輕響,炸開。
洪水從那枚小小的珠子里嘩一聲涌了出來,鋪天蓋地,頃刻間灌滿了整個超市,猶如海嘯般朝著特勤卷去!
“??!”遲小多看了眼項誠,登時呆住。
“怎么了?”項誠問。
項誠的臉不知在什么時候恢復了,和以前一樣的帥氣
。
“太好了!”遲小多說,“你變回以前的樣子了!”
“糟了?!表椪\卻道。
“怎么了?”
“人偶被發(fā)現(xiàn)了?!表椪\說,“法寶壞了,我的臉才能變回來,他們已經發(fā)現(xiàn)監(jiān)獄里那個是冒牌貨了,周茂國會親自來抓我,快走!”
“這里!”遲小多看到安全出口,拉著項誠一頭沖了進去。
里面是個幽暗的走廊,走廊里有一個燈牌在閃爍,海水沿著走廊灌了進來,遲小多退后幾步,看了眼燈牌,項誠道:“你在看什么……”
遲小多拉著項誠,朝墻壁撞了上去,項誠一怔,被遲小多拉了進墻里。
嗡的一下,水聲、外頭的槍聲全部消失了,他們進了一個暗室里。
“什么人?”一個聲音在黑暗里說。
項誠:“……”
遲小多:“!?。 ?
“兩個小朋友?!编嶔赖穆曇糇匀舻?,“有緣。”
遲小多想起來了,這是銅姑的店!居然還開著嗎?原來挪到了超市里!
“那個……”遲小多說,“打擾了,外面……”
“既來之,則安之吧?!便~姑隨口道,“來都來了,還能趕你走不成?”
兩人的眼睛適應了光線,看見鄭衾坐在一個棺材上,面前是給他算卦的銅姑。
遲小多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生怕銅姑會把他們賣給驅委,還有個比林語柔更大牌的鄭衾在。
但是在電梯里,鄭衾既然沒有開口,那么說不定他是不管驅委的事的。遲小多看了項誠一眼,項誠示意不要說話,兩人就這么靜靜站著。
“天水訟
?!便~姑緩緩道,“天水隔絕,流向相背,事理乖舛,兩敗俱傷?!?
鄭衾沉默不語,眼里流露出金色的龍瞳光芒。
架子上的一個聽風瓶輕輕一響。
“外面發(fā)生什么事?”銅姑察覺了什么,“你們把老佛爺都請下來了,我的小廟里可容不下這尊大佛?!?
遲小多回頭看,項誠沉吟片刻,說:“交給我吧,打擾兩位了?!?
“慢著。”鄭衾抬手,示意他們先不要出去,繼而朝銅姑道,“再解一卦,解他倆身上的事。”
“這可是今天第三卦了?!便~姑說,“若不是鄭老親自來,是不解的。”
鄭衾戴上墨鏡,笑道:“自然承你的情?!?
銅姑起了一卦,輕輕地“咦”了一聲,沉吟片刻,而后說:“罷了,便做個順水人情,到棺材里去吧。”
銅姑手指凌空一動,項誠馬上和遲小多躲進棺材,里面果然是空的,上面還有個氣孔,兩人擠在狹小的空間里站著,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銅姑帶著蹼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棺蓋合攏。
遲小多的手擠得沒地方放,項誠便低下頭,讓他摟著自己脖子。兩人的嘴唇貼在一起,遲小多感覺到自己和項誠都硬了,彼此抵著,項誠眼里帶著笑,在遲小多的耳畔親了親,呼吸都急促起來。
“銅先生?!?
下一刻,林語柔的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
鄭衾回頭看了一眼。
銅姑沒有回答,林語柔見鄭衾也在,馬上道:“冒犯了,我在外面等一會。”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便~姑說,“我要下班了,店都被你趕到這里來了還要怎樣?”
高跟鞋響,林語柔在棺材外面停了下來。
遲小多:“……”
“項誠和遲小多
?!绷终Z柔一頓,繼而說,“來過這里嗎?”
