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眾卿齊聚御花園,平日里操勞國事,今日可以暢飲一宿了,寡人準許諸位愛卿明日不必上朝了,今夜不醉不散。”李盛石舉杯,眾人齊齊起身,飲下一杯美酒。
而后宴席便正式開始了,亭臺下眾人開始觥籌交錯,把酒言歡。
“悠悠,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嗎?給皇舅舅說說,讓皇舅舅開心一下。”李盛石樂呵呵的問著身邊乖巧的坐在桌子后面,只顧著吃著面前美食的小丫頭。
“噢,讓悠悠想想。”小丫頭彎著腦袋,似乎在思索著什么,模樣可愛的極點。
“悠悠要參加‘大梁花魁’的選舉了。”悠悠眼睛一亮,高興的說道。
李盛石臉上的笑容一頓,而后看著她天真的容顏,有些無奈又不忍苛責的說道:“‘大梁花魁’的舉辦,參加的需要是琴棋書畫的清倌人,你這個傻乎乎的丫頭去湊什么熱鬧。”
其實他得意思很明白,悠悠尊貴之身,去和那些風塵女子混淆到一起,有失體統了。
“皇舅舅小看人,悠悠最近很用功的學習了琵琶,已經彈得很好了。”悠悠不服氣的撅著小嘴說道。
旁邊坐在歐陽俊男身邊,與歐陽俊男說著悄悄話的香朵公主李夕陽抬頭看了悠悠一眼,有些不相信的笑了笑。
香朵公主姍姍來遲,李盛石也沒有在意。
“夕陽姐姐不相信么?”悠悠有些生氣了,小臉上竟然很難的露出認真地模樣。
“蘇哥哥,悠悠彈給你聽好不好。”悠悠生氣的轉頭對一直微笑著看著她得蘇春池說道。
蘇春池看著李盛石,見他微微點頭,便笑著點頭答應了。
亭臺下,此時恰好有助興的宮中樂伎吹拉彈唱著,在公公的示意下,一位樂伎把手中的琵琶拿上了亭臺。
悠悠接過,坐在那里,有模有樣的試著音色,而后小臉鄭重。
亭臺下此時樂聲已落,人聲也沉寂了下來。
眾人看著悠悠,有人莞爾,有些裝個觀賞的樣子。
悠悠看了看底下的眾人,忽然有些緊張的張了張嘴。而后無助的看著周圍,當她看到蘇春池時,見到他那雙淡定的眼睛,忽然就想到了那日在她無助的時候,蘇春池忽然出現,那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再次涌來,心中竟安定了下來。
悠悠臉上帶著笑容,請撥絲弦,樂聲響起。而后便低著頭慢慢彈了起來,最開始的時候,琵琶聲稍帶青澀,而后漸漸熟練,像一道溪水緩緩流過,在空氣中慢慢蕩漾著,漸漸消散,就像小丫頭的心境一樣純潔自然。
李盛石有些訝異的睜開那雙龍目,而后臉上帶著一絲欣然的喜悅。
蘇春池則沉迷其中,曲如人,技巧雖不足,卻有著難得清新小自然。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
蘇春池腦中頓時想起了前世白居易的那首《琵琶行》。
琵琶聲落,眾人回神,竟有不少人長長的出了口氣。悠悠雖然有些天然呆,但貴在她為人真誠認真,不帶虛偽,只留本真。
“哈哈,好、好、好。”等悠悠放下琵琶,李盛石拍著手大聲叫道,他站起身,老邁的身姿在這一刻竟然現出一股挺拔蒼勁。
蘇春池也微笑著,點了點頭。有心勝過無巧。
悠悠的表演過后,宴席繼續進行著。
兩位皇子相繼上了亭臺,跪在李盛石面前恭敬敬酒。李盛石也欣然接過,仰頭而飲。
“蘇兄,沒想到今日你我再次見面,緣分不淺,你我當浮一大白。”李暮塵臉上帶笑的說道。