“我的店尋常人不可能看到?!便~姑反問道,“你說呢?鄭老有龍瞳,你有陰陽眼,除了你們倆,我不主動開三界門,有誰能闖進來?”
“只怕未必?!绷终Z柔冷冷道。
“那么也就是說,我和鄭老一起包庇窩藏你的罪犯了喲?!便~姑說。
“鄭老師,您看到那倆孩子了么?”林語柔問。
鄭衾笑了笑。
“我就要您一句話?!绷终Z柔說。
遲小多有點驚訝,林語柔居然這么和鄭老師說話,之前在驅委看到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林語柔還是很客氣的。
“沒有?!编嶔勒f,“老了,眼花。”
“那就這樣罷。”林語柔冷冷道。
高跟鞋響,林語柔走了,銅姑卻沒有把項誠和遲小多放出來。
“今天的三卦都有不祥之兆,鄭老還請三思。”銅姑淡淡道。
鄭衾嘆了口氣,搖頭道:“我這么一把老骨頭,想的事情,無非也就那幾樣而已?!?
“地火明夷,宜退隱,時乖運拙,您不該在這個時候出來?!?
“天水訟,中途看似順遂,實則終局轉兇,須得慎重?!?
“第三卦呢?”鄭衾問道。
銅姑沒有回答,靜了將近一分鐘后,答道:“地雷復,寓動于順,動在順中,內陽外陰。”
就在這個時候,林語柔又進來了。
“打擾了?!?
“又做什么?”銅姑不悅道
。
鄭衾笑了起來。
林語柔說:“請你卜一卦。”
“你心里既然早已知道。”銅姑淡淡道,“又何必問我?”
林語柔沒有再說話,答道:“很好?!?
林語柔走了。
這一次銅姑才把項誠和遲小多放出來,遲小多心想好險,兩人站在鄭衾身后,鄭衾開口道:“今天聽到的話,不可朝任何人說?!?
遲小多和項誠一起躬身答是。
“打烊了。”銅姑說,“請回吧。”
“能給我也起一卦么?”項誠突然問。
“現(xiàn)在不行?!便~姑說,“明天來罷,每人一生只能在我這里問三次,你倆已經各一次了,還余四次,回去商量清楚了再來?!?
遲小多想起林語柔的話,好奇地問道:“你這里,只做能看到的人的生意嗎?”
“當然不是?!便~姑奇怪地說,“怎么這么問?只做你們幾個生意我還怎么活?”
“那不是……”遲小多說,“別的人怎么進來?”
“每個人一生中,有三次進我店的機會,機緣到了,自然能看見,也能進來?!便~姑說,“我實在太煩你們這些什么都能看見的了,動不動就闖進來。”
“對不起對不起?!边t小多忙朝銅姑鞠躬,銅姑說:“罷了?!?
“我?guī)麄兂鋈??!编嶔来鸬溃敖枘愕昀锖箝T走一遭。”
銅姑不說話,鄭衾示意遲小多和項誠跟著自己,繞過銅姑的柜臺,揭開簾子,里面一片漆黑,鄭衾一邊走,周圍一邊亮了起來,猶如從黑夜到白晝,四周最后灰蒙蒙的,鄭衾打開一扇門,走出去,遲小多回頭,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們從一個街道的電箱里走了出來。
鄭衾關上門,一輛紅旗停在路邊,穿中山裝的弟子拉開車門,鄭衾說:“有幾句話,還想和你們聊聊,老頭子做東,晚上涮一頓東來順如何?”