蘇春池站起身,恭謹了敬過,兩人同飲,臉上都帶著親近的笑容,只是心中未必如此自然。
李慕松則沒有搭理蘇春池,連好臉都吝嗇的沒給一個。
“蘇大哥,俊男就你一杯,謝謝前日出手相救悠悠。”歐陽俊男起身,舉起金樽。
她剛剛喝過兩杯。臉泛紅暈,人如紅花,面帶嬌艷,讓蘇春池有些迷離。
蘇春池起身,也沒有多說什么。李盛石就在身邊,他不想節外生枝,畢竟悠悠可是大梁郡主。
而后歐陽俊男竟然舉杯走向了皇貴妃身邊的葉善水,兩人相互說著客氣的話,而后同飲。之后歐陽俊男便坐在了葉善水身邊,兩人相互交談著,似乎相談甚歡,至于是不是真的歡樂,那就只有兩人知道了。
之后李盛石走下了亭臺,在兩位公公的攙扶下,向著眾位大臣走去,眾人恭敬的弓著身。
“蘇卿,這兩位便是我大梁同你一般的俊杰英豪幽志寧和婁孤軍了,你們同為我大梁的棟梁之才,一定要多多親近,這次‘軍武大舉’寡人期望你們的精彩表現。”李盛石笑著對身邊的蘇春池說道,在他面前是恭敬行禮的幽志寧和婁孤軍。
蘇春池心里默默說道:來了。
他抬頭看去,當先一眼便看到熟人幽志寧,此時幽志寧一臉敬畏的看著老皇帝,而后有些不自然的對著蘇春池的微微低頭笑了笑。
婁孤軍則鄭重的對蘇春池的抱了抱拳,他身上有著彪悍的氣息,很容易便能辨認出是那種上過戰場廝殺百戰斬首無數的血氣。
蘇春池則淡淡地點頭回禮,婁孤軍剛,那么他便柔吧!否則真是硬碰硬了。
李盛石滿意的點著頭,蘇春池自然知道這老皇帝的計劃算是起到作用了。
宴席沒有進行多久,之后李盛石便用一句上了年紀,漸感不力推辭著離席了。
皇貴妃也陪同離開了。離開前李盛石吩咐自己的兩個兒子好好招待諸位大臣,李盛石離開后,壓抑的氣息頓時消散,眾人才真的把酒言歡,或是相互看不順眼的嘲諷著。
倒是葉化雨和蘇春池受到諸人的熱情招呼。李盛石的借刀起到了作用。
夜色漸深,眾人多有盡興,不少人依
然很醉。
于是便有人告辭,有人離開,便有人跟隨。
于是宴席便接近的尾聲,葉化雨向兩位皇子請辭之后,便帶著蘇春池和葉善水離開了。
悠悠吵著也跟著蘇春池一到回去,于是歐陽俊男便順勢告辭離開了。
看著歐陽俊男離開的背影,李暮塵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心中升起一股醋意。
兩人是表兄妹關系,自小青梅竹馬。慢慢長大了便日久生情,只是郎有情妾無意,如今一個蘇春池橫空出世,李暮塵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葉府門前,歐陽俊男的馬車跟隨著停了下來。
“葉姐姐,借蘇大哥一個時辰行嗎?”歐陽俊男提著自己的裙擺,站在馬車的車窗口,仰著俊俏白皙的小臉問道。
她眼神真誠,問心無愧的看著葉善水。此刻兩個女人對視著,誰都不曾躲閃。葉善水自然知道歐陽俊男對蘇春池的愛慕,雖然她不知道這個高貴的郡主為什么會對從未見過面的蘇春池這般迷戀,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歐陽俊男是個威脅,也許蘇春池今后很有可能就不再是自己一個人的了。
歐陽俊男看著葉善水,她懷了孩子,但是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這是個男尊女卑的時代,男人說了算,當她喜歡上那個男人的時候,她便不在乎什么名分和門當戶對了。