一只狼狗朝他們跑來,遲小多朝郎犬招手,擺手,示意不要變成人,抱著狗,和項誠一起上了接送鄭衾的車
。
火鍋店里霧氣蒸騰,鄭衾點了兩杯小酒,郎犬趴在一旁啃羊頭。
鄭衾摘下墨鏡,翻了翻遲小多的手冊。
“刀子做了?”鄭衾問。
遲小多想起鄭衾交給自己的第三件事——那封信,以及信里的圖紙,一把刀。當時自己在開封,解決了項誠的事情后,失憶了很久,再找回記憶時,筆記本還回來了,圖紙還在本子里夾著。
“還沒有呢?!边t小多說。
項誠恭恭敬敬給鄭衾斟酒,就算他父親在世,鄭衾也是長輩,活了兩百多年,輩分都不知道排到哪里去了。
“懶?!编嶔勒f。
遲小多忙道:“一定盡快。”
“今天感謝鄭老師回護。”項誠說。
鄭衾擺擺手,示意不必客氣。
“接下來有什么想法?”鄭衾說,“我看你倆,驅委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項誠點了點頭,說:“還沒想好,現(xiàn)在真武拿到手,找金剛箭。”
“鄭老師知道金剛箭在哪里嗎?”遲小多問。
鄭衾搖搖頭,說:“不動明王一系,早在漢唐年間便有記載,如今時日漸久,許多史料早已找不著出處了。”
鄭衾沒有問他們?yōu)槭裁匆艺嫖洌t小多也沒有說,想必大家都心下雪亮,除了對抗天魔,還有什么原因?
項誠說:“我在家譜上翻找,金剛箭最后一次出現(xiàn),是在明代,所以在篩選過一次后,找到了海外的一件文物,花大價錢買回來,結果發(fā)現(xiàn)不是金剛箭
。”
“唔?!编嶔滥攸c頭,而后道,“現(xiàn)下‘圣地’知道你在做什么不?”
“天魔感應不到?!表椪\答道,“但我猜測,血魔體一定派出手下來追查我了。我有一個部下,正在穩(wěn)住圣地那邊?!?
“血魔?!编嶔罁u搖頭,嘴角現(xiàn)出一絲隱約的笑。
遲小多想起,鄭衾和血魔過去還是師兄弟,說不定這次能從他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血魔很強大嗎?”遲小多問。
“師兄他一輩子都在鉆研一件事?!编嶔来鸬溃盎钕氯??!?
遲小多沒有說話,看了項誠一眼。
“煉化邪術?!编嶔勒f,“于是墜入了魔道,給自己的身體種下了天魔種?!?
遲小多隱約想到了那把短刀,說:“那把刀是不是……”
鄭衾緩緩點頭,答道:“百余年前,我倆的師父曾想過用渾天星宿刀來取他性命,引星宮之力,破去他體內的邪血。然而多年里,師兄他蟄伏圣地不出。倒是煉出了一票鬼邪之物,景浩,就是他的作品?!?
“這次你二人離開驅委,不能再朝組織請求援助,想必驅委與圣地,會聯(lián)合來追緝你們?!编嶔烂碱^深鎖,說,“還須小心為上?!?
“血魔有什么手段?”項誠問。
“師兄的邪力非同小可?!编嶔勒f,“能以鮮血施術,你們都是血肉之軀,距他稍近,血行極易加速,變得狂躁難以自控。外加以自身為媒,指示手下被融合在一處的魔物來行動。”
“好的。”遲小多點頭道,“有破解的方法么?”
鄭衾想了想,說:“師兄的邪血之力來自于多年前我們在昆侖山上,得到的龍血,唯有龍威可鎮(zhèn)壓住它,你身有龍瞳,不定能與他爭得一爭,除此之外,便只能以不動明王真力相抗,還是須得小心謹慎為宜?!?
項誠和遲小多都沒有說話
。
“渾天刀制好后?!编嶔勒f,“一旦能取其心臟,血魔便將被星宿之力破去渾身禁制,渾天刀也將被染血,到時候,你將刀交回給我?!?
“是?!边t小多規(guī)規(guī)矩矩道。
“至于材料,我這里還有一些?!编嶔来鸬溃皶踩藥Ыo你?!?