她是歐陽俊男,一個穿著男裝,也有著男子般堅強內心的女孩。
“歐陽妹妹怎么這般客氣,若是相公沒有其他事情,那么自然會隨妹妹走一趟的。”葉善水展顏一笑,她沒辦法拒絕,沒有人愿意掛上一個“妒婦”的名聲。
蘇春池就坐在馬車里,他剛剛準備下車的,馬車到家門口了自然是要回家了。
只是不想歐陽俊男弄出這么一出,心里一時間糾結了。葉善水懷有身孕,蘇春池擔心她受氣,對孩子不好。但當她看到歐陽俊男那一絲也不退讓的倔強,直到看著她眼里慢慢露出一絲委屈的渴求。
蘇春池無奈地在心里嘆了口氣,給身邊的葉善水露出一個笑容:“早點休息,不必等我。”
葉善水稍稍愣了了一下,看到蘇春池淡定的眼神,而后笑著點了點頭。
下了馬車,很自然的跟隨著歐陽俊男上了她的馬車,馬車上還坐著一臉喜悅的悠悠。
身后葉化雨和葉善水已經下了馬車,站在了一起。葉化雨嘆了口氣看著蘇春池的背影說道:“他從來不是一個讓自己女人失望的人,你無需心存顧慮。”
葉善水于是便笑了,即便蘇春池以后還要娶小的又如何,他依舊是他,他喜歡自己自己也喜歡他,孩子、他加上自己就是她葉善水的世界。
馬車緩緩行駛著,依舊走在烏衣巷,歐陽俊男除了上車時給馬夫說了一聲:去貪杯閣。便沉默著,不再出聲。
悠悠看看蘇春池再看看歐陽俊男,感受著兩個人之間怪異的氛圍,也靜悄悄的坐著,不敢說話,小眼睛撲閃撲閃的很可愛。
貪杯閣,一個角落。烏衣巷里的小角落。一個很小的屋子,昏暗的燈光下,只有一個老伯守在那里,等待著或者是悠閑的坐著。
從歐陽俊男口中知道這個老伯叫:吳伯。蘇春池不知道哦他什么身份,但絕對不是一般人,因為歐陽俊男很尊敬,因為老人沒有小人物小平民的那種誠惶誠恐。
能在朝官混居的烏衣巷里開一家小酒樓,蘇春池總感覺有著見到隱士高人的感覺。
隨便找了張桌子,三個人坐了下來,悠悠無聊的看著身邊的兩位,看著他們面無表情的樣子,很無力的翻著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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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的酒食沒多久便被端了上來,悠悠便開始放開腮幫子,悶頭吃著,蘇春池有些懷疑她那個小肚子能不能撐得住,要知道在皇宮的宴席上,她可是吃了不少了。
“吳伯,坐下來很兩杯吧!”歐陽俊男開口邀請。
吳伯看了一眼蘇春池,見他微笑著沒有異議,便舒了口氣,坐了下來。
“皇宮里的宴席這么快便散了啊?”吳伯悶了口酒,有些回味的砸吧砸吧嘴。
老人話一出口,蘇春池便知道老人不是一般人了,眼神有些驚異的看著歐陽俊男,藏不住對老人身份的好奇。
“小伙子,你看著很面生啊!”吳伯開口說道。
“小子最近也才剛剛來到洛都。”蘇春池這般說著,突然他睜開眼看著老人,準確來講是看著他手里的那桿老煙槍。
老人很隨意的從身后摸出一桿老煙槍,熟練磕出煙嘴里的煙灰,而后拿出一個破布袋,從里面拿出絲絲煙草,塞了進去。在酒桌上的油燈里點著,狠狠的抽一口,而后瞇著眼睛,舒服的突出白白的煙霧,一邊的悠悠聞不慣咳嗽著。
蘇春池就那樣靜靜的盯著那桿煙槍出著神,眼神漸漸迷離,有著說不出的傷感和迷茫。
煙,這東西是屬于記憶屬于前世的,而今竟然在這個洛都的角落里見到一桿老煙槍,蘇春池忽然心里有些戚戚然。
他眼睛瞬間通紅了。
旁邊的三人都看出來他的異樣,有些奇怪的看著他。
“怎么著,小伙子也見過這東西,要不要來一口。”吳伯有些詫異的說道,他喜歡著東西,自然知道則玩意很少有人喜歡,或者說沒有多少人知道。
蘇春池很自然的接了過去,坐在長長的板凳上,忽然抬起一只腿,曲著膝蓋,把煙槍放到膝蓋上,而后狠狠的抽著。
老人看著他的姿勢,眼睛瞬間亮了。
蘇春池就坐在那里抽著,旁邊的人看著無言語,感受著他身上那宛若高山壓下般沉重的傷感,心中有些莫名的悲戚。
蘇春池抽著老煙槍,想起前世他那一輩子在泥地里打滾的老爹,他總是拿著一桿煙槍,坐在院門口的門檻上,弓起腿,望著村口的那顆老槐樹,出神地望著,望著的也許不是那棵樹,而是他那出門在外的兒子。
望著他出去的方向,期盼著他歸來的方向。
那個老邁的姿勢,那個滄桑的眼神。
他最后卻被
自己活活氣死了。
他又想起自己臨死之前在那座廟宇里,抽著煙,感受著刀子插進心臟的疼痛,血流失著,人卻一點一點懺悔。
蘇春池的眼睛愈加紅了,他不由自主的拿起桌上的布袋,從里面拿出一小撮煙絲,放了進去,慢慢抽著。
蘇春池緊緊的閉著眼睛,感受著眼睛的漲熱,感受著內心的懷念,和懺悔。
悠悠看著蘇春池眼角的一絲水珠,忽然心里一傷心,便咧著嘴哭了,無聲無息的眼淚就留下來了。說不上什么原因。
吳伯嘆了口氣,他能感受出眼前這少年心中的苦,還有一種單純的感情。不過他孤寡一生是感受不到的。
“小子一時失態,讓吳伯見笑了。”蘇春池最終還是回過神,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道。
“性情中人,不必在意。這玩意就送與你吧,等你走的時候我再給你拿點碎草,你一并帶走吧!以后沒有了再來我這里拿,抽了大半輩子這玩意,今兒終于進到個知音了。”吳伯拍了拍蘇春池的肩膀,很欣慰的說道。
說完,吳伯便蹣跚著離開了。
歐陽俊男有些迷離的眼神隨著吳伯的離去頓時一清,有些驚詫的說道:“吳伯是三朝元老,官至宰輔。如今年邁辭官之后,便留在小巷,他老人家孤寡一生,說是偌大的宅子里他一個人住著少了人氣,便一個人搬到這里開了個小酒館。”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老人家對誰這般和善過?”歐陽俊男眼神怪異的看著蘇春池,惹得他掩飾的笑著。
兩個人慢慢地喝著酒,漸漸時間便過去快半個時辰了。
“我父親很喜歡男孩,可娘親十月懷胎之后卻生下了我這樣一個女兒。自小父親便很疼愛我和妹妹。只是我知道他心里其實一直喜歡著男孩,也希望能夠得到一個兒子。只是讓他失望了,父親藏在心里不說,卻讓我很難過。慢慢地長大了,我便總想著我要是個男兒身多好,這樣父親就不用那般苦悶了。”歐陽俊男有些醉了,癡癡的趴在桌子上說著,悠悠已經睡了,嘴角流著口水。
“我漸漸喜歡穿男裝,喜歡和男子漢一般的行事,性子也慢慢向男子潛移默化著,只是我知道我畢竟不是男兒身。”歐陽俊男自嘲的笑了笑。
蘇春池沉默著,聽著歐陽俊男的心事。