遲小多心想還有很多材料是缺失的,這下正好了。
“當年的事……”項誠突然開口道。
“當年的事呢。”鄭衾慢條斯理地說,“我是隱約知道一些的,但是也僅限于你知道的那部分,我已經沒有驅委的任何權限了,和你們周老師不一樣。”
項誠點了點頭,鄭衾戴上帽子,說:“年輕人,未來有許多困難在等待你們克服。”
項誠和遲小多忙起身相送,弟子提著大衣給鄭衾穿上,鄭衾走了。
老頭子離開的時候,身影有一絲落寞,外面下起了漫天大雪,遲小多和項誠互相看看,一桌子菜還沒動過,項誠去問,前臺說已經結過賬了,遲小多知道也是鄭衾請他們吃飯的意思,便不客氣了,和項誠坐下來,開始吃那一大桌涮羊肉。
“辛苦了。”項誠說。
遲小多笑了起來,項誠給遲小多涮肉吃,冬天的晚上,在店里喝點小酒,吃點火鍋,實在是人生最幸福的事。
“接下來我有個想法。”項誠朝遲小多說。
“我也有個想法?!边t小多說。
項誠示意遲小多先說,遲小多把躲在陳真辦公桌下,聽到的周茂國的話說了,項誠沉吟片刻,點了點頭。
“你爸媽相遇的地方在哪?”遲小多說,“你聽她提起過么?”
“我大概知道一點?!表椪\說,“本來想去青海走一趟的,不過你這么說起來……也該回去了
。”
遲小多問:“去青海做什么?”
“圣地的其中一個入口就在青海?!表椪\說。
遲小多心想項誠膽子還真的很大,問:“你不是不能用法術么?”
“如果決定了要搗毀圣地。”項誠答道,“就沒有必要再忍著了,圣地里最大的敵人就是血魔,除此之外,應該都能對付?!?
“里頭有多少妖怪?”遲小多問。
“兩萬多只?!表椪\說,“不過實力都不強,既然鄭衾給出了克制血魔的辦法,你煉出渾天刀后,我?guī)е厝ァ?
兩萬多只。
這是真正的千軍萬馬,項誠居然囂張到要到敵人的陣營里去,直接殺掉血魔,這也太兇殘了。
“太危險了……”
“不危險?!表椪\喝了點酒,臉上帶著一點暈紅,自己斟酒,說,“又不是真的殺進去,只是一個比喻?!?
“要是被兩萬多只妖怪圍攻,就算你是不動明王,也會很狼狽的吧?!?
“當然不會讓他們來圍攻我。”項誠說,“圣地里頭本身就有矛盾,回去以后,我不會暴露身份,只會讓血魔自己動手來□□,有刀在手,完全可以占據(jù)天魔繼承者的主動,讓他讓出指揮權。如果他稍有反抗,就趁機殺掉他,解散掉整個組織?!?
“接下來再慢慢找金剛箭不遲?!表椪\說。
“還是有點危險?!边t小多說。
不過他是很相信項誠能力的,一旦把巴蛇釋放出來,實打實地拼斗,外加他不動明王的力量,還有鄭衾的渾天刀當王牌,說不定真的能干掉血魔。但血魔一定也有自己的王牌。
電話響。
“你在機場嗎?”陳真的聲音在電話里說。
遲小多剛和項誠抵達機場要下車,便接到了陳真的電話
。
“我們馬上要上飛機了?!边t小多說。
“不要坐飛機。”陳真答道,“機場全是驅魔師?!?
遲小多馬上示意黃杉掉頭下高速。
黃杉說:“我們修煉都四百多年了,不怕他們?!?
“算了?!表椪\說,“不要惹麻煩?!?
遲小多看著窗外,北京光禿禿的樹木,灰暗的天空,黃昏時一輪暗黃色的太陽懸掛在遠方。
然而至少有一點是好的,事情已經漸漸明朗起來,至少有了一個方向。
機場外,車輛川流不息。
項誠恢復了本來面目,在后座大大咧咧坐著,一手摟著遲小多肩膀,另一手覆在他的手上,彼此沉默地靠在一起,分了耳機,聽著歌。
“你沒事吧?”遲小多問。
“沒事?!标愓娲鸬?,“打時間差混過去了,老佛爺有點懷疑我,但周老師之前來過辦公室,他們只以為我被你倆鉆了空子。監(jiān)察部的監(jiān)控已經被我刪了?!?