“我總會幻想著自己能像幽志寧、婁孤軍那般的上戰場殺敵,繼承父親的榮光。只是我知道其實是種奢望,不可能的。所以漸漸便對那些能夠做大丈夫男子漢的大事的年輕俊杰有著難以自已的好感和迷戀。”歐陽俊男做起來,眼神有些迷離的看著蘇春池,她站起身,身子有些踉蹌的走到蘇春池身邊,坐了下來。板凳很長,足夠坐下他們,她慢慢地把頭真在蘇春池的肩膀上,臉色紅云密布,眼中卻倔強的堅持著。
蘇春池沒有躲避,只是嘆了口氣,抱著她得腰身,怕她倒下去。
“有一天,大汗國入侵我們大梁國,我在洛都聽著前面傳來的戰報,心中恨著自己,多么希望自己能夠親赴戰場,去為國殺敵。然后北秦國竟然率大軍前來攻城了,那時候你不知道,你在幽州怎么能知道呢?你不知道洛都這些高官貴人們心中的惶恐,有人在朝堂上跪著哭喊著天亡大梁,有人進諫早日議和。那時候整個大梁都是惶恐的。”
“五萬北秦軍對上五千大梁軍卒,很多人絕望著,很多人都知道其他邊境的軍隊都來不及趕去了。我甚至已經看到北秦軍一路突進,燒殺搶掠,同袍慘死敵寇馬蹄之下的慘象。那時候我多么希望我能率兵前往殺他個天翻地覆。”
“但很多人沒想到,一個叫蘇春池的人出現了。他只是個書生,卻有著奇異的智謀,一而再再而三的拒敵于城外,他帶著一千人在城外,耍著北秦軍,最后竟然燒毀了敵寇的糧草。他雖然活了下去,但是一千人卻死了八百個。”
“那時候,消息傳到洛都,舉國都在歡騰大家都在想著大梁國有救了,危難解除了,卻忽略了那個叫蘇春池的書生,也忘記了他是不是還活著。”
“你不偉大,因為你那個時候只是個默默無聞的書生,但你是個男子漢,是個大英雄。那時候我就渴望著去見你一面,看看你,看看你是怎樣的一個男人,雖然不知道你長得什么樣子,是個什么樣的人,但我知道你一定是我父親心中渴望的那個兒子。”
“我喜歡你,不管是因為從小心中留著的陰影,還是第一次見面看著你淡淡地笑容而怦然心動。反正我就是喜歡你,我總是想著今后能和你在一起,哪怕沒有名分,哪怕給不了我一世風華富貴,只要能聽著你在我身邊給我講著故事,講著你。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歐陽俊男說著,蘇春池感覺到她得眼淚浸透了自己的肩膀。
心中有種沉重,他知道歐陽俊男的感情其實與他無關的,那只是一個少女的夢想,但此刻聽著她深情的告白,他的心還是被套上了一種沉重的責任。
他不是什么瀟灑的貴公子,也不是什么妖孽版的小人物。
他只是個平平凡凡的男子,有人愛他,他就會感覺到一種推脫不去的責任,哪怕其實接受不接受都是沒有錯的。
歐陽俊男只是告白著,卻沒有跟他要一個答案,她已經說清了,不需要你的答案,只要我愛著你便好!
她最后還是醉了,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蘇春池扶著她上了馬車,叫醒了莫名其妙的悠悠,拿著吳伯送給他的煙槍和煙絲,送著兩個小丫頭回道了歐陽府。
將她們交給家中得奴仆,才慢慢趁著月色,一步一步沉重的往回走著。
歐陽俊男和妹妹悠悠兩個人住在偌大的歐陽府,父親和母親是在南邊的臨江府的。
蘇春池望著月色,無聲的嘆息著。人這一生最說不清的便是那感情,不得不說他是有些喜歡這個直爽的女孩了,只是他該不該接受呢?
因為還有葉善水,因為他是大靖國平西大將軍府的二公子。
前路迷茫,情路踉蹌。
有章推,哥幾個注意下。
(本章完)