“沒事就好。”遲小多看陳真這么自信,多半還是有自己的對付方法。
“放心吧。”陳真說,“在驅委做了這么多年,專業(yè)收拾爛攤子一百年不動搖,今天晚上開始我的手機可能會被監(jiān)聽,沒事不要打電話過來,曹斌會從廣州出發(fā)去協(xié)助你們?!?
“謝謝?!边t小多說。
遲小多把麥遞給項誠,示意他要不要也說幾句,項誠擺擺手。
“不要和任何驅魔師、降妖師打交道?!标愓嬲f,“你倆的通緝令已經發(fā)到全國了,盡量也別接觸陌生的妖怪,狄淑敏是妖怪管理局的負責人,我掛了,照顧好自己。”
陳真掛了電話,項誠按了下手機,音樂又響了起來
。
郎犬抬起頭,舔了舔遲小多的手,遲小多看著窗外出神,一夜之間,他們就像踏上了逃亡的旅途,妖魔、驅魔師,幾乎所有的勢力都在追緝他們,而他們也只有彼此。
“你在想什么?”項誠有點不安地問,湊到他脖頸旁親了親。
“好像電影。”遲小多笑道,“和一個反派大boss在逃亡的感覺,波瀾萬丈,人生充滿了刺激。”
車窗的倒影上,項誠笑了起來。
——卷三·九尾天狐·完——
“等等——!”一個聲音在凜冽寒風中吼道,“還沒完!還有后續(xù)??!別走啊!等等我??!”
“老板,后面好像有個騎電動車的在追咱們?!?
項誠:“……”
遲小多:“……”
一個戴著頭盔、身穿皮衣的男人騎在電動車上,車還沒上高速,速度不快,電動車勉強追上了黑色賓利。
“這誰?”遲小多問。
外面那人騎在電動車上,猛力朝車窗里揮手,項誠說:“不要管他?!?
“等等——”男人戴著頭盔,兩道寬面條淚隨風飄揚,在零下十度的寒冬中淚結成冰。
遲小多:“怎么聲音聽起來這么熟?”
賓利加速,把男人甩在后面,片刻后車流漸緩,那人又追了出來。
遲小多:“……”
男人敲敲車窗,黃杉問:“要把他擠扁嗎?”
遲小多說:“還是等一下好了,我看看是誰。”
項誠眉頭深鎖,帶著嫌棄的眼神,朝外瞥一眼。
“我……”電動車追上來
。
賓利噌一聲加速,把他甩開。
“是——”電動車又追上來。
“來幫忙——”
“的——”
“東西……”
“給……”
“你——”
遲小多忙道:“停一下!是軒何志!”
項誠只得讓停車,騎著電動車的軒何志一下沖到前面去了,緊接著背著個包跑回來,項誠道:“什么事,外面說!”
三人面面相覷,軒何志拍拍背包,求助地看著遲小多,遲小多說:“還是……讓他上來吧?!?
項誠打開車門,軒何志鉆了上來,說:“謝謝,外面實在太冷了,走吧,我來協(xié)助你們,鄭老師吩咐的?!?
遲小多嘴角抽搐,軒何志說:“鄭老師讓我把材料帶給你,喏,都在我包里呢?!?
遲小多隱約明白了什么,說:“原來你是鄭老師的臥底啊。”
“沒有沒有?!避幒沃菊f,“我?guī)煾负退抢吓笥蚜?,你這車太豪華了,還有酒喝啊,太好了……還是馬爹利!”
項誠上下打量軒何志:“我聽說過你師父,已經去世了,他也是個妖。”
“什么妖!我?guī)煾甘酋鳎 避幒沃旧鷼獾卮鸬馈?
遲小多:“……”
項誠:“……”
遲小多突然覺得,軒何志的行為實在是太合理了。